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榆》亦宁无忧

3、深渊

　　这时的罗棘山上，一阵阵喊杀声传进了顾浅的耳里。
　　“顾简乾，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顾浅听了心头一紧，默道一声：不好！飞快地冲上山去。
　　在白衍派门口，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堵着，为首的那个男人身量颀长，手持佩剑，长相十分清秀，眼中却弥漫着一丝杀气。
　　他提高音量道：“顾前辈，小生有一事，望前辈给些面子，降尊与小生谈谈。”
　　过了好一会，内里才有了回应：“周公子不必如此多礼，顾某谈不上什么纡尊降贵的，与周公子谈上一话，此乃顾某之幸也。”原本紧闭的门开了，顾简乾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位周公子瞧见顾简乾终于肯出来，轻轻一挑眉，行了个礼道：“顾前辈见谅，方才小生手下有人冒犯了前辈，请顾前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顾简乾笑道：“无妨，顾某自然不会计较。周公子有何事相谈?”周公子刚想上前一步继续道，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周公子有何见解，不妨与晚辈说说?”
　　正是顾浅。
　　周公子见了顾浅，上下打量了一番，顿了好一会儿才道：“顾小公子千万勿要如此，小生才大公子一岁，何有长辈之称?”
　　顾浅见状，便就坡下驴：“那好，周公子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恕小生无礼。”周公子道：“还望顾前辈将玉翡交与小生。”
　　“还请周公子相告，何为玉翡?”顾浅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道。
　　周公子稍微征了一下，然后笑道：“玉翡乃我派传下的家宝，可谁知让心怀不轨之人偷了去。此玉内里通黄，外通体透明，金黄里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金鱼，此乃玉翡。”
　　顾浅听后，咬了咬嘴唇：“周公子所说玉翡，我好像看过。”然后又道：“周公子且随我来。”周公子则一挥袖子，跟着顾浅进了白衍派。
　　顾浅带着周公子进了他的书房，那位周公子眼前一亮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案，而后是一架架白玉做的书架，架子上摆着一本本书籍，卷轴，小茶壶，小油灯，比比皆是。整个屋子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气息，好不美观！
　　顾浅走道其中一个架子旁，那架子上有个蚕丝小盒，他拿起小盒子，轻轻打开，“咔”的一声轻响，盒子里顿时反射出了一到光弧，随即那束微光消失了，一块小巧精致的玉石便现于眼前，周公子微微惊了一下，随后从顾浅手里接过盒子。
　　顾浅低声问道：“是这个吗?”
　　周公子闻声反应过来：“是。”
　　“但周公子可知，我这玉翡乃鲛族镇族之器，当年各派围剿鲛族后，鲛族之宝——湖神之翡。其他各派决定将此玉放于我派，距今这玉翡在此已存封百年之久。周公子传家玉翡怕是与此玉极像罢了，绝不可能是…”顾浅说到这里，被周公子打断了：“没有错，这就是我家传玉翡，还请顾小公子把它交与小生。”
　　顾浅犹豫片刻：“周公子，这真不可能是您传家之宝，除非……周公子是鲛族后人”
　　一语道破天际。
　　周公子捧着盒子的双手颤了颤，片刻后，竟带着哭腔道：“我的确是鲛族后人，我鲛族被剿的确是自作自受，但没想到……你们竟然狠厉至极……把我鲛族无辜之人全都杀害了……又拿走我族玉翡……”
　　顾浅听后，嘴角微扬，莞尔道：“看来真是，周公子…哦不，周仟尘。”
　　“那怕是无法交给周公子了。”门外传来一阵声音，顾简乾从门外走了进来，扬声道。
　　周仟尘死死盯住顾简乾，好久才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顾前辈，我族涉及那次事之人已全部被歼灭，只留得这些鲛族后代在这乱世里苟且偷生，我好不容易将流失鲛族后代全部寻到，就想重振鲛族，有何不可?”
　　现在的鲛族人大多都没什么法力了，只能在水底呼吸，其他和凡人并没有两样。
　　顾简乾听后，轻叹一口气后，道：“顾某也知道你们已不剩什么法力，但倘若你们拿走玉翡，重振鲛族，将法力恢复后来找我们各派报灭门之仇，那我们该如何防备?”
　　周仟尘一顿，这番话的确说道他想的点上了，他本是想将法力练成是，来灭了当年与此事有关之人，不料却被顾简乾猜中了。
　　他心中这道坎始终过不去，在心里挣扎了好久道：“顾前辈，小生的确有想到这点，既然顾前辈不放心，那小生大可与顾前辈签下休战书，鲛族十年内不得主动与各派宣战。”

