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草飛

4、梦

　　赫敏在办公桌前徘徊了好几个圈，心里盘算着如何向麦格副校长重提自己离职的事，心想麦格副校长这响应再没有借口把自己留下来了。她心中要记挂的事、要负的责任实在太多了，以致她喘不过气来，自觉失去了太多的时间和自己。

　　她很羡慕金妮的潇洒，去干一些有趣的事？对现在的赫敏来说，这实在太奢侈了。到酒吧坐坐？噢，已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从前她跟哈利及罗恩总爱到三把扫帚酒吧，一坐就是半天！现在？
　　其实她也很想偷偷的去看哈利一眼，可惜，有太多原因叫她留下来。她心里仍在生他的气，气什么？气他总干些她不喜欢他干的事、气他竟这么不小心，鲁莽的独个儿行动，以致自己被袭，以致失忆，以致忘了她，忘了两人的一切，以致她不能生他的气，以致她要独个儿承受思念的苦！
　　每想到这，一种怨恨与抑郁压在心，感觉很痛！好像是挂念？却又像是忧虑？
　　他可会不再记得自己？若要重新开始的话，他也许不会再认为这严厉、认真得有点盛气凌人，而且不善小鸟依人或佯装蠢女人的赫敏是值得爱的了！
　　也许，也许他会真的喜欢张秋，想到这里，心头就好像有些东西在绞动，她不禁按着胸口抽着凉气，口中喃喃地说，“不要想，不要再想了！＂
　　“胡思乱想从来都不是赫敏．格兰杰的习惯！＂黛丽丝严厉的叫道，赫敏才发现自己又拿着一部红色的手提电话按在怀中，不自觉地低头发呆。她讨厌自己这样，冷静与智慧走到那里了？
　　她抬起头来，回复到一张公式的脸──冷静，她挤出官式的自信笑容说，“什么？我才不会，我没这个时间。＂
　　她又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羽毛笔在洋皮纸上拚命。不一会，麦格副校长和纳威已到校长室来。
　　“太好了，我正等着你们呢。＂麦格副校长在办公桌前的客椅上端坐着，纳威却不自然的走到书架旁坐下，似要与赫敏保持距离。
　　“噢，纳威，求求你，不要把我当作陌生人好吗？我再不能忍受失去朋友的痛苦了！难道我们的友谊经不起一段失实报导的打击吗？＂她说得眼也红了，而纳威也听得耳朵发热。
　　“我没有这个意思，赫敏，我只是为你着想，免你在学生前尴尬。＂他说着已急步走到她跟前立正起来。
　　“你表现得愈是局促，学生们的眼光愈不放过你。＂麦格副校长严肃的说，“就当没有看到过任何报导吧。像平常一般，很快，大家都会忘了那无聊报导。＂
　　“也不要紧，反正我不在了，这儿的师生便不会再受这种搔扰！＂赫敏转头以期盼的眼神看着麦格副校长说，“现在是时候把校长的职位交还麦格教授你了。我建议由纳威接续你在格兰芬多的职务。＂
　　“噢，我亲爱的格兰杰校长，你怎可离弃你的学生？大家也那么爱戴你！况且，你干的十分好，我才没有这个魄力去接续你的工作呢！＂麦格副校长对赫敏的话似乎有备而战，纳威却震惊的直直地站着。
　　“不可能的，麦格教授，我是你的学生，我的一切也由你而来！……当初我愿意接受这工作，都只是为凤凰会工作。我受命要封锁及防止伏地魔与魔野森林外的一切联系及后援，以霍格沃茨校长的身份，会见各地方的凤凰会盟友和争取各方支持。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方便工作而已，而且，那时你表示你将要结婚，婚后可能要离开这儿……而现在伏地魔已消声匿迹，他的党羽也都被捕了。凤凰会的工作都完成了，而现在麦格教授你也不打算离职了，我很应该把这职份归还你！＂赫敏瞪大一双水盈盈的眼急速的说。
　　“是的，我亲爱的赫敏，我很多谢你给我的支持！像我这个年纪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巫师，享有美好的婚姻生活，实在是我的福气！我真的十分珍惜他给我现在的家庭！＂麦格教授微笑着，语调温柔的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
