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酒话之无妨》梨花酿酒

3、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起来赶路了。
　　两天过去，一行人快到藏惠山下了，这日中午勿念去山上采野果，留下翼离照顾着安宁。
　　“我饿了！”小电龙整只趴在翼离腿上。
　　翼离：“念公子不是去采果子吗，很快就有吃的了。”
　　团子：“嗯～嗯～嗯～”
　　翼离：“干嘛，你学水牛啊？”
　　团子：“水牛是什么？”
　　翼离：“就是一种牛……以后再跟你说吧。”
　　团子：“嗯～嗯～嗯～我要吃肉！”
　　翼离：“放心好啦，念公子对你那么上心，肯定给你带。”
　　团子：“念哥才不给肉吃呢！我们全家好像就我吃肉……”小电龙声音越来越小有点心虚似的。
　　翼离：“唉，那我们自己去找点？”
　　团子：“嗯？”
　　小家伙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儿从翼离腿上蹿起来。“走走走！”小电龙从一团变成了个胖月牙儿，拉着翼离的衣袖，把他往前拽。
　　翼离：“好好好，你注意点脚下，别摔倒了。”
　　“嗯！”小电龙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撒开翼离猛地向前跑去，然后消失了！“安宁！”翼离冲上去发现是一个坑，坑在几块巨岩之间，三面是光滑的石壁，另一面是个洞穴，洞內一片漆黑，从翼离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离哥，这里面肯定有肉！”小家伙在洞底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翼离倒觉得没那么简单，“安宁，你先上来！”他向安宁伸出手。
　　“我不，我还没找到肉呢！”小家伙要往洞里去，却突然被什么逼退了。
　　蝎子！好大的蝎子！翼离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体型如此庞大的蝎子，于是叫小电龙得更大声了“快上来，快！”
　　刚刚还斗志昂扬要找肉吃的小电龙也有一秒害怕了。但是很快他的尾巴聚满了电，准备给眼前这个大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蝎子还没发动攻势，小电龙和巨蝎之间空气紧张。小团子的尾巴翘起来了，马上要去电击巨蝎，却突然看了天空……?
　　自己被抛起来了？！翻转中小电龙看到了坑底的翼离，“找念公子救我！”那个不靠谱的大哥哥喊着，明明自己也有可能一招把那大家伙电死的……小电龙此时还没死心。然后咚地落到了地上。这哪儿啊？我飞出来了这么远！那家伙人不靠谱，力气倒挺大。站起身拍拍土，小电龙又要去找他的“肉”拼命。
　　这边，翼离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那光滑的石壁别说孩子，连成人都很难攀上，有那么高！翼离自己都奇怪刚才哪儿来那么大勇气跳下来的……巨蝎越靠越近，翼离想逃跑，却感觉身子被定住了一样。惨了，动不了，心脏一阵狂跳。不过就算身手矫健，现在又能跑去哪里呢。天呐，那条大尾巴过来了！翼离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尖利的毒针向自己。
　　眼见胸膛要被毒针刺穿，啪地一声响，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剑？由初剑？！顺剑看去，是勿念！翼离激动地语无伦次，他是想过让勿念来救他，可又觉得小电龙不会乖乖听话，就算团子真找到勿念他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勿念持剑将巨蝎往后逼，终于给翼离留出了安全的空间，“念公子……”
　　“别害怕，试着活动活动，看看摔伤没有。”勿念一面与巨蝎对质，一面安抚着翼离。看这巨蝎像是有些日子没开过荤，今天巨蝎和翼离只能留一个。勿念找准时机剑刃一转，卡住了蝎尾的弯勾，飞身一跃到了巨蝎身体的正上方，紧接着极速下落。翼离听见好大一声响，眼前满是四溅的血液，血溅停后，翼离看到由初插着蝎尾，蝎尾穿过了蝎子整个身体！念公子是个什么人啊！这一幕真叫翼离叹为观止。
　　“小离。”耳边响起勿念的声音，抬头看他就在自己面前，翼离重获新生般地笑了。“念公子，我没事，我没事。”望着他向自己伸出手，翼离抓着他的手站起来。
　　勿念收剑入鞘，“你看到阿宁了吗？”
　　翼离：“诶？不是他去找的你吗？那……你是自己特地来救我的吗？”翼离竟有点感动，就算自己没有帮小电龙，念公子也还是会来救自己……
　　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坑顶飞过，嘭地落到巨蝎的尸体上，好一阵电光闪过，尸体被烤焦了……
　　一旁的翼离看得是目瞪口呆。小团子是有多想征服这块“肉”啊～
　　团子站在巨大的战利品上一脸得意，“你看，我自己也能收拾了它！根本不用你救我上去！居高临下对着翼离炫耀。
　　“你厉害，你厉害。”翼离也没什么能反驳的了。
　　“安宁，你得谢翼离大夫救你！”勿念却一脸严肃，“这蝎子身上生有结壳，若不是我刺穿背甲，你根本不电不了它！”口气近乎斥责，翼离听了都有些委屈，只是个孩子吗，干嘛动真格的呢。
　　团子：“哦……我知道了。” 从巨蝎悲伤蹦下，沮丧地低下头，一步一步挪到翼离身边，“对不起！”然后飞快得跑到另一边的石壁那去了。
　　翼离：“哎，不过现在我们三个都下来了，要怎么上去啊？”正发愁。
　　勿念叫住那边圈地自丧的小团子，“阿宁，自己上去！”
　　自己上去？！翼离又一次被惊呆了，小团子肉肉的小身子后伸出两片小小的翅膀，小家伙努力地扑腾着它们，一点一点离开了地面。
　　翼离仰望着越飞越高的小团子，“安宁会飞？！”
　　勿念：“是啊，他父亲是飞龙。”
　　翼离：“公子你们一家子真不简单！”
　　“好了，我们也上去吧。”没等翼离回答，勿念将他带上了地面。

