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时代》希游

22、Take 20

　　冷清的病房里，吴系紫面无表情的半躺在床上。
　　杨廉平静地喂着她喝药水。
　　她静静地看着杨廉如旧冷静的脸出了神。
　　杨廉察觉到她正盯着自己看，他忽然放下了汤匙，轻轻地笑了笑。
　　“怎么？我太帅了所以眼神无法从我脸上移开？”
　　“臭美！”她慌张地转过头吐槽。
　　一个闪神，病房又恢复了安静。
　　杨廉有点意外，自从她住院开始，话变得越来越少，不像以前总是活泼乱蹦，现在的她偶尔会定定地看着某个方向不知想着什么。
　　“杨廉。”
　　“嗯？”
　　她忽然喊了他一声。
　　“抱歉没有告诉你我的病。”她没有看他，视线一直往门外伸。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后面那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他怕她讨厌他去调查她。
　　“以前……曾因为我的病……让我周遭的朋友都远离我……所以……我总是很怕别人知道我的病……因为……”
　　“我知道。”他忽然抱紧她，上次她在楼梯间晕倒李类溪恶狠狠地抱着她警告茉茉时，他就已经知道她不能告诉他的原因了。

　　半敞的窗户有徐徐的微风吹拂。
　　她靠着他轻轻啜泣。
　　她开始习惯依赖他了。

　　门外一个鬼魅的人影看着这幅情景，他几乎痛心得想要撞破墙壁把她抢回来，可是他却没有采取行动，他止步不前地呆呆地看着病房里互相依偎的两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愤怒和嫉妒，他红了眼睛悄悄地离开。
　　——我……应该把她让出来吧？让她爱他……让她爱他……让她……爱他……
　　他失魂落魄地在走廊里徘徊。
　　一个惊异的声音叫住他。
　　“李类溪？”
　　王蕙辛急迫地走过去推了他一下。
　　他没有防备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她的脸充满担忧的神色，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幅痛彻心扉的表情，因为杨廉不听她的劝导，硬要闯入李类溪和吴系紫剩下的人生，一定让李类溪很伤心吧。
　　李类溪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望着地上，垂下来的刘海挡住他的悲伤不让别人看见。

　　地面忽然发出清脆的声响，溅起的一点点水花被燥热的地面吸收，一滴，两滴，如泉涌，如浪潮……
　　“李类溪！”王蕙辛惊慌地冲上前抬起他的头，她几乎是惊叫出来的。
　　他满脸泪花地望着她，可是眼瞳里却没有她的身影，如漆黑的夜，没有光亮。
　　“……你……”
　　“我……”他艰难地发出一个声音，“……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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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刺眼普照。
　　吴系紫闭着眼躺在树荫旁的草坪里仰望天空。
　　早晨的夏天很暖和，她很久没有沐浴过阳光了。
　　她平放的手背上有一根冰冷的细管连着点滴挂在旁边立起来的杆子上。
　　杨廉温柔地陪在她身边与她说说话谈谈天，不亦乐乎。

　　“渴吗？”温柔得快把人融化的眼睛，最近他总是用这种眼神来看她。
　　她有点不自然，有点不习惯，可是她故意不去理会自己这种愧疚的心态，依然接受着他对她的好。
　　她微笑着点点头。
　　“想喝什么？我去买给你。”
　　“嗯……橙汁好像不错，可是又好想念冰红茶那小妞喔……嗯……牛奶小弟弟好像在跟我招手耶……”
　　“行了行了！”他真受不了她的异想天开，“我全都买回来给你行了吧？”
　　“哇！真好！杨廉你真好！”她一如既往地傻笑着。

