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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锁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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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是心跳的声音,白烛生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阁里灯光微弱,他那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就一览无余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身后的冰块大人是个男人,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微妙的感觉?
我怕不是生病了吧?还是脑子瓦特掉了!?
他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北、北冥大人,好了没有啊?”
说话间忍不住动了动,落下的符笔险些歪了。
“别动!”
顾北冥眉头皱了皱,手上突然发力才把符笔掰回来。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动作,白烛生身子徒然僵硬在原地。
画个符不过几十秒,白烛生此刻却好似过了好几个小时,握笔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好了。”
顾北冥松开他,见他不动,燃起了一张光符。
“你……发烧了。”
白烛生:“……”
他愣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总算好了。”
拓印符成形,一个一模一样的炎玉凤凰出现在他们面前。
另一边,松言拿着鲁鸿哲、严儒、项博远他们三个的详细资料仔细端详,忍不住咂起舌来。
“怎么了?我看看。”
柳月隐一把把资料抽了出来。
鲁鸿哲,是柳沟子里出了名的财大气粗。早些年他父亲开了个水泥厂,赚了不少压榨工人的钱。后来事情败露,他父亲蹲了局子,财产也被封了,鲁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不过前年这鲁鸿哲不知道跟着几个外地人做了什么生意,一下子又富起来,又恢复了以往的财大气粗。这次过来拍炎玉凤凰是因为家里的老母病了,上医院怎么也治不好,找了大师说这东西有效……
严儒,之前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家里清苦,但一儿一女孝顺,父母康健,妻子也算理解他。也是在前年,小儿子考上了大学,而大女儿也才大三。一下子要供两个大学生读书,钱的问题终于压垮了他。
为此他四处招找人借钱,低三下四请人帮忙。后来遇上修高速要拆掉他家房子得了一笔钱,才搬家到了柳沟子。然后他拿着这些钱去做了些小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生产线了。
至于这次参加拍卖的原因,是因为女儿恶疾缠身久治不愈……
柳月隐摇摇头把看过的资料翻到下面,抖抖抖纸张。
项博远,柳沟子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碌碌无为了大半辈子,也就帮人盖盖房子什么的,一事无成。但就在几年前 ,接了一栋烂尾工程。那年恰好赶上政策,那座楼所处地段的价位一下子高起来。后来陆陆续续做了几件相似的工程,项大工程师的名声也就响起来了。
项博远是村里出了名的宠妻狂魔,两个人是无数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所以此次不惜一切代价参加拍卖是……为了他的妻子。
“这看起来都很可疑啊,时间相近,好像都是突然时来运转。而求炎玉凤凰是为了母亲、女儿、妻子……啧!”
松言摊手:“可不是嘛!养鬼的只可能是一个人,但他们三个都很可疑,难搞哦!”
月隐把资料还给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吧,总会露出马脚的。就是不知道北冥大人要用什么办法。”
“太子换狸猫,假玉寻真鬼。”
白烛生跟在顾北冥身后出来道:“用拓印符和寻踪符,北冥大人教我的。”
顾北冥淡淡的抬了抬眼皮看向松言:“准备好了?”
松言撇撇嘴:“炎玉凤凰虽然名头大,但不能算它价,这些人前来拍卖也正常。不过……你们如何确定会被养鬼之人拍到?”
白烛生奇怪的看了一眼松言:“既然那个人现在急需要这样东西,那他没有得到的话必然会做出一些反应啊,比如抢、偷。”
松言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白烛生:“……”
顾北冥眉头微微一动:“月隐,准备一下。”
“是。”
拍卖会当天,醉梦楼迎来难得的热闹。一楼的茶室不再接待普通客人,但门口负责接待的傀儡却多了好几个。
到醉梦楼这么久,白烛生也是第一次到拍卖场。与他幻想了无数个拍卖的场面不同,整个大厅可容纳千人,呈阶梯状往上,明晃晃的灯光照亮整个大堂,一个阴暗的角落都不留,山河绘卷屏风帘子将每个隔间分开,淡淡的笼烟环绕在四周。
富丽堂皇中又透着几分古香古色。
一般人可能只会惊于这里别有洞天,装修的手法独特。但白烛生知道,这里用了乾坤符。大符阵,一看就是北冥大人的手笔。
“看什么?”
顾北冥一袭月白色长袍缓缓出现在他身后,顺着白烛生看的方向望了一眼便自顾自地落座。
“坐吧,等着便是。”
白烛生忍不住回头问:“北冥大人,您布了这么大的乾坤符阵。阵法日日轮转,得耗费你多少灵力啊?”