　　此时在房间里的程榆正冥思苦想着，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敢劫他程榆这尊大神，忽然间，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小崽子，思考什么呢?”程榆听着这声音有点儿耳熟，皱了会儿眉头，哑声道：“程谨?”
　　“对了，就是本将军我。”程谨道，“想什么呢?”
　　程榆轻叹了口气：“今日被人抢劫，你看到了，对吧?”
　　程谨提高了些音量：“那当然看见了，真不知是哪些小王八羔子不知天高地厚，来劫本将军……”
　　程榆听他如此说，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这世上的人都不敢得罪你，你现在还做着你的小将军呢。”
　　“你会不会说话啊。”程谨急了，“都是死过的，彼此彼此。”
　　程榆笑了笑：“就逗你玩玩，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
　　程谨道：“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啊。”
　　程榆笑着进入正题：“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嚣张的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将军，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程谨也正经起来：“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话。”然后继续说：“那帮人用的什么武器，有什么特别之处?”
　　“用刀，很小的那种。”程榆几乎脱口而出。
　　特点嘛……好像没有吧……
　　程榆绞尽脑汁想了想，不对！有，绝对有！
　　“当时那个逃走的手腕上有刺青。”程榆肯定道。
　　的确，当时那人挥手的时候，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一片刺青来，那刺青是只鹰，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有刺青，难道……是深渊！”程谨吃惊道。
　　“深渊，什么东西?”程榆问道。
　　一个刺客团体，里面全是高手。”程谨简洁明了的道。
　　“那群人叫……高手?”程榆挑起一边眉，几分讽刺意味实在明显。
　　“他们不是，你没发现他们刺青的颜色吗?他们是紫色的，最低等的那种。”程谨道。
　　的确，深渊里的刺客是分等级的，刚入门会有考验，过了第一道，就能纹只鹰了，不过是紫色的。过了第二道，就正式入门，可以接单了，不过要是没过这第二道，就会被杀了，然后扔进乱葬岗。虽说非常危险，但这一单就有不少银子，自然有许多人去。
　　“我……不是，你跟他们有什么仇?”程榆摸了摸鼻子问道。
　　程谨道：在我看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有人出了银子想抢劫我。第二种，深渊在打探关于我的消息。当然，我觉得第一种不太可能。”
　　程榆道：“你与他们认识?”
　　“交过几次手。”程谨道。
　　程榆叹了口气：“结仇了?”
　　“没……就是切磋切磋而已。”程谨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程小公子前去罗棘山。钦此！”
　　程榆与程谨皆是一愣，程谨很快反应过来，小声道：“快去快去。”
　　程榆整个人有点懵，走到了门外，看见传圣旨的公公正举着圣旨等他呢。他忙跑过去，毕恭毕敬的对公公道：“谢皇上，谢公公。”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却没接圣旨，又道：“只是不知为何事去罗棘山?”毕竟他本人是死在罗棘山的，再让他去……
　　公公听后，把圣旨又往前递了一点，道：“程小公子有所不知，在您昏迷的这些天里，罗棘山有些异样，皇上一连派了好些武将去，可都是有去无回，皇上这就想起了程小公子，可奈何您那时还尚未醒来，皇上只好先将此事放一放，想过些日子再试试。但皇上这几日听闻您醒了，也不愁了，前几日就迫不及待的让小的来看看，也想托您去罗棘山看看，毕竟您是天下第一武将。再者皇上也是想靠此事将您重新抬上将军之位，您看如何?”
　　程榆心道：一连说了这么多，合着就是让我去送死呗。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嘴上还是恭恭敬敬：“那多谢皇上，多谢公公了。”说罢，接过圣旨，深鞠一躬。
　　公公见他接了圣旨，嘴角微扬：“那请程小公子尽快上路。”
　　程榆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公公出了门，公公一出门，程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挑眉头，道：“你家皇上到底行不行啊，你刚醒就要你去送死啊。”
　　程谨的声音冒了出来：“不是整我，是整你。”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不然又来催。”程榆快步往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