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仁入世记》天马行空303

5、第 5 章

　　第五章苍平镇
　　下山几天希仁也没好好参观过苍平镇，只顾挣钱了，怪就怪二师兄，死心眼，死活不让自己下山，偷偷把收拾好的包袱换成了一堆破烂，一出山门气的自己甩手一扔，就不回去，落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今可算苦尽甘来。希仁一路上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小嘎呖知道的是找做工，不知道的话以为她来逛街了，这怡然自得的表情，六亲不认的步伐，双眼放光的神情，盯住五颜六色的玩具和跑跳的小孩像是要吃人的怪婆婆。小嘎呖默默离她远一点。
　　就在自己还持怀疑态度的时候，发现，她真是来逛街的！！！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五彩风车，嘴巴还不停的吹气，嘴角还沾着糖渣要掉不掉。活脱脱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女啊！
　　小嘎呖不忍再看，周边的小孩一个个看傻子似的笑话她，“大傻子，糖葫芦，吹风车，嘻嘻笑！”
　　“！”小嘎呖默默离得更远了。
　　希仁没发觉歌谣唱的是她本人，还沉浸在糖葫芦带来的美妙口感里飘飘欲仙，唇齿都是甜的，恍然间察觉自己左胸口好像跳了一下，震惊的又咬一大口糖葫芦。“好甜啊。”转头寻找小嘎呖。“人呢？”见他离自己那么远，不解，“你要吃吗？”
　　小嘎呖猛摇头，谁料，自己都拒绝了，还被希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一嘴甜腻腻的糖葫芦。拿风车的那手顺便给他堵上，双目犀利的说“咽下去！”
　　见他喉咙咕嘟一下，“你连嚼都不嚼的！”希仁震惊的看着他卡在那不上不下的狂咳，一掌拍在他背后，“呕！”这下好了，希仁可惜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糖葫芦，幽怨的看着他。
　　小嘎呖有苦说不出，被卡的是我，被吩咐咽下去的是我，被吓的还是我。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有人叫着“姐姐姐姐”的跑来了，希仁正想给他热烈的迎接，却见乐阳神情紧张，着急的对希仁说“姐姐，你快去看看吧，茗莀居把张伯伯打了。”
　　“！！!”顾不得地上的糖葫芦，一把抱起气喘吁吁的乐阳，一把推过旁边怔愣的小嘎呖，“你先跑过去拦住。”
　　小嘎呖慌忙以追小偷第一的速度飞奔而去，乐阳看着慢悠悠的希仁，不解“姐姐？”
　　“哦，给你玩。”把手里的风车递给她。顺便擦擦嘴角，气势不能输。
　　“姐姐你放我下来吧。我想赶紧过去。”乐阳自以为说的够明白了，这是多么紧急的事情啊，张伯伯被打的好惨啊，小嘎呖哥过去了也只有被打的份，结果身为丐帮帮主武力高强却在这不急不慌的走着，于心何安！
　　希仁终于看出乐阳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心虚的说“我也想快点的。”可是快不了啊。双腿和灌了两包沙袋一样沉重，至今也无法解决，师父说的话又模棱两可，只是让自己适应，都适应了十年了，还没适应过来。也是师父唯一值得让希仁怀疑的地方。
　　思罢，把乐阳放下，“你先去吧。”乐阳回过头，见在心里无比伟大的丐帮帮主正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快速的换着双腿，除了步子稍微迈的大了些，模样更加滑稽些，不久应该是见不起效，遂换了个方式，步子迈的小了些，速度换的快了些，诶，的确，有效果诶，远远看上去就像个一个大猩猩在迈着小步飞速的移动着......
　　周边小孩愣了，“大笨蛋，小傻子，跑个步，像跳舞！”
　　希仁还是没反应过来歌谣唱的是她......