　　“噢，麦格教授，你应说，他这个年纪能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好的女巫，实在是他的福气！你说对吧，纳威？＂赫敏提高声调抢着说。
　　只见纳威瞪大一双彷佛要比赫敏还要大的眼睛，咕噜咕噜的却说不出话来！
　　“赫敏，我的丈夫只是教育局里一个小小的视学官，若我成为了魔法学院校长，那可让我们有太大的距离了，纵使他不会反对，但要他面对教育局其他巫师的闲言，这可不好受！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我们学院的董事委员会也不会容许你离职。纳威，你说说吧，你也是委员会的一员呀！＂麦格副校长清楚纳威是不会赞同赫敏离开的。
　　“当然，赫敏你的学术成就比起过去不少的校长也要高呢！＂他的话还没说完，墙壁上的画像们已发出一阵不满的骚动声，赫敏白了他一眼，刻意的高声说，“噢，是的，我最大的贡献就是把那＜会议传讯金币＞所得收益，捐献给霍格沃茨罢了。我想，若我停止这捐献，校董会也不会留着我。＂
　　“什么？你不是说那＜卫氏兄弟会议传讯金币＞吧？＂麦格副校长好奇的说，“那笔捐献不是乔治和弗雷德他们所干的事中，最有意义的一事吗？＂
　　“其实那金币是赫敏小时候的发明，她把制造及发行权给了乔治和弗雷德，只要他们把所得收益的一半捐献与学校。＂纳威解释说。
　　“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想出这么一样有意义的发明来！＂麦格副校长托着眼镜尖刻的说，“我敢说，校董会从不知道这捐献与你有关。再说，你引入麻瓜的外科医术，让魔法医学有了革命性的发展，现在圣安力魔法医学研究院更设立＜麻瓜外科医术研究科＞，而＜麻瓜医术交流中心＞更是你一手设立的，还有，你在远古的希伯来咒语研究上更是当世的权威！这些都是你的贡献，而且，我敢说，你的贡献将不限于此！＂
　　“噢……我不就是为了这些，所以不想再当校长了！＂赫敏煞有其事的说。
　　“若你离职是为了要专心学术研究，那我会支持。可是，我才不信你！你心里认为有意义的事，就只有家养小精灵的事而已。＂纳威挠着双手，疑虑的说。
　　“这有什么问题？事实上，＜家养小精灵解放阵线＞的建立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要知道，家养小精灵应享有他们的人命及生活权益……＂赫敏一下子回复她认真而严肃的脸，纳威最怕她这执拗的德性！更不想她继续滔滔不绝地演说这家养小精灵解放宣言。
　　他不甘示弱，便抢着说，“我才不想麻瓜从前为解放黑奴的南北战争，在今天的魔法世界重演呢！你的行动愈来愈激进了，这的确会招致生命危险的！我答应过哈利要好好照顾你的，我才不要食言。＂
　　“我才不需要人照顾，也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赫敏愤愤的直接回了一句，只见纳威涨红了脸却回不出半句话来。
　　“我想金妮一定没有告诉你，至今你已收到了多少封存有烈焰或炸药的咆哮信！＂麦格副校长语带责备的瞪着赫敏，“纳威的忧虑是正确的，为了你的安全，让你留在学院实在是有必要的。好了，今天的会议结束。＂
　　“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就这样待在这里？＂赫敏鼓噪说。