　　这天夜晚，翼离做了噩梦，梦到了以前，梦到了千丝虫……

　　终于，三人到了藏惠山下，感受到无忧界自山顶洒下的护佑，小安宁迫不及待地把勿念的面具拉下来了。“哥哥别戴了，闷。”
　　翼离也才有机会再睹勿念的容貌。勿念的左脸本来就有一道口子吗？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勿念将面具悬挂，一手托着背上的安宁，“小离，我们该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等等！”翼离叫住要走的勿念，“念公子，不知可否让我看一下你脸上的伤。”翼离是鼓起勇气说这话的，他也不确定这段时间的相处足不足以让自己有资格去看那道伤。
　　“嗯～”比起勿念，小电龙倒先为难起来，念哥最忌讳别人碰他脸上那道伤。
　　勿念：“可以。”出乎意料地配合。勿念轻轻放下背上的小电龙，自己退身坐在地上，翼离便半跪着给他看伤。这是翼离第一次触碰勿念的脸，他总觉得很失礼，但勿念似乎不太在乎。
　　伤口血凝无痂，微微泛出血腥味儿，看来是旧伤经年未愈，反复溃烂。
　　翼离以双指微压伤口之侧，“这是陨铁留下的？”
　　勿念：“是。”
　　翼离：“有五年以上了？”
　　勿念：“是。”
　　翼离：“用百茵草治过了？”
　　勿念：“是。”
　　“我……”翼离想法一出，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勿念：“但讲无妨。”
　　翼离：“不！没什么。我大概了解了，念公子上山吧，剩下的就由我来。”翼离赶紧站起身来给勿念让路。
　　“好吧。”勿念也从地上起来，低头拍拍沾土的衣服，“小离，”他抬起头来，“我脸上的伤是宿疾了，若是没法，你也不必过于费神。”
　　“我会尽全力。”翼离目光坚定。

　　上山十几天，安宁一直想去找翼离玩，却被勿念劝回，“翼离大夫还有病人的，别太牵扯他的精力。一路奔波，让他好好休息吧。”又过了几日小电龙又吵嚷着要找翼离，勿念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下山了，也寻到了翼离的医馆，只是大门紧闭。
　　“翼离大夫这是云游去了？”勿念也有点失望。“阿宁，回去吧。”勿念招呼上玩磨盘的小电龙。
　　“嗯。”安宁倒也听话，乖乖跟着哥哥回去了。
　　而此时，翼离几乎来到了裕州国的另一端。
　　这里空气稀薄，气候恶劣，几乎寸草不生，更没有人烟。翼离托一个自己治愈的病人将自己从藏惠山送到这儿的外围，仅用两天，而从外围到目的地则花费近半个月。
　　翼离的目的地是个天坑，这里有陨铁。
　　天色血红，烈风刮起来飞沙走石，能将地形改变，唯一的地标是深不见底的天坑。
　　“保佑我吧。”翼离的声音被风刮得发颤。将绳子一端固定在一块看起来不太容易被吹移的岩石上，一端绑在自己腰上，下坑去了。他备的绳子很长，很长。
　　岩壁光滑，上下垂直，天坑中一片漆黑，空气稀薄勉强够呼吸，点不了灯。
　　“帮个忙，千丝虫。”翼离第一次对它开口。翼离的眼睛洞穿黑暗，将四周看得清晰。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还下面吗？他继续深入。
　　越深入，空气就越发安静，眼前一片漆黑，周围一片寂静，寂静得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呼，呼，什么声音？是自己的呼吸声啊，翼离的呼吸变得急促，因为缺乏空气吗？
　　到底还是平人，翼离自嘲。
　　陨铁没有找到，还得继续往下。
　　麻绳吊得双臂两腿发酸，头顶渐渐发胀，双眼依旧不敢休息，磨肿的手掌随着眼睛所观缓缓放着绳子。

　　怎么感觉呼吸没那么困难了，是千丝虫吗？翼离还在思考，却感受到巨大的吸力，“啊！”开口却难发出声音，不，声音是被气流吞没了……
　　这是哪里？翼离感到疼痛，自己还是被吊着的，绳子没断。幸好没断，因为吸力的作用没有停止，若是绳子断了，翼离将不知道到哪里去。
　　动荡中，翼离定睛向身下望去，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坑底。
　　要下去吗……要是判断失误就没命了。
　　也没有别的办法，翼离凝视着未明的下方，从腰后抽出短刀割断了绳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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