　　远远望去，现在成了两个丐帮帮主座下弟子被人狂殴！这还了得，“住手！”希仁气的大喊一声，“什么仇什么怨，动用武力，算什么好汉！”
　　说完先扶腰喘息了一会儿，围殴人群停了一瞬，随即没看在眼里，没把碍事者一起拉进围殴圈已经很仁慈了，希仁见自己说话不管用，好啊，随即扔出绿竹竿，这会，脚也不沉了，腿也不麻了，浑身力气集聚在竿间，“让你们打！我让你们打！打啊打啊！”啪啪啪的竹打肉上的声音，快的像首歌谣，“打啊打啊你打啊，一会让你喊我奶奶。”
　　希式十八拍正式响彻茗莀居的大街。
　　啊啊啊啊啊，不一会茗莀居前横七杂八躺了一地，众人怎么也没想到是何人打的自己，只是感觉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眼泪都要出来了，希仁一看这不没出来吗？这是还不严重，毕竟壮汉如牛的前乞丐头都流了好几个时辰的泪了，被人拉走至今不露面，不知躲哪里去了。
　　乐阳见此连忙把张伯伯扶起来，拍拍根本拍不干净的衣服，又把小嘎呖哥扶起来。三人默默走到希仁身后，希仁瞬间的觉得自己担子重了起来，责任大了起来。双手叉腰质问“为什么打人！”
　　店铺老板从震惊中回过神，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双手作揖“女侠有所不知，此人偷盗贵店饰品。”
　　“？”希仁转头看向张伯伯，原谅自己认不清人脸，毕竟都是脏兮兮的，问“他说的是真的吗？”毕竟自己说过不让偷盗的。这才一天，可别打脸。
　　张尧连连摇头，“没有，”不说新任丐帮帮主发话了，自己也向往美好生活的，怎会偷盗，解释“我只是看见此店门外张贴招人告示，遂去一问，他们把我轰走就算了，还污蔑我偷盗，不问青红皂白的打我。”
　　说着用他那不符合年纪的可怜模样看着希仁，祈求讨个公道，希仁看在眼里，又气如洪钟的问道“怎么？贵店原来不仅是不听解释就用武力压榨，毫无理性可言，阵势欺人；还代替官府管起偷盗之事来了？越俎代庖，不报官，反而欺压弱小；还有，你说他偷盗，有证据吗？”
　　老板还没从字字珠玑中找寻反驳的地方，愣着一张大脸叱问手下被打的惨兮兮的小厮“罗通！证据呢！”
　　被叫罗通的小厮丝牙咧嘴的想要站起反驳，无奈，只能躺着答话“冤枉？他一个乞丐，进店能买的起什么，不是乞讨就是要钱，当然往外赶了，赶的途中他还把柜台的首饰挥散一地，待我们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一个纯紫水晶吊坠不见了。不是他是谁，这才慌忙去街上找他，还死不承认。”
　　希仁听后笑了，“就这？妄自推测，毁人名声，就因为他是乞丐，不问他到底是干什么，就将人不留情面的赶出，丢了坠子，就猜测是他偷的，我倒要问问，捡首饰的有几人，你怎么不推测，是你们中间的谁偷偷拿走的呢，还有，我有理由怀疑是你监守自盗呢！”众人听见纷纷赞同。
　　罗通蒙了，“胡说八道，才不是我！”老板看着地上一群伙计沉默不语，对店内一名小厮说道“报官！”
　　乐阳都想为姐姐鼓掌了，现下来劲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啊，张伯伯还说不是了呢，你信了吗？”
　　罗通沉默，更觉低人一等。想要爬起来，周围人群窃窃私语，恍若无数流言攻击自己，比打在肉身还可怕。老板看不过去了，吩咐店内小厮把众人扶起。又对希仁说道“女侠，可否进来一坐。”
　　“好。”都站累了。众人移步进店，喔店内金光闪闪，险些没闪瞎三人的眼。张伯伯还算镇静，毕竟跌跌撞撞的看了个大概。乐阳险些抑制不住激动，和希仁一样睁大眼睛闪闪发光。
　　店主见此，问道“女侠，喝茶。”
　　“茶？！”算了，赶紧摇摇头，“多谢好意，我不喝茶。”
　　“哦。”
　　“给我们来杯水就好。”希仁回道。
　　店主摆摆手让小厮去准备，疑惑“你们认识？”还以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不才，他们帮主。”哇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好有一种被人赏识，被人稀罕，得到满足的快感。飘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怎样，我这个帮主做的不错吧。’
　　小嘎呖偏头不语，确实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乐阳十分上道，连连点头奉承说道“帮主好厉害！”先不叫姐姐，满足一下姐姐的虚荣感。
　　“额，敢问是何帮派？”身住苍平镇几十年头回听说有什么帮派在此地？
　　“丐帮！”乐阳自豪回道。
　　“.......”原来是乞丐帮。店主了然。
