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下善若

3、第 2 章

　　这时，大夫人在一旁开口了：“十日后太子陛下大驾，府内会设宴恭迎，希望众位做好准备，不要在太子面前失了体面，个人事小，相府颜面事大，听明白了吗？”语毕，望了望秦相，秦相对她点了点头。
　　大夫人继而又笑着望向秦嫣然，“然儿，那天可要好生打扮打扮，知道么？”
　　“知道了。”秦嫣然娇声怯怯，小脸羞红，眉梢带着欢喜。
　　众人皆望向她，或羡或妒，心思各异。只那二夫人，一脸掩不住的得意。
　　“三位妹妹过会来下我房内，一道商量下那日该准备的事宜吧。”
　　“是，姐姐。”三位夫人齐声回道。
　　大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望向秦相，征询说：“那便散了？”
　　“恩，散了吧！”秦相挥了下手，忽又想起什么，添了句：“老三那日就不必参加了，好好养身子吧。”语毕，偕同大夫人一并离去，留下众人怀着各自心思亦作鸟兽散了。
　　“二姐，好好养病哦！有什么话要带给太子陛下么？小妹可以代劳哦~呵呵……”秦嫣红翩翩来到秦楼月身边，像只欢乐的蝴蝶般灿然。
　　秦楼月懒懒扫了她一眼，不作搭理。三位夫人走了另一条路，应是去大夫人那了。这条路上只有她们三姊妹及其丫鬟侍从。
　　秦嫣然也走了过来，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转头对秦嫣红说，“红儿，你忘了你二姐失忆了么？”
　　“哦~是啊！红儿还真忘了呢。”秦嫣红似恍然大悟，复而又笑道：“不知道以前那些个狂风猛浪的行径还记不记得了呢？”
　　瞥了眼斜睨着自己的秦嫣红秦嫣然二姊妹，秦楼月暗暗翻了两个白眼，不愿与他们费什么口舌，转身带着张妈要走。秦嫣然脸色一变，往她们身前一挡，拦住了去路。
　　“有事？”秦楼月无奈，她不是很清高自傲的么？为什么老找她这种俗人的麻烦？会降了自己的格调的。
　　秦嫣然定定的注视着她，满眼的愤恨，脸上却愈发高傲起来。
　　她不语也不动，秦楼月有些莫名其妙，一旁的秦嫣红似乎也不知秦嫣然欲做什么。暗暗叹息，绕过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幽幽的低语在耳边响起，秦楼月一僵，望向她，她却与秦嫣红带着仆从离去了。
　　“小姐。”张妈凑上前，有些担忧。
　　秦楼月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在转角消失，蹙起眉头，“张妈，我以前和秦…呃…二姐有什么过结么？”
　　“这……也算不上有过节，只是她们一直都很排斥我们。”张妈似又觉这样说不妥，又加了句：“不过小姐也是不愿与她们往来的。”
　　只是这样么？可是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怨恨呢？
　　“即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抢走…..”似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怨气和恨意。
　　有什么东西值得用命来争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小姐，您怎么了？”
　　收回思绪，对张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忽然想起什么，“小满呢？”
　　“少爷自然是在宫中呀，少爷是太子陛下的侍读，每日都要陪着上早课。”张妈说着，又感慨起来：“太子陛下待少爷可好了!哎，太子陛下可是个真正的仁善之人呢。”
　　秦楼月不以为然，顺口问道：“小满怎么会当上太子侍读的？”秦相应该不会举荐个不受宠的庶出子的吧！
　　“这事儿就久远了呢，太子陛下幼时来相府时遇到了少爷，也不知怎的就一见如故了，然后少爷就做了侍读。”
　　“哦…”
　　张妈笑着，回忆着过往：“我想这肯定是他们的缘分，那么两个小不点似的孩子，就那么互相看了两眼，就……”
　　一只燕子滑翔着从秦楼月眼前飞过，晴空朗朗。听着张妈的喋喋不休，秦楼月微微一笑，听着怎么这么暧昧呢？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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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晚
　　“姐！”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哑哑在那摇晃。
　　“姐……”秦楼满立在门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白净的脸上不着细密的汗珠。清风徐徐吹来，竹林摇曳起来，沙沙沙沙……
　　姐呢？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一阵心慌。只停留了片刻，他便又转身疾奔起来。心中的慌意愈来愈甚，姐，姐在哪？
　　“张妈！张妈！姐去哪了？你看到姐没？”.他像个孩子般大叫着。
　　远远的，张妈便看到了行色慌张的纤弱少年急急跑来。
　　“哎呀！少爷，你跑这么急作甚？”张妈赶忙迎上前去，斥责着为他擦去额上的汗。
　　“姐……姐呢？”
　　噗！张妈笑了出来，“看你急的，小姐好着呢！小姐在书房。”
　　秦楼满顿时松了口气，姐还在，姐没有扔下他消失。
　　“少爷，”望着少年傻傻的笑容，张妈的心酸酸的，“小姐不是失忆了么？她不会再出去找那人了。”
　　“是啊~”秦楼满敛下浓密的眼睫，喃喃着，有些失落，这样真的好么？曾经比生命都重要的一个人，就这样不记得了么？忽而又抬起眼眸，对张妈道：“我先去找姐了，过会我还要出去呢！”说着，就转身向书房跑去。
　　“哎、哎！慢着点，少爷…..”
　　渐慢下脚步，秦楼满停在书房门口，平复了下杂乱的气息，伸手正欲推门，顿了顿，又放了下来。
　　他轻声走至另一侧的窗口，窗扉半掩，向里看去，纤长清丽的少女立在书架前，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她专注的侧脸在他眼中是那么柔和静谧。似察觉到了他人的窥视，她抬起头，清澈沉静的眸子与窗外少年的视线撞上。
　　秦楼满一愣，顿时局促起来，脸上火烧火燎，像是做了什么极坏极坏的事情被发现了一样。他有些慌乱的转开目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了少女柔和淡然的声音响起。
　　“小满，怎么不进来呢？”
　　“不、不了，我马上又要出去了。”他支吾着，泛着红晕的脸上沁着奔跑后的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
　　“那个、我先出去了。”
　　“哦，好。”
　　“那我走了……”他背转身，却没有动。
　　秦楼月见此，蹙蹙眉，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事么？”
　　“没！”秦楼满一惊，一下转过身来，青色的下袍旋转出一道青影。忽又发现自己反应好像太过了，只好尴尬地站在那不敢看她，嘴里嗫嚅着：“真的….没事……”
　　多么纤弱清秀的少年，站在摇曳的竹林前，那么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她定定地看着他，纠结着，为什么要摆出这么惹人遐想的表情呢？哎，男人太弱也是会吃亏的….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沉默着。秦楼满不安着，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她，她的眉头微微皱着，眼中透着些烦躁和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他的心揪了起来，姐姐厌烦他了么？姐姐以前最讨厌有人骗她的，可是……
　　“姐…..”
　　她别过头，低头看着书，冷冷淡淡的说道：“怎么还不走？去吧。”
　　他一震，双唇嗫嚅着，眼里压抑着痛苦，手紧紧握成了拳，艰难开口：“我….我走了….”青色的背影与竹林几乎融为一体，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秦楼月看着他寂寥的背影，长长叹息。这么敏感犹豫的性子，真是让人憋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