　　有些悲伤的痕迹无论怎么用笑容去掩饰都掩饰不了，以为她的心情没有改变，其实却已经变得很彻底了。
　　杨廉深深的知道这个事实，王蕙辛对他的警告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知道，不想明白，不想了。
　　他比不上李类溪对她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但是如果真的要尬上的话，他绝对会比他更奋不顾身！
　　他好久不曾经历过这种心情了，好久没有涌起了爱一个人的心意了！自从与王蕙辛分开，他自己用颓靡的方式过着生活，而她变得更加妖艳仿佛也跟他一样反抗着爸爸，只是方式不同。
　　但是他们确实都变了。她变得不像她，不再可爱，只有成熟的味道，不再小孩子一样大剌剌地只有刺猬一样的小心谨慎。
　　他只好把她当作一场梦吧！梦醒了，她也消失了，不再回来了！直到他遇见了吴系紫。
　　她们的身影好像忽然重叠了，所以他可以把她当作是他另一个的希望吗？但是她的心好像不属于他……
　　杨廉心绞痛，站在自动售卖机前痛苦得快崩溃的表情，让旁人看见都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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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舒服地静静听着蝉鸣，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她想自己可以空白地离开，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那样她不会那么痛苦。
　　“请问……你是吴系紫小姐吗？”
　　一个雄厚的声音叫唤她。
　　她有点惊讶地抬起头。
　　一张皱纹满面的脸庞跃入眼帘。
　　他笑得很慈祥，虽然只有40几岁，整个人看上去却像50几岁那么苍老，就像久经沧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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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去哪里了？”杨廉有点生气地坐在吴系紫房间里的沙发上交叉双手闷生气。
　　谁叫他懊恼完毕，他捧着满满的饮料就差点没把整个自动售卖机搬到她面前。一跑到草坪去却发现她不见了，他又急急忙忙跑回病房也不见她，都快把他紧张死了！一个病人还到处乱跑！就不该答应她带她到外面去晒太阳的！天知道这个先天性脑筋缺损后天性大脑异常的吴系紫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该不会跑到医院外耍野性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吴系紫就皱着一张脸拉着挂着点滴的杆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来。
　　他气急败坏地教训她。
　　她却没有反驳他？！以前她不是牙尖嘴利不说到别人住嘴不罢休的吗？今天怎么异常安静？
　　吴系紫叹着气皱着眉爬回床上拉着被子就想睡，可是杨廉却没让她得逞。
　　“不要无视我！”他气愤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被子拉下来，让她被迫露出烦恼的脸蛋。
　　“你怎么了？”他有点担心。
　　……
　　许久都没有一个声音。
　　他又问了：“告诉我嘛，是不是不开心？为了什么不开……”
　　“你走吧。”她冷冷地打断他的关心。
　　“……什……么？”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她甚至没有看他。
　　“为什么？”他气得一把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握紧她的肩让她正面面对他。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吧！”
　　“为什么……忽然间……”他有点不可置信，因为她现在的眼神冷得快把他冻结成冰，有种从头到脚被冷水浇湿的寒冷。
　　“对不起，是我一直利用你。所以……你走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她咬唇，颤抖着身体捏紧了胸前的衣服。
　　“我没说要你给我什么！就让我……”他痛苦得眼光泛泪，她不要推开他，不要！
　　“就让我……呆在你身边……不可以吗？”
　　“不可以。”她悲哀地看他，“对不起。”现在她可以说的就只有这句话了。
　　“杨廉……对不起……”
　　她懊恼地低着头，渐渐滑落的泪珠泪湿了床套。她不断地叫自己坚强起来，勇敢起来！她说服自己推开杨廉，让他懵懂地离开，让他失神地逃走。
　　然后剩下她自己孤独的一个人，还要忍受那个刚刚冲来她房间听到他们一切对话的王蕙辛对她的怒骂。
　　“你这个自私鬼！为什么只会这样伤害别人！伤害李类溪伤害杨廉！这样你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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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王蕙辛那时候甩着眼泪指着她骂得声音都哽咽了。
　　“你自私！你自私！你自私！你自私！你自私！你自私！”
　　心好痛——痛得快裂开……
　　她悲呛着咳嗽着，早已干结了泪水，她红着眼抱着双腿呆呆地坐着。
　　好静谧的空间。
　　只有点滴缓慢的滴落声。
　　灯光很灿烂。
　　她的身影却很悲凉。

　　然后。
　　他轻轻地走了进来坐在她面前。
　　没有说话。
　　他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想要抱住她。
　　却害怕得马上缩了回来。

　　“……李大……”
　　她慢慢地抬起头。
　　可是却心头一惊。
　　他看她的眼神，比她看杨廉的眼神还要冷。
　　冷若冰霜。
　　——他对我也死心了吗？被我伤害得体无完肤了吧？他……也该累了吧……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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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吴系紫，爸爸妈妈四人都忙碌得不得了。
　　公司的工作完全没有心思，炒饭煮菜也总是分神。
　　李大常常不在家，有时候在学校不知道忙着什么，有时候在夜深的医院默默守护着她。
　　就算回到家，也不再看过他的笑容。
　　大家都担心，大的要担心，小的健康的要担心，生病的也担心，就连吴系青和李类律都十分让人担心。

