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生魔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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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捉拿回去，细细审问一番再定。”
玉宸桃花眼转过去，盯着为首那人——他的师兄长听。就差一个，他就能集齐需要收伏的十个魔修，夺得此次下山修炼最佳弟子。他怎么会放过？
玉宸袖中手指捻诀。突然，掉入水中的剑发着寒冽的白光，飞出水面。剑身上的颗颗水珠，折射着他的狠绝。
“宇宸璂，你敢拔剑向同门？！”
长听早就听闻，掌门首徒宇宸璂，天赋极高，不过十五岁，已经筑基成功。便得以参加下山试炼，和他们这些修了一两百年的人竞争头奖了。
众人见宇宸璂拔剑，也皆拔剑应对，脚下接连显出法阵。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司羽觉得体内涌出汩汩火流，被煞气烧得意识模糊。她勉力抬眼看到，宇宸璂已被重重包围，却没有一丝慌乱。在他的前方，立着一柄剑，发着夺目刺眼的光。
他并指施法，剑极速飞上天，化为千万柄幻剑落下。长听等人，哪料到他竟已懂得幻剑术。
他们被动地拿剑去击落，可越打越密，越打越多。又万不可停下，若停下，便会被剑刺穿，也腾不出空余来施展别的法术抵挡。
“宇宸璂，你疯了是不是？”
长听气得连击几招，边打边飞到宇宸璂身边，正要一剑下去，竟是扑空。宇宸璂竟化为白烟消失了。
长听手一顿：“是幻身术……！”他回头一看，司羽本所在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宇宸璂挡雨的法罩也消失了，瓢泼大雨倾泻落下，滚滚洪水怒吼袭来。
宇宸璂早御剑飞出十余里。可怜的司羽是被他拽上了剑，她的手上被捆了绳索，另一头宇宸璂牵着。见没人追上，宇宸璂择一树林，往下落去。
雨水打湿了司羽的全身，她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宇宸璂捏着剑，指向司羽。
二人四目相对，只听得雨水打击树叶的声音，还有阵阵雷声。
司羽用手撑着身子缓缓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如此顽固，还如此狠绝。
她昂起头，抬起不甘的杏眼，睫毛上的雨水清晰可见。
司羽质问宇宸璂：“修仙之人，为何不分正邪？”
宇宸璂听罢，嘴角衔着冷笑。手上那把剑，剑气裹着雨水，竟有成冰之势。
“正与邪，我本来就不在乎。”他把剑指着司羽的脖颈。
雨水顺着司羽的脸颊，划过她白皙修长的脖子，浸透全身。她的脸就像被雨水打湿了的莲花，更加清新出尘。她眼里的刚毅倔强，更为这一份美丽增添了独特的味道。
宇宸璂的视线也不自禁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无情冷酷的桃花眼里似乎有了一丝异样的惊艳。
他剑眉一蹙，别过头去。
“呵。”司羽竟淡然道，“那你动手吧！”她偏不信，能做出那样美味饭菜的人，真的是无情？
真的可以不辨正邪，便下手杀人？
她彻底抬起头，宇宸璂见她好似在挑衅，莫名恼火：“你！”他气是因为知道，她反客为主。
她竟在赌，自己会不会动手杀了她？！好笑，她身负煞气，给人间带来灾难，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他难道还不能得而诛之吗？
宇宸璂想速速杀死她，给她个魂飞魄散，便运功起来。不料才运到一半，却感到心口像开了口子。内力在往外流出，怎么也行进不得。
他怒目圆睁，心道：“奇怪，为何我想杀她，内力却用不上来？！”遂停止运功，拿着剑，一点点逼近司羽的脖颈：“邪魔外道，受死！”
司羽闭上眼睛。等来的不是头身分离，而是一声巨响。
“砰！”宇宸璂的剑被硬生生打掉了。
司羽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半空中，出现一个人。他白发须眉，脸却是中年人的模样。御剑而立，抱着一柄拂尘，并指指向宇宸璂：“走火入魔，待我收了你去掌门师兄那。”
言毕，宇宸璂只觉身上一紧，竟被捆上了绳索，如何也挣脱不得。
“星泽师叔，放开我！”宇宸璂仍不服，那绳索却被他越挣脱越紧。星泽见他已经被控制住，便不管他。自己捏着胡子飞下来，顽皮地蹲下，笑眯眯上下左右打量着司羽：“你就是上清说的那个小东西吧。”
“上清……”司羽的记忆里迷迷糊糊似乎有这个名字。
“咦，上清明明和我说，当初已和你家人说好，你在十四岁之前必须要去修仙，你竟不知道吗？”星泽吹了吹胡子，眉毛都快竖了起来。司羽和他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啊……”司羽左看右看那怪老头，才渐渐想起来，没良心的爹给她的那封修仙引荐信，脸色便一沉，“嗯……前不久刚知道。”
“砰啦！”一声，星泽四周炸出了几个洞，泥土飞扬，溅得司羽一身。“可算找到你了，累死我了！上清那没良心的，说闭关就闭关，结果把你这破事交给了我。”星泽脸上又怒又笑，“你这小东西，都快到年纪了，怎么不上山修炼呢?”
