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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电影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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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楠住的员工宿舍在郊区，打车二十分钟才到，四周没什么住户，杂草丛生，连路灯都无精打采。
“你们快回去吧，阿姨肯定会担心。”
“你也是，好好看书，好好照顾自己。”小杰柔声说。
在电影院里，他们热吻了。
顺楠仍是迷茫的。她对小杰说不上喜欢，只能说在一起也不讨厌。小杰的长相，家世，性格，成绩都不突出，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是对她足够好而已，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要把下半辈子都靠在这个普通男性身上。按照同舍的小玲的说法，她成绩好，长得好看，性格又柔顺，完全值得更好的。
在电影院推了两次没推动，顺楠只能逆来顺受，她向来擅长忍耐。感受着喷在鼻尖的热气，她想象着两个人挤在乱糟糟的出租屋里，
床上的孩子和厨房的锅一起吵吵闹闹，下班的小杰回来后屁事不干，大声呵斥她又不工作，怎么连孩子都带不好。
这不是我想要的……顺楠推开小杰，看着对方喘了喘气，低声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没事儿……”顺楠无所适从地答道。
“你生气了？”小杰问。
顺楠摇摇头。
现在还不能分手，她没了回家这条退路，目前能依靠的，只有这个杨明杰。
小杰也开始为自己一时冲动后悔，怕顺楠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两人都没了看电影的兴致，小杰干脆拉起顺楠，在附近的商场逛街。
电影院附近的商店还是有点小贵，但明晃晃的灯印衬着的顺楠又这么好看，小杰看看余额，还是千金搏一笑，给顺楠买了两套衣服。顺楠也顺势换掉灰色工装，穿着新衣服，和小杰吃了顿烛光晚餐，中间还闹了个小插曲，顺楠割牛排时用力过大，不小心把肉搞飞出去，小杰赶紧帮顺楠擦手，顺便叫份新的。
“我还是头一次吃牛排……刚刚的事是不是很丢人啊？服务员会不会笑话我？”顺楠忐忑地问。
“这种事儿常有，你别介意。”小杰安慰。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但顺楠慌成这样，他必须装出一副熟客的样子，好安慰受惊的女友。
不算顺利的一晚就这样结束，顺楠穿着新买的杏色露肩连衣裙，穿着带闪钻的防水台高跟鞋，黑色长发披肩，袅袅颦颦走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步一步走回那栋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老旧宿舍楼，穿过窄窄的楼道，一步步走回六楼。一阵晚风吹过来，凉凉的秋意混着杂草味，饭菜味和潮气，一点也不好闻。
房间里没开灯，也没有人，合租的小玲今天也没回，她跟老板出去玩了。
客厅唯一一张小桌子上，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顺楠从衣服堆里掏出高三数学资料书，却没办法静下心看下去。
看看手里的购物袋，顺楠自嘲地想，这算不算出卖色相换来的？
既然学不下去，干脆去洗澡。
头发一点点地打湿，顺楠静静地想心事。她很想过上天天有新衣服，有大餐吃的好日子，这种好日子要么拿身体换，要么拿成绩换。前者简单快捷，而后者，至少三五年才能看到希望。顺楠一直倔强地自尊自爱，自然更希望能靠自己过上好日子。
她还是没想好，犹犹豫豫地没办法下决心。
小玉强拉着陆神仙看电影，电影又真的难看，两人偷偷溜出去，对着炸串摊摊流口水。
“要哪种？”卖炸串的姐姐作势要炸。
“没带钱，不要。”陆神仙把口水一擦，把兜比脸还干净的小玉拉走。
小玉受不了这个委屈，一摆手差点把陆神仙拎飞出去，当场掏出学生手机给王怀汝打电话。
“哥，我没钱了……没乱花，嗯，给表哥了……”
“你给小杰了？行啊小玉，自己都不够花，还给别人？你以为你是捐给残疾人士献爱心咋地？你脑子有坑啊？”
王怀汝马上怀疑，是小杰利用小玉的负罪心理讹钱，但不管怎样，愚蠢的妹妹还是需要敲打敲打。
“哥你自己不也做慈善了吗？今年暑假你还往家捡男人呢！”
“那情况能一样……嘛……”王怀汝想想自己花出去的一万大洋，悔得肠子都要发青，要是能穿越回去，哪怕被爷爷指责自己见死不救，都不想再管这档子烂事。
“反正咱俩都是冤大头，这点谁也不能说谁！”小玉理直气壮，话题一转，“对了，现在也有俩月了，他目前为止还了多少钱？”
“还个屁，病没好要不能停，我给他买药寄药又倒贴两千进去，”王怀汝顿了顿，“当然，你别跟他说，他自尊心太强，我怕他知道了心理不好受，想不开又去寻死觅活。”
“你们最近联系过了？”
“嗯，他想问问成人高考的事，不想一辈子留在工厂打工。”
“他那儿还留着案底，没问题么——停停停话题扯远了，哥，我想吃炸串，给我打钱嘛……”
“这是我这个月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二十块，慢慢花，月底前都别再找我了，不然你哥只能吃馒头就老干妈了。”
“谢谢哥！”小玉心花怒放，“老板，给我来两串炸鸡柳！”
“我的鸡柳不加辣椒。”陆神仙推推眼镜。
“你怎么还在啊！”小玉惊了。
“你都请我吃鸡柳了，我还是有耐心等两分钟的。”陆神仙嘻嘻笑道。
“老板再加一串。”小玉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拍拍脑袋，“三道数学题！”
“教一道题五块，一串炸鸡柳才三块，你这是敲诈！”陆神仙极度不情愿。
“爱吃不吃吧，反正三串我也吃得下！”
陆神仙还是败给了肚子里的馋虫，叹口气达成了这桩有史以来最不划算的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