　　“律律！”吴系青气喘吁吁地追着李类律。
　　李类律完全不管她一个人飞快地走在前面，他想去看吴系紫。
　　“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他没好气地回应。
　　“因为上次帮你的人不是姐！”
　　他忽然驻脚，被说中了心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因为你气为什么不是姐是吧？为什么不是她帮你让妈妈注意到你是吧？”吴系青可悲地闷哼，“拜托你别自作多情了！姐她忙得要死怎么可能还有空余时间去管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她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
　　“够了！不要再说了！”李类律愤怒地转过身盯着她。

　　人来人往的街道。
　　一个个象在看表演的目光。
　　周围就好像上演着默剧。
　　他们两人听不到甚至看不到。

　　炎热的气候让人汗流浃背。
　　那她脸上滑落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李类律有点心疼地望着她。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他是不是喜欢吴系青？
　　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总是给了我一百次冷漠的对待，然后……又给我第101次的关怀……我总是很珍惜那一次……因为我一直都在盼望……”她哭得住不了口，泪如雨下倾盆而出，“只要慢慢累积……只要一次又一次地累积……你会爱上我的……就像那次的纸飞机……”
　　李类律满脸痛苦，他想抱住她，却没有勇气，想推开她，又觉得不忍心。
　　“如果我告诉你……每一次我对你的关怀……都是另一个人要我做的……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什、什么？”她惊得止住眼泪盯紧他。
　　“那次的纸飞机，是小小姐教我的……她指着我骂，说我伤害你，要我对你好——”
　　“那上次那条项链呢？我看中可是你却冷漠地不管我走开，然后过了几天又把它买来给我的那条……”
　　“也是小小姐让我买的……她说你喜欢那条项链……还说我笨不懂女孩子的心——”
　　“骗人！”吴系青执奥地摇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不可能……不、不可能……姐她……不……”
　　“青青？”李类律有点担心她会情绪失控，他走近一步。
　　她却后退一步。
　　不让他靠近。
　　李类律有点吃惊，虽然他早就料到她如果知道事实肯定会惊讶的，可是没想到对于她来说竟然是震惊！
　　“那……你……是不是……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她哀切地抬起头。
　　“……我……”他却烦恼地低下头。

　　静止的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矗立着。
　　不管痴狂地叫着的蝉。
　　不管它们是不是在编着什么曲调。
　　都无法弥补一些裂开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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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你好久没来看我了，这段时间学校很忙吗？忙也要来照顾我啊！现在没有我妨碍你所以勤力地学习吗？真是过分！”她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
　　“你不是有杨廉照顾你吗。”他说的比她还平淡，面无表情地。
　　她深深地吸口气，想继续扮演傻蛋的角色，却没想到她对演戏是那么的没天分。
　　一想到杨廉，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就觉得心头一抽，好痛苦，她无法再装轻松了吧？
　　“我让他走了。”
　　李类溪显然感到惊讶。
　　“不好吗？以后……你可以常常来看我吗？”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
　　“为什么？”他扭过头不想看她。
　　“我想你来看我啊！”语气已经接近哀求了。
　　“我很忙，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
　　“……是……吗……”她悲哀地笑着。

　　灯光如旧灿烂。
　　她又把头埋在膝盖上。
　　稀疏的头发柔顺地浮动着。
　　李类溪不忍心用冷漠去对待她。
　　他好想抱着她。
　　她却忽然抬起头。
　　那种悲凉的笑容刺伤他的眼睛，刺伤他的心。

　　“你跟王蕙辛交往得怎样啊？”
　　“我没跟她交往。”
　　“咦？又不承认了！”她想要保护自己的本能让她笑着说。
　　“不过……”他似乎很认真，“我正打算跟她交往。”

　　仿佛脑袋里被放了个原子弹。
　　吴系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说他只爱她一个的……
　　可是……
　　“咳咳——”
　　“咳咳——”她呛咳的越来越厉害。
　　李类溪紧张地拍着她的背。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帮你叫医生——”
　　她慌忙一把捉住他。

　　门外来了两个孩子，呆呆地望着里面的情景。
　　吴系青张大了哭红的眼睛。
　　李类律则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向里面探头。