　　希仁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他把乞字去掉。
　　廖袁一进来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副凄凄惨惨的小厮们哀嚎，一副做壁上观的模样，握杯喝茶。
　　希仁看见连忙打招呼“廖袁！”
　　“咳。”这样一进门就让别人知道你认识衙门捕头好吗？廖袁当做没看见走过去，好吧，队伍又壮大了，对店主作揖，两方交谈完毕，廖袁只觉不可思议，偏头看过去，希仁又巴巴打招呼，吩咐捕快先分头在店内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搜身，又前来一个个询问涉事者。
　　都说不是自己偷的。那好，别怪不留情面了，“搜身。”
　　“等一下，老大，找到了。”一个捕快手握一枚紫色吊坠，希仁不认识水晶，只知道它好漂亮，哪怕沾染灰尘，也是亮的像是要发光一样，不会蒙珠浮沉。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交到店主手上，廖袁问“您看，可是此物。”
　　罗通愣了，盯着被遗落的吊坠心虚不已，要是自己再好好找找就好了，不会闹场乌龙这么难看，估计活计也保不住了。
　　廖袁问“在哪里找到的。”
　　捕快回答“在壁橱靠墙的角落里，正好挡在桌腿角后面，不用手摸，根本看不见。”
　　廖袁点头表示了然。看向众人，“既然已经结案，那在下告退。”
　　店主连忙作揖惭愧道“打扰大人了。”
　　“分内之事。”
　　店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乐阳捅了捅姐姐，示意可以走了。希仁回过神来，两方都有伤亡，谁也不得好，但总觉得落下了什么。起身要走，店主却拦下，“女侠，稍等。”
　　“？”希仁纳罕，只见店主冲他们四人深深做了一揖，嘴里说道“是在下管教无方，让帮内子弟受辱实属不是。”
　　四人惊讶，也默然受了，就听店主又说“听说是这位小哥想要来店里做工？”
　　被叫住的张尧愣了一瞬，心情复杂，听到此的罗通更是心情复杂，完了，自己要成无业游民四处飘荡，食不果腹，朝不保夕了。
　　“是。”
　　店主耐心解释，虽然诧异乞丐帮为什么要找活计，不过现下只能以此聊表歉意。“现下店内确实缺守夜人，巳时开门，戌时闭店，若是碰到特殊节日，比如七夕中秋花灯节等，会延长到亥时，平时打扫卫生，招待客人上茶，指导简单的货物分类，其余售货的事有我店其他懂首饰的人做，每月三钱，若是做得好的话，另有加成。您看如何？”
　　四人愣愣的听完，沉默不语，随即乐阳先反应过来，“张伯伯？说啊。”
　　“哦哦，可以，我会好好做的。”张尧身处梦境不自知，浑浑噩噩离开。总觉不真实。
　　希仁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小嘎呖问“你怎么了。”
　　“哎！”重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总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如此得来，总有些不得不接收好意，还是以一身伤痛为代价。”
　　张尧听见却说“帮主，这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也罢。我想好了，从此往后，你们不能光靠我自己，也要自己努力些才是，被人压着打，也太丢我们丐帮的脸了。”
　　乐阳深有体会，点头应是“姐姐，你教我希式十八拍吧，这样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尤其是打得好爽啊。“哦，还有铜墙铁壁功！这个更厉害，都不用动手。”
　　“嗯，希式十八拍可以，但铜墙铁壁功就算了。”
　　“为什么？”
　　希仁想因为你不可能学会啊。只道“你太大了，要从三岁开始学才能有所成。”
　　“啊？哦，好吧。”
　　希仁看着耷拉下去的小脸，伸手摸摸，心里想，希仁啊希仁，都会说善意的谎言了。不错不错。
　　“那姐姐你不是从三岁就开始学了，学了几年啊就这么厉害了！”
　　“嗯...”说着数着手指头算数，“十三年吧。”
　　小嘎呖停步不前，你一个十六岁的女娃让我叫姐姐？！亏自己叫不出口。
　　前面几人渐行渐远，张尧感叹“帮主都十六了啊。少年有为少年有为。”
　　希仁却想你那可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十六怎么了。十六，猛然回头，果然见小嘎呖不善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