“我……”司羽盘坐起来，用袖子擦脸上的泥，面露不悦，“我不想去修仙。”
“啊？！”星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为什么？这世上，还有人天上掉馅饼不想吃？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踏入修真界，却永远也没有机会吗？能修仙的人，那可是万里挑一。现在我们可是给你走后门了啊！？”
司羽顿了顿。她郑重回道:“一直以来，我的理想便是可以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就像那些男子一样。我想让周围的人都看看，女子并非只能困于小小的天地，女子的命运也不会只能任由父母与丈夫摆布。修仙问道，并非我心之所向。长生不死，当个神仙，那又如何呢？生如夏花，死如秋叶。有生有死，才叫生命。因为人生苦短，所以奋勇拼力，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不是更隽永吗？”
言毕，星泽怔住，他乜着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司羽。
“愚不可及。”司羽循声望去，宇宸璂被五花大绑，也盘坐着，就在她对面，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道，“你说的无非也是一种道罢了。你那些凡俗理想，和修仙要经历的种种劫难，追问的种种道法，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喂喂喂！”星泽指着宇宸璂，厉声说，“你这娃儿，怎么对女孩子那么凶？！”
宇宸璂哼了一声，司羽给他翻了一个白眼。星泽品咂了一遍两人的话，淡笑道：“其实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但是……”他转而把手指指向司羽，“你不去修仙，这天下大乱怎么办？！你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祸害全天下人吧？”
星泽说得轻飘飘，司羽心中的苦楚才渐渐清晰。绿笙，老婆婆，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吗？还有司政，陈氏，以及她爹……
见司羽脸色变得凝重，星泽正色道，“你可知上清真人为何定要让你修仙？”
司羽正想问：“为何？”
星泽从袖中拿出一件法器。宇宸璂眼尖，惊讶道：“八卦问命盘？”“不错。”星泽对宇宸璂的基本功还是很认可的，司羽看见他手里断成两截的圆盘，一脸懵。
“此物，乃云凌派创始人圣清道长所铸，八卦问命盘，可问三生三世。在你出生那日，上清拿着这玩意儿要去问你的三生三世，结果问不出来盘还断了。只有六界轮回里的异数，才会问不出来。此盘断裂，更是因为你的命贵重，还贵中有煞，正邪混杂。你本就不是凡人，你和任何一个凡人待在一起，都会克别人。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的魂魄渐渐生长完全，那种克命的煞力，会越来越明显。”
司羽听完，想到那些因为她死去的无辜之人，红了眼眶，雨水混着眼泪，一起滑落她的脸颊。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我真的是灾星？”所以她连自己的命也无法把握吗？她永远也无法做主自己的命运吗？
星泽叹了口气，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语气变得柔和起来：“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是。”
见司羽失魂落魄的样子，星泽思忖片刻，道：“我知道，这件事，一时很难接受。在我看来，你如今只有修仙一条路可以走，才能让伤害降到最低。你若执意不要，我觉得也不能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违背心意，反而修不得道。既这样，我也不把你带去云凌派了，你且好自为之。不过，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拿着引荐信，去云州，拜入云凌派门下。”
“不可！”宇宸璂喊道，他的目光森森，“师叔，你不能放她走。她体内的煞气，已经很是强烈，那些凡人，都会被她克死。”
他甚至还想说，司羽根本留不得，必须杀掉。他不知道为什么上清真人非要她去修仙。这样的命数，还想要得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坠入魔道，反而是百分百的事情。甚至说，现在以她这样的克命煞气，已经算是半个魔修了。
宇宸璂眼里的杀意，渐渐变得浓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生魔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