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巢》日头的味

39、重生篇：月下霓裳1

　　花船摇摇晃晃在水波凌凌的河面上行驶，顾青衣坐在船舱里，她拂开船帘，看向河的两岸，心里却是静不下来，算一算燕辞回到青城山已有半个月多了，可是派去打听燕王行踪的人，连着半月送回的消息都是燕王近日闭不出户。

　　这厮究竟躲在王府里做什么，连军营都不去巡视了吗？

　　花船慢慢的靠向岸边，花船上的丫头说是要去岸上采办点胭脂，顾青衣没那个心思便呆在船内，看着岸边几个娘子在河边洗衣服，听着她们的闲言碎语。

　　穿紫红色衣服的婶子停下了手里的活，说道：“我跟你们说个密码，你们可不要外传出去。”

　　“什么啊，这么神秘！”几个女人笑着打趣。

　　穿着紫红色衣服的婶子继续说道：“我家那孩不是在燕王府当差吗，昨日回来悄悄跟我说了这个惊天大事！”

　　顾青衣本来只是无聊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她们聊天，一听到燕王府立马把注意力放在那妇人身上。

　　“什么惊天大事，你快说，别吊人胃口了。”

　　那妇人左顾右盼，期间与顾青衣对视了一眼，瞧着是花满楼的花船，也不在意她是不是能听到，反正过几天全城的人都能知道，她道：“我听我家那小的说，王爷要去庐山寺当和尚了。”

　　“噗呲。”一群人笑开了花，没有人把这话当真，笑道：“陈婶子，这玩笑可开不得，若是让王府的人听去，非把你抓进大牢不可。”

　　陈婶子见此生气大声道：“王爷对我们一家有恩，我陈婶子可不敢私下排挤王爷。”

　　话音刚落，周遭安静了下来，几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婶子，小声疑问道：“这么说是真的了，王爷这是为什么啊？”

　　“就是啊，这王爷当的好好的，怎么就要去庐山寺？”

　　“你说会不会是当今皇上？听说燕王这次回昭京是为了顾家，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惹怒皇上了吧？”

　　“嘘，你真是不要命了。这话不得说出去！”

　　顾青衣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燕辞不会真的受了她的连累......如若不是，他好好的王爷怎么会去庐山寺。顾青衣有心想要查下事由，可她如今孑然一身在此地，有心也无力，这时候她才深刻的感受到没有权利的自己真是一无是处。她遥望着不远处那座威严气派的燕王府，陷入了沉思。

　　回到花满楼，她问楼内的姑娘在鹿角台寻到湘姨。

　　湘姨这个人说来也是奇怪，人都说青楼里的鸨母都庸俗、谄媚，可湘姨偏偏却不这样。她就像是这花满楼里大夫人，手段高明，有条不紊地管着这一亩三分地。

　　顾青衣走到湘姨身边，坐了下来问道：“湘姨这是钓上鱼了吗？”

　　“有鱼也被你都吓跑了。”湘姨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吧，有什么事？”

　　顾青衣从小桌子上端起一小盆鱼饵，洒向湖里，看着湖面上一拥而上的鱼道：“湘姨，关于燕王要去庐山寺的事，您一定听说了吧？”

　　“上钩了。”湘姨收回鱼竿，将鱼放进桶里，做好一切后，她站了起来望着燕王府的方向，语重心长的对顾青衣道：“就算王爷要出家，青城山也不会乱，燕朝更不会乱。青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听湘姨一句劝，算了吧。”

　　顾青衣笔直地站在她身后，“老天让我重活一次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哎，你这丫头！”湘姨也心软了，她说道：“过两日王爷上庐山寺。”她心里也觉得惋惜，王爷不该出家，如果这丫头能有办法拦下王爷也未尝不可。

　　“湘姨，我想提前去庐山寺。”

　　湘姨摇摇头，“就算让你进了庐山寺，到时候王爷去的那日重兵把守，青衣，你不会有机会靠近王爷的。”

　　“那只能另辟蹊径了。”看着湖面鲤鱼跃出湖面，一枝独秀，她转身对湘姨说道：“湘姨，我想拍卖献身。”

　　湘姨立马反对道：“你胡说什么呢！”

　　“好湘姨。”顾青衣双手握住湘姨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湘姨按照我的意思，把消息放出去，我相信王爷自会来花满楼。”

　　“你打算怎么做？”

　　“湘姨，我想你先今晚开始放出消息，三日后我要在花满楼弄花堂舞一曲月下霓裳，当晚价高者便可得顾青衣。”

　　湘姨震惊于她的话，“月下霓裳？我怎么没听说过这舞？”

　　顾青衣笑了笑，她想起当年月下，燕辞手弹了一曲曲子，那曲子动人心弦，闻所未闻。她问燕辞哪来的曲子，这么悦耳。他笑着说随手弹得，你喜欢本王谱了送你。那会她摇摇头，让他再弹一遍，她便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舞毕，她将那首曲舞命名为月下霓裳，送作他的生辰礼，这舞一生她只在他面前跳过。那之后，这首曲及这舞就成了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无人知晓。

　　“这是我自创的。”

　　“你确定王爷他会来？”

　　顾青衣看着燕王府方向肯定道：“即便是他进了庐山寺，只要听闻这舞他一定会来。”

　　“行，那我去给你去安排。”

　　离三日之约还有一日，这日花满楼热闹非凡，青城山年轻的儿郎纷涌而至，都想亲眼目睹百年一遇的倾城绝色是什么样的女子。可惜湘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花下重金也不肯透露点风声，嘴里笑着推脱说，明天明天，大伙明天上弄花堂，保证众人心满意足，行不？湘姨都这般发话了，各位也不难为她了，便是再等一日了。只不过大伙在花满楼也不闲着，照样看歌舞升天，琴箫缠绵。

　　“成风，王爷今日真上庐山寺了？”

　　成风沉重的点点头，提起这个话题，几人一下子兴致全无，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女子都退了包厢。

　　“你说王爷怎么突然就要出家了，按理说，京里的那一位不敢动王爷吧。”

　　知道内幕的成风心里叹嘘到：“京里的那位怎么动的了燕王。只不过是王爷自己说他看破了红尘。”

　　青城山的一众世家子弟满脸疑问，燕王怎么说都是他们这一辈的骄傲，是他们从小的榜样，这样的人看破红尘？

　　隔间里顾青衣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酒杯里的水洒了出去。刚刚她只不过是练舞累了，湘姨说这层间包厢今日无人，可暂时休息。等她休息够了，想出门时，迎来一群少年，她只好作罢，继续呆在屋子里，想不到就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是燕辞他自己提出出家，这放在以前顾倾一哪敢想过他这样的人有一天成了和尚是什么样子。此时，她真心希望，湘姨放出来的消息，他能知晓，否则这场戏她就无法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