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救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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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山地广，方圆八百里，共有七十二座奇峰。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座微小的浮岛漂浮其中。浮岛上灵气充溢，奇花异草随处可见，是山中弟子闭关修行的绝佳去处。”
“七十二峰中最高峰又有七座，方位排列与北斗如出一辙，开山老祖便以七星之名相称，各峰之主称为星君。”
“如今的七位星君，分别是天枢峰主贪狼星君简奇非、天璇峰主巨门星君泰志新、天玑峰主禄存星君卓高、天权峰主文曲星君邵文明、玉衡峰主廉贞星君邵文梅、开阳峰主武曲星君吴自甫以及摇光峰主破军星君易弘柏。”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瑶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万物寂灭，万灵化生，这世间所有的天地秩序，在星象中都是由北斗来制定的。北斗七峰自成奇阵，将魁心的洛山主峰护于其中，那儿，便是咱们掌门宫义华的居所了。”
“剩下的六十四峰上住的多是各位长老，都是我们师叔伯一辈的人物。有些长老脾气古怪，不喜别人进入他的山峰。你要是乱跑进去，保准会被那些长老给当成只兔子扔出来。”
莘淮趴在束立新的肩膀上，百无聊赖地把狗尾巴草兔子绑在了二师兄的头发丝中。
精卫：“……”
精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在学校里肯定是个差生吧。”
莘淮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
精卫恨铁不成钢：“就连我都听得津津有味，你却一脸生无可恋！人家二师兄这是真的拿你当小师弟了好不好，你这一路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啊？赶紧长点心吧。”
莘淮：“点心？什么点心？”
精卫：“……”
莘淮在小鸟儿炸毛之前赶忙捋了捋对方的鸟毛：“祖宗啊，他说的这些设定，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查资料写的，我都快要背过了好吗。”
精卫：“……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莘淮：“唉，幸好我当时只写了个北斗七星，要是写的是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我现在就宁愿和言霄一起晕过去。”
精卫：“……穿书不易，多才多艺。”
束立新好像也知道，怀里的小孩儿并不愿听这些枯燥的讲学，可他却不甚在意，一路上还是随手摘些好玩的花草哄着他。
莘淮：“小鸟儿，二师兄可比你温柔多了。”
精卫：“……”
莘淮还想说些什么，便听二师兄说：“天权峰，到了。”
莘淮从束立新的肩上回过头去。
天权峰，像一把剑。
以峰为剑，以雾为鞘，一线通天，直指云巅。
莘淮喃喃道：“鸟儿，你能放个BGM么？”
束立新温柔地抚摸着莘淮的发顶：“小淮，这就是天权峰。”
天权峰上古绿缭绕，曲径通幽，等二人真正到了文曲星君殿外时，已是一刻钟以后。
束立新把莘淮放了下来，领着他进了其中一座大殿。
言霄已经服了解毒丹药，只是中毒时间太长，又一直在催动灵力御剑，因此仍在昏迷之中。他的精神很不安稳，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翻来覆去。
安宁拿着一张梅花帕子，轻柔地替他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束立新轻声问；“宁儿，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安宁摇了摇头：“按理说，这是特意为解碧彩毒金蟒之毒所配的丹方，服下便好。可大师兄直到现在也还未醒来，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难受得紧。”
安宁秀眉微蹙：“二师兄，大师兄他是不是被魇住了？”
魇住了，莘淮觉得自己才是被魇住了。
他看着言霄痛苦的神色，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火烧红了铁，正滋滋地烙着他的血肉。
像是要把言霄的痛都烙到他的身上。
莘淮无意识地抠着殿中墙柱，眼眸深处是一抹暗红。
安宁看二师兄来了，心里也安定了一些，这才注意到跟二师兄一块来的这个小家伙儿。
“二师兄，他是……”
“他就是大师兄救的那个孩子，名叫莘淮。小淮，过来，这是你六师姐。”
莘淮稍稍清醒，红着鼻头跟眼眶到了安宁身边，喊了声：“六师姐。”
安宁宛若玉葱的双手温柔地牵住了莘淮的小手，指上练剑磨出的薄茧摩挲了小孩几下：“别怕，你大师兄他很快就会醒了。”
她又打量了下莘淮，捏了把他的脸：“让你二师兄先在这守着吧。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最好再洗个澡。你看看你这一身蛇血，把小脸都弄花了。”
