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仁入世记》天马行空303

4、第 4 章

　　第四章生计
　　两人被赶出县衙后，小嘎呖问“去哪？”希仁兴奋的说“成衣铺！”
　　是的，终于，能换身衣服了，两人在公共浴堂清理完毕，穿着崭新的服装，前所未有的激动，小嘎呖，摸摸终于挡住整条胳膊的袖子，默然无语，摸摸光滑的头发，垂头落泪，希仁正享受着干爽衣物的洗礼，偏头看到小嘎呖的可怜样，摸摸头，从来不擅长安慰别人的自己，也是没说一句话。
　　小嘎呖用袖子擦擦脸，又小心的抚平，通红的眼睛看向希仁，像只小兔子，要说不说的嘴又一抽一抽的，希仁不忍直视的偏头，“不要让人以为你得了癫病。”
　　一句话打过去，小嘎呖木然扭头不去看她。
　　剩下的钱不够住宿的，两人只好回到那个破庙。却遇到正守株待兔的一群乞丐。小嘎呖掉头就拉着希仁要跑。“想跑，给我拦下。”为首一人一马当先，跑的飞快，拦在两人面前，小嘎呖气红了眼，对希仁说“坐在凳子上的那个是乞丐们的头头，可厉害了。”
　　哦，“比上次那几个经打喽。”说着敲敲竹竿，把小嘎呖往旁边一推。
　　“哼，大言不惭！”坐在破烂椅子上的那人，看着挺年轻，怎么就做这等营生，希仁心想，眼见对方一跃而上，希仁往后一躲，拉开距离，手持竹竿，在对方将近之时，啪的一脸打过去，一条红印子，对方气急，一拳正冲着希仁腹部，“小心！”小嘎呖叫道。希仁躲避不及时，心想，真壮实，还挺快，低估你了，不料众人正大笑为头喝彩，想像中的人没倒地捂肚不起，反而是乞丐头“啊。”捂着手背来回呼气，“你还是人吗？这么硬！”
　　希仁好心回答“忘了告诉你了，我练过铜墙铁壁功。”
　　“......”那是什么功？！
　　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希仁手飞快的朝乞丐头打去，一手从上打到下嘴里念念有词，“脸、脖子、上肩，胳膊，胸腹，后背，屁股，腿。”啪啪啪的不绝于耳，一道道红印又细又长，乞丐头躲闪不及，上冲不及，用力气疼得还是自己，再也忍不住，啊啊啊啊的大叫起来，手脚乱舞，众乞丐畏畏缩缩，想跑又怕头怪罪，不跑实在是可怕，这画面，还不如当时黑漆麻黑看不见的时候呢，至少没这么胆战心惊，最后希仁来一句“这可是我自创的希式十八拍！怎么样？”
　　众乞丐绝倒，纷纷跪地“饶命啊，女汉子，不女侠！”
　　此起彼伏，单乞丐头终于能喘一口气，倒地不起，双眼通红，疼的，浑身发抖，疼的，慢慢竟啜泣起来。希仁抬手让他们停下跪拜，这可受不起，非佛非神，受不起。于是乞丐头啜泣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听见声音的乞丐头羞愧不已，捂脸绝倒。
　　小嘎呖止步不前，不知是受到了惊喜还是惊吓，希仁只好招招手让他过来。改成自己坐在那把晃晃悠悠的椅子上，“说罢，拦住我们想干嘛？”
　　众乞丐均摇摇头，小嘎呖从现实中清醒低头对她说“当然是报复你。”希仁抬头看他，眼神充满疑惑，“还有你吧。”
　　随即不待众人答话，略显无奈道“都受过一次教训了，不长记性，这世道是怎么了？”摇摇头，小嘎呖心里默然，当然是心里不服气了。不吃个两三次怎么会知道不如人呢？
　　“现下你们记住了吗？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众乞丐均摇头。
　　“还偷不偷钱了？”
　　“不偷了不偷了。”众乞丐均摇头，反应过来，四处你看我我看你。一个年级略大的老乞丐出列语重心长的说“现在乞丐越来越多，施舍者越来越少，不得不另劈新泾，寻求出路啊。”
　　“......”希仁只觉得这人说的话好没道理，却偏偏摆出一副受压迫不得如此的表情，“偷盗之事不合正义，你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一有手二没病，身体壮的跟头牛！怎可如此厚颜无耻。”
　　老乞丐心虚却也是，壮的跟头牛似的那个正倒地不起呢。虽说有手有脚，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生存。到了这把岁数了，老脸都丢尽了，无父无子无老伴，箜篌一生，一事无成，到现在竟然忘了当初到底是如何丢弃尊严成为乞丐的。
　　小嘎呖知晓老乞丐六十有余，从没做过偷窃之事，只是乞丐头换人以后，逼着众乞丐日日上交所获钱财，自己只能留下小部分，为了活命，众人只得做那偷窃之事，不然就要遭受拳打脚踢。力不及人，只得做人下人，乞丐中的下乞丐。
　　希仁听了小嘎呖解释，真想再来个希式十八拍！“你们乞丐头怎么换人的？”
　　小嘎呖说“武力取胜。”
　　希仁点点头，“诶？！”震惊的站起来，屁股下的椅子应声破裂，“那下一个不就是我啊！”
　　众乞丐愣了一瞬，看了眼地上装死的原乞丐头，纷纷呼应“女侠老大！”
　　“哈哈哈哈！”小嘎呖看着笑傻了的希仁，奇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众乞丐把破庙给希仁收拾的焕然一新，其实也就是空无一物。毕竟破烂的东西都被弄丢出去了，希仁望着庙堂中央的神像，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月老庙，怎么变得如此破烂不堪，无人祭拜的？心疼月下老人一秒钟。然后亲自打水擦拭神像。想摆几个果盘以示虔诚，摸了摸钱袋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嘎呖被众乞丐拥护出去上缴钱财了，知晓真相的希仁给了小嘎呖一个暴利，不管他疼的龇牙咧嘴，对众人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上缴银钱，只要是你们正道所得，自己留着以活命就行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女侠老大，”
　　一个年龄比小嘎呖还小的小孩问“那叫姐姐可以吗？”
　　哇，这是哪里来的小猕猴桃，让她想起经常蹂躏的小和尚哩空。招招手让他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猕猴桃口齿清晰的回答，就是头上一直被面前的姐姐不嫌脏的使劲揉着有些不适。却也不敢反抗。“回姐姐的话，我叫乐阳，今年十岁了。”
　　哦，比哩空还大，就是有点矮，“你可以叫我姐姐，但是别人”放眼望去，看上去面容一溜烟的比自己年长，想了想“可不能叫乞丐头，把乞字去掉，咱们一不乞二不求，就叫丐头帮帮主好了。”多大气！
　　“......”