　　“不要、走——”她用力地捉住他。
　　李类溪有点意外。
　　“对不起——”她慢慢地理顺自己的气息。
　　“对不起——”
　　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却只会说这三个字？她很恨自己。
　　“好一点了吗？”他转过身倒了杯水给她，扶着她的背让她没那么辛苦。
　　“李大……不要……跟她交往……好不好？”
　　他惊得说不出话，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以为她又会不在乎地把自己往外推。
　　可是事已至此也太迟了吧。
　　他摇摇头说：“你休息一下吧，学校里还有功课，我——先走了……”
　　他不想再看她，他好怕受伤害，她跟杨廉都已经交往了，为什么还不能让他跟其他人交往？
　　说真的他有点生气。
　　他二话不说立马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了下去，踉踉跄跄地跑上前，用尽了整个生命的力量从后面抱着他。
　　“不要走！”
　　她抱得很用力，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与他融为一体。
　　他怔怔地呆立，全身僵硬得像化石。
　　“如果……你真的要跟她交往……那就今天……一天就好……你可不可以……只属于我？”
　　“吴小！”
　　“就今天！一天就好嘛！”
　　“你放开我！我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
　　“我不是胡言乱语……我、我是想了很多……我……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什么？！轰然大怒。
　　李类溪气得一把扯开她转过身怒视她。
　　她却笑得哀怜地期盼地望着他。
　　“你疯了！”
　　她否定地摇摇头。
　　“你真的疯了！”
　　“我没有……只是……如果……你不再爱我……那至少在你爱别人之前……让我拥有你……拥有属于你的一样东西……”
　　“……你……”他悲伤地为她擦拭眼角边的泪珠，“为什么？”
　　“我爱你……”
　　仿佛被大锤用力搥了心脏一下，很震惊。
　　“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吴……小……”
　　“我知道我很自私，因为我随时会死，所以我一直以为只要把你推到别的女人身上，让你去爱她们然后把对我的爱分给她们，你就不会因为失去我而伤心……以前总是用这样子的理由去伤害你……”
　　“吴小……”
　　“可是我错了！当我看到你跟王蕙辛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都快气得喘不过气了！原来我那么害怕失去你……对不起……”
　　“吴小！”他激动得一下子抱住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里让她感受他的心跳。她终于肯面对自己的感情了，他很高兴。
　　“所以……在你变心以前……可不可以……”
　　“谁说我要变心？”他不想再放开她了，那个让人又气又爱的她，“我说要跟王蕙辛交往的事情都是骗你的！谁叫你要跟杨廉交往！我是在气你而已……”虽然不想承认他的幼稚，可是既然她都肯承认对自己的心意了，那幼稚又算什么丢脸！
　　“——杨廉——我也伤害他了……因为利用他来把你打发走，所以……也伤害他了吧……”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我……是不是……很坏？”她撒娇地依偎着他，却又担心地问，“我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笨蛋！你才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会让我看到你老到全部牙齿都掉光光外加皱纹一堆堆的丑八怪模样的！放心好了！”
　　“什么嘛！”她的脸色虽然很难看，嘴唇发紫，却无法掩饰双颊的微红，“你以为你老到牙齿掉光还会比我漂亮啊！”
　　“应该不会比你差吧……”
　　他轻轻地笑着。
　　“李大……”
　　“嗯？”
　　“你爱我吗？”
　　“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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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系紫小姐，你已经考虑好了吗？”已经40几岁的韩密医师静静地等在侯机区，带着欣慰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带遗憾地微笑着点头。

　　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这个有悲有喜，有乐有愁的地方。
　　有我爱的人的地方。
　　有恨我的人的地方。
　　这里应该也有想念我的人吧？

　　她爽朗的笑着。
　　笑容在青白的脸上肆意绽放着。

　　此时，吴系青正紧张兮兮地拿着一张白纸从吴系紫的病房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最近总是忍不住偷偷笑着的李类溪。
　　“大大哥！”

　　本来珍惜地捧在手上的花瓶一下子落了个满地开花。
　　李类溪惊讶地怔在原地。
　　他不知道，应该说从来也没想过，她会突然不告而别！
　　她就留下一张纸条就消失了？
　　怎么可能！
　　难道她忽然间向他表白是因为……她要离开？
　　不可能！
　　她肯定只是跟他玩捉迷藏而已！
　　等一下就会回来了 ……

　　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

　　暖风没有告诉他答案。
　　它只带来了分别的消息。
　　倔壮的幼苗尚且努力地发芽着。
　　她是不是也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