顾北冥美眸微阖,卷而翘的睫毛动了动。他淡淡地道:“我生于天地初开,灵气与天地相连,寿命与天地同存,不会枯竭也不会消亡。”
“那……”白烛生愣了一下,愣生生把话给憋了回去。
那得多孤独啊?一个人这般走来……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流转,触碰着死亡气息,却永远迎不来那种死亡。
他忍不住抬眸去看顾北冥,单薄长袍下,脊背挺得很直……
“看我作甚?”
白烛生轻咳一声,讪讪的道:“您看错了。”
“叮叮叮——”
随着撞小钟的声音响起,拍卖会正式开始。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来到醉梦楼拍卖会!”
主持说话的人一袭艳丽的红裙包裹着曼妙的身躯,卷长发如墨流纸上般披在身后。她面容娇俏,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魅惑。
白烛生一脸见鬼的表情:“这也是您做的傀儡?!”
顾北冥摇摇头:“这是月隐做的名傀,木芷。”
“名傀?”
“名傀就是傀儡符做出来最满意,真假难辨的傀。比如我的一烨,月隐的木芷。若非你学过傀儡符,你看得出来真假?”
松言和月隐这才进来,他指着木芷对白烛生解释道。
“不过北冥大人道行太深,随手都是名傀。”
这个我看出来了,白烛生嘴角抽了抽,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小白那一言难尽的模样……
“醉梦楼的规矩大家知道,拍品不过三。所以,接下来请看第一件拍品晚唐三彩陶!”
随着侍者将展品带上展台,下面立刻沸腾起来,望着他们的反应木芷满意的笑了笑。
“起拍价,三千万!”
“叮叮叮——三千一百万!”
“叮叮叮——三千三百万!”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按铃声和叫价声此起彼伏,木芷始终微笑着礼貌点头。
白烛生忍不住探头去看,金碧辉煌的殿堂内人们挥金如土,叫价声一波盖过一波,宛如午时的蜜蜂,空前热闹……
“六千万!”
这一声落下,拍卖场内瞬间静了下来。
木芷这才睁开眼睛,定定的望向声音发出者。
“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两次……”她顿了顿,转身拿起小金锤。
“六千万三次!”与此同时小金锤也敲落。“恭喜齐先生拍下晚唐三彩陶。”
“六千万……?”
白烛生愣了愣,忍不住回头望着座位上若无其事的三个人。
松言耸耸肩:“正常,一个三彩陶罢了。”
正常?!那什么才叫不正常?!白烛生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三人。
月隐噗嗤笑了一声道:“有些古董过亿都正常。不然你以为,就醉梦楼这地段,松言他们这花销,开个茶室怎么可能坚持得下去?”
醉梦楼拍卖规则不过三,也就是拍卖的东西不会超过三件。
木芷笑眯眯的回到中央的台上,撩开展台上第二件拍品的帘子。
“第二件,西汉青铜耳鼎,起拍价,五千万!”
白烛生眼神默默朝那三个目标看去,对于这两件拍品他们果然毫不动容。
青铜耳鼎以七千万的高价成交,最后上来的拍品便是炎玉凤凰了。
木芷揭下红色的绸缎道:“今日最后一件拍品,想必很多贵宾也因此而来。炎玉凤凰,贵在用途。不过呢,我们醉梦楼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炎玉凤凰,起拍价,四百万!”
炎玉凤凰一出,那三个人果然动了。
鲁鸿哲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油腻的脸将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挤得凹陷下去。他肥大的手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按下了右手边的出价铃。
“五百万!”
白烛生顺着声音看了一眼,忍不住讥笑一声。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家伙,一下子抬了一百万。
“叮叮叮——五百五十万!”
是严儒,一个身材干瘪,皮肤黝黑的小老头。不过资料上说 ,他才五十岁。这个样貌……多少有些不符了。
他这一声,自然吸引了鲁鸿哲的注意。
鲁鸿哲啧了一声,肥大的手又按下了铃。
“六百万!”
末了还挑衅的看向严儒,严儒愣了一会儿,眉头一横,一发狠又按了铃。
“六百五十万!”
哟!还跟我杠上了?鲁鸿哲不屑的看着严儒笑起来。
“八百万!”
严儒一下子气得脸色铁青,瘦黑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最终还是落下了。
不过,最吸引白烛生注意的是一直不出价的第三个人,项博远。
项博远看上去倒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人,高材生工程师,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这幅皮囊倒是挺吸引女人的……
不过,他为什么不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