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光辉万丈》恭华孟

16、拜山头

　　“妈，我回来啦。”

　　“怎么玩到十点了？吃过饭了吗？我给你热热去。”姑姑急忙出来接儿子。

　　“吃了。”小杰淡定的说。

　　从后面探出脑袋的小玉撅起嘴。

　　小杰荷包饱满，带着妹子又送衣服又请客，还打车把人送回宿舍，没钱的小玉除了吃俩鸡柳，只能用剩余的十一块大洋上了一小时网吧，剩一块钱零钱，然后杵在网吧门口发呆。

　　“我饿。”

　　小杰看看小玉，解释道：“哦，她饿得快。”

　　“厨房有饭，自己热热去。”

　　果然不是亲妈，就是不疼人。小玉饿得没力气抱怨，麻溜滚去厨房热饭。今天的菜品是鲫鱼汤和西红柿炒鸡蛋，鲫鱼汤和米饭都带着余温，西红柿炒蛋有些发凉，完全不影响口感。小玉不客气地用乳白的鱼汤泡饭，就着西红柿炒蛋大口地吃起来，可能是饿得狠，还挺好吃的。

　　等填饱肚子，小玉看姑姑去小杰屋里聊天，好奇心一动，耳朵贴到门边偷听。

　　“我们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来市区，不就是为了成绩？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提升，你怎么还拉不下脸了？反正我都跟你贺姨商量好了，明天，你必须去她家补课！”

　　“你们商量好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商量好了我就必须去？”小杰仍是不情愿。

　　姑姑今天买菜时，碰到同小区的阿姨装菜带子破损，水果洒落一地，姑姑便顺手帮了一把，姓贺的阿姨不好意思地笑，“我儿子饭量大，不多买点怕饿着他，尤其现在快高考，营养可不敢落下。”

　　“我儿子今年也高三！”姑姑听这个就来了兴趣，两人越聊越投缘，半天过去就好的像亲生姐妹一般了。

　　聊到教育问题，姑姑真是一把辛酸泪，她把能做的都做了，小杰成绩没见一点起色，甚至有退步的风险。

　　贺阿姨矜持地说儿子成绩没啥问题，就是成天打游戏，真担心他的眼睛和游戏成瘾问题，要是能有人陪他一起学就好了，不求成绩有多少进步，只要能把那破手机放下就算成功。

　　反正明后两天是周末，姑姑料小杰也没别的事，跟着成绩好的同学一起学习，那是稳赚不亏。

　　“全年级第二！你看看你差多少分，才能考到全年级第二去！”

　　哦，对了，那双萎靡的双眼，还有公然求好友打排位的个性宣言，小杰脑海里马上浮现出此人的照片来，以及季阳的八卦。

　　和全校第一是男女朋友关系。

　　如果说在镇上，小杰勉强算中上等，到市区后，那真是比普通人还普通。跟别人比起来，他样样都不突出，甚至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又笨拙又可笑，搞得所有人看他都带着一丝同情，在外貌和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因此他看排行榜所有人都不顺眼，认为他们仅仅沾了父辈的光，换成小杰和他们异地处之，保准也能进前十俱乐部。

　　和看不顺眼的人主动套近乎，这种事让小杰有种吃苍蝇的难受感。

　　“要去你去，我不去，我在家看书挺好的。”

　　“年级第二也没什么稀奇嘛，我哥们儿还年纪第三呢！”满足了好奇心，小玉打个饱嗝，安心回窝睡觉。

　　第二天小杰和姑姑差点打起来，小玉的懒觉没睡成，顶着鸡窝头给两人劝架。没用别的技巧，将两人从中间分开，轻轻一拨，就各自坐在沙发两头。

　　“我不去！你就别费工夫了！”

　　“我只是想帮你的忙，你就这么嫌弃我，我不当你妈了，你看谁顺眼，就去认谁当妈吧！”

　　话说绝了，小杰就莫得任何办法，只能深呼吸几下，“妈，你别闹脾气……”

　　“别碰我！我才不是你妈！”

　　“……”

　　小杰带上作业，认命地去敲邻居贺阿姨的门。

　　年纪第二还没起床，贺阿姨开了门，又端水又拿果盘地招待小杰，让他颇不自在。等年级第二打着呵欠洗洗漱漱，都已经半小时过去了。

　　度分如年的每一秒，小杰都觉得十分屈辱。哪怕年级第二眼神瞥过来，都像是无声地嘲讽。

　　年级第二看小杰也很新鲜，一副心气极高不肯低头的傲气模样，还有和傲气不相称的年纪排名，合在一起就凑出杨明杰这样一个悲剧结晶。

　　“高考还有八个多月，抓住知识点，能提升的空间挺大的，我比较擅长数学，你把你试卷拿来，你给你讲讲错题。”

　　小杰不客气地挑出多道难题，希望能难死他，好向王艳春证明年级第二的份量也很水，她的儿子差不到哪儿去。

　　“这道动点函数和椭圆的综合运算，主要用到椭圆知识，导数和函数性质这些基础知识点……”

　　随着年级第二的婉婉道来，这道解题步骤都有两页纸的大难题，居然条理清晰地被拆分开，每一步骤都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环环相扣，让小杰无意识地跟着不停点头。

　　“一时半会儿你也记不住太多知识点，”年级第二看看在厨房忙活的贺阿姨，小声讲，“你王者什么段位？打主c还是辅助？”

　　“我不打游戏。”小杰皱眉。

　　“你什么游戏都不玩？这还是不是二十一世纪？”年级第二惊了。

　　“浪费那时间，不如把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小杰将王艳春的口头禅脱口而出。

　　“打游戏怎么就没意义了？照你这么说，除了学习，就没有其他有意义的事儿呗！”

　　“不然呢？”

　　“学习的意义在于考好大学，对吧？那么反过来推导，只要有益于我们考大学的事，都是毫无意义的。吃饭睡觉占用了我们的学习时间，不利于考大学，所以是无意义的。”

　　“人不吃饭睡觉就挂了，怎么可能无意义！”小杰马上反驳。

　　“这个时候的意义又扩充成了人的生命延续，好嘞，我不打游戏会无聊死，打游戏是维持我生命的必须要素之一，所以也是有意义的。”

　　“打游戏不是你的生存要素，讲歪理才是。”小杰鄙视道。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跟我还挺投缘！”
　　年纪第二拍拍他的肩，“以后跟我混吧，你泽哥以后罩着你！”

　　“不用了，”小杰推开年级第二的手，对方的过度热情让他更加无所适从，不如拿小玉的名头出来吓人，让他收敛些。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王怀玉，她是我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