莘淮本不愿离开，但他看了看床上的言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不能把他弄脏。
安宁顺着莘淮的目光向床上看去：“我向你保证，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莘淮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言霄，跟安宁走了。
束立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坐在言霄的床边，顺手拿了个橘子剥了起来。
屋里清香弥漫，束立新温和地唤着他：“大师兄，你还别说，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孩儿，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快些醒来罢，到时候我们领着他去找师父看一看，说不定以后就多了个小师弟呢。”
言霄此时正茫然无措地站在一条马路上。
他很是疑惑。脚下的地不是沙土，不是黄泥，也不像石头。平整开阔，不见马蹄与车辙，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周围的屋舍也变了个模样。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路上穿梭。那些人奇怪得很，露着胳膊与腿，却不以为耻。他们像是看不见自己，有几个人，甚至还径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言霄看着自己微微透明的手掌，眉头紧锁。
不远处一个男生喊：“哎你干嘛呢，你……”
言霄循着声音看了过去，面色突变：“小心！”
他飞身上前，却忘了自己现在只是虚无的灵魂状态。千钧一发之际，男生被他身边的人一把给推了开，只是那个人，却被黑色怪物给……
言霄无言嗟叹，这算什么，一命换一命么？他能感觉得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魂魄离体，已经没有救了。
他穿过人群，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登时僵在了那里。
这个人……
“嗨，我在这呢。”
言霄猛地抬头。
路边的魂魄歪着头，正笑吟吟地看他。
言霄眼神凛冽：“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事情不是很明显么？我救了人，自己却死了，就这么简单。”
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言霄：“你也一样。为了救人，自己却中了剧毒，所以也快要死了。大概是老天爷觉得咱俩同病相怜，所以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言霄断言：“不可能。”
碧彩毒金蟒的毒性虽然烈了点儿，但绝不是无解；更何况他分明已经回到了宗门，就更不可能出事。
最重要的是，对方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又笑：“你后悔吗？”
“什么后悔吗？”言霄一顿，“救人？当然不悔。修道本就是为了救天下苍生。若是不救，我便失了道心。见死不救，非我之道。”
言霄看着他：“你后悔了？”
那人点头：“是的，我后悔了。”
“我没你那么伟大，动不动就去救天下苍生。其实只是脑子转得太慢了而已，等我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冲了出去。也算是还了因果吧，毕竟他是因为回头看我，才没有发现有车开了过来。”
言霄说：“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你就安息吧。”
对方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男生，一步一步地向言霄走了过去。
“不。”他的眼里是炽烈到扭曲的情感，“我不要安息。”
“我后悔了，我很后悔。一想到今后他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我，一想到我用命救下来的人可能会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我就后悔得快要疯掉了。”
言霄谨慎地后退了半步。
那人面露嘲讽：“我问你，你说你要救天下苍生，可假如在天下苍生和那个孩子之间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谁？”
言霄怔住：“当然是救天下苍生。”
那人的手指轻轻地点在言霄的胸口：“是啊，破渊剑当然会选救天下苍生。你救那个孩子，只不过是因为，他也是苍生罢了。”
“我真羡慕你啊。我救了他，自己却死了；你救了他，你却还活着——可在你眼里他不过是苍生而已。你还能跟他在一起那么那么久，做那么多的事，我是真的很羡慕你啊。”
“我还没跟他上过床呢。”
言霄微微睁大了眼睛，可你们俩都是男子，怎么……
就在言霄失神的这一瞬间，对方骤然拥了上来，化为无数光点，融入了他的灵魂。
言霄听见对方在自己的耳边呢喃：“我要你救他，然后再教他去救天下苍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救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