　　看着众人一言难尽的表情，“怎么了？”
　　“姐姐，不好听。”
　　小嘎呖心说，起止不好听，简直难听的要命。
　　“难听吗？我再想想。”实在是不会起名，真是为难自己，像自己这个名字还是师父把成人两字换成仁一字了。“猕猴桃帮帮主？”
　　“......”
　　“猴头帮帮主？”
　　“......”
　　“兔头帮帮主？”
　　你是对头有什么执念吗？看着希仁的手就没从乐阳头上放下来过，满手油腻惨不忍睹。小嘎呖偏头不去看。生怕她起名起个没完“你就先叫帮主好了”三个名不离帮主。
　　“丐帮帮主！”不是嫌弃头不好听吗？去了不就好了。希仁笑嘻嘻的就这么定下了。见无人异议。
　　“从明天起，大家要做到‘一不乞二不求，他给钱全靠他自愿’的自觉。明白吗？”希仁声若洪钟说的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话语。然后听见了让人震惊的毁灭乞丐三观的言论，“然后沿街找做工，累了就歇会，起来就找活计。明白吗？”
　　小嘎呖瞪大眼睛看着希仁，对方丝毫没看在眼里，丝毫没觉得不妥，小嘎呖想不让乞不让求，还要担着被各个商铺赶出来的风险，食不饱穿不暖，还要担忧性命能否进行的下去，还是就到此结束。你这是要命啊还是要脸啊。尊严真那么重要吗？混吃等死不好吗？
　　最后希仁又来一句“放心，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这可是师父的置顶名言。
　　小嘎呖不死心的脱口而出“要是好人多，他们还有我就不会当乞丐了。”
　　希仁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郑重说道“可是你们不是有我了吗？”
　　众人望着小嘎呖的新衣服，头一次生出对生活的渴望，小嘎呖愣住了，是啊，要不是遇见她。“好了，明日此时还在这边集合。散了吧。”
　　小嘎呖被希仁拉进庙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小嘎呖，你今年多大了。”认识以来，还不知道他年岁，看脸身高比自己小。
　　“十七了。”
　　“.......”希仁想绝不能告诉他自己年龄。“哦，你也叫我姐姐吧。”毕竟是自己掰正的亲传弟弟。
　　小嘎呖惊了，你忘了你那张老脸了，还姐姐，奶奶都不想叫。
　　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怎么？不愿意？”
　　“...不是，叫不出口。”小嘎呖选择保命回答。略带羞涩的回复。
　　“这样啊，”希仁摸着下巴想，“那你叫我师父吧。”带个小弟也不错。
　　“！！！”小嘎呖震惊抬头，什么，你让我脸往哪放。叫一个女子为师。
　　“怎么？还不愿意？”希仁郁闷了，自己有那么差吗？
　　“我就叫你帮主。”小嘎呖倔强的说。
　　给你脸了？还不要？希仁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痛快，毕竟和其他人一样叫帮主，毫无分别，希仁还以为自己在他面前是不一样的呢，连乐阳都会亲切的甜甜的叫姐姐。
　　希仁一言不发的回过身，准备歇息。小嘎呖望着背影沉默不语。
　　竹竿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甚是诡异，小嘎呖没敢也没脸再去问她，好多秘密现在已不是自己能随口问出来的。其实希仁心里想的是，有人问，她会说的。没人问，也不去解释，解释了反而让人生出恐惧，就犹如今天发生的那一幕。
　　第二天天没亮希仁就被庙外远处传来的声音吵醒了，不怪自己敏锐，实在是地面震震个不停，揉着眼睛看向门外，只见一群身穿铠甲，耀武扬威的将士骑马呼啸而过。甚是壮观，希仁睁大嘴巴吸了一嘴灰尘。呸呸的连忙吐出来。周边鸟儿都飞跑了，小嘎呖在希仁身后冒个头，“有鸟蛋可以吃了。”
　　“哼！”希仁还在生气中，不理他。
　　小嘎呖不在意，自顾自的爬树掏鸟窝。然后蒸好蛋放在希仁面前。一连串动作下来，流利的很。希仁虽说不饿，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心里却很愧疚，不知道鸟妈妈会不会伤心。
　　两人间的氛围没持续一刻钟，就上街寻觅活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