　　“你当然要听我的，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从你踏入这儿的第一天开始就是。＂麦格副校长走到赫敏跟前，抚着她头顶的长发，“孩子，我也知你吃了不少苦，也消耗了不少个春天。可是，你要明白，人生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既然逃不了，便要学习面对。＂麦格说罢便跟纳威离开了，在临关门前，她轻声说，“校长，在下一个银钩月的晚上，请到凤凰会开会，到时你便会知道，新的工作仍然要你这位校长到处奔波的。今晚早点休息，做个好梦去吧！＂
　　“麦格教授，纳威……＂赫敏仍想留着二人继续她一厢情愿的会议，他们却如风的散了。
　　赫敏也知道，要享有做美梦的机会也不是人人平等的。她被麦格副校长的冷水泼得心也凉了，再也没心情提起羽毛笔来了。她走到窗前，看见天后座的星光是多么的暗淡，而狮子座的位置彷佛愈走愈远。一弯银钩月却勾起她心底某部份的记忆来。
　　她静静的走到桌前，挥一挥魔杖，洋皮纸乖巧的卷起来，滚到一旁。她轻轻的打开一个橡木造的小箱子，打开来又合上的，重复了十多次，似乎是要找寻盒中的对象。
　　终于她从盒子中取出一支长长的蜡烛来，再从书架拿起一本＜希伯来巫师的记述＞。她快速的穿上外袍，走向窗厨，拿起一个小巧的茶壶来──这是邓布利多留给她的一个港口钥，只是她把连接点更改了。这样，她可以每天都回到不受骚扰的家，属于麻瓜赫敏的家。她妈妈爱死了这个小茶壶，也不责怪她不遵守港口钥的申报令。
　　“祝你有一个美梦，赫敏。＂黛丽丝会心一笑的说。赫敏却彷佛被窥见什么似的，一张脸微微泛起红晕。
　　“呵呵呵！这才像个女孩子嘛！快回去，好好发一个女孩子的梦！＂阿芒多慈祥的说。连向来认真的埃弗拉也补上一句，“见到哈利的时候，记得要表现得温柔一点，不要说公事。＂
　　赫敏的脸更红了，心里暗骂着──“怎么什么事也瞒不过这些精明的校长？＂她却强装出若无其事似的说，“我回家了，明天见，各位。＂她拿起小茶壶，“港口现……＂
　　呯的一声巨响，一个纤弱的身影出现在格兰杰家的车房内，格兰杰太太打开车房与客厅间的暗门，高兴的说，“怎么了？我的校长今天不加班了？＂
　　赫敏叹了口气走进客厅，颓丧的说，“妈，你的女儿今天受到很大的挫折，她今天递的辞职信又被回绝了！＂
　　“那不是新鲜事了。＂格兰杰先生从客厅高声说，“赫敏，快来！今天我把这部份的经文译过来了，看来是一段咒语。＂
　　赫敏接过他爸爸的手提电脑，“噢，是的！这是失落已久的远古召唤咒……译的颇准确呀！爸，你的希伯来文进步得很快啊。＂
　　“可是，我依照上面的指示念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格兰杰先生不以为然的说，赫敏却吓得目瞪口呆。
　　“什么?这是一个召唤神明的保护咒，乱发出咒语是会被诅咒的！＂
　　“是吗？那么我不拿这个作练习吧。＂格兰杰先生头也不抬的继续看他手上的一本＜希伯来的神兽与魔法＞，“如果霍格沃茨肯收我作旁听生，我便用不着撞上这样的板了，唉！＂
　　格兰杰先生的叹气声也实在太刻意了，赫敏当然听得见，只是没好气跟他为这不设实际的话题再扯下去，她的老爸在退休之后便天天要求女儿教他魔法，当她当了校长之后，他更理直气壮地要求让他进霍格沃茨，赫敏已一再拒绝，但格兰杰先生对学问契而不舍的心却一点不输女儿呢！
　　赫敏为免父亲的烦忧已一声不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浸了一个最舒适的泡泡，准备做一个属于女孩子的﹑好美好美的梦。
　　她翻开＜希伯来巫师的记述＞中的某页──梦会爱人的咒语。
　　赫敏自觉两颊也滚烫起来，不禁怨骂自己，“天，我怎么沦落如一个无知少女，竟为一个自以为是、爱充英雄的巫师而运用这些无聊的咒语！＂
　　可是，她真的太挂念那笨蛋了，她真的渴望着相见的机会。她希望让他知道──“我赫敏也可以很温柔的，是可以比张秋更温柔的！＂
　　窗户被打开来了，月光照进了房间。她往自己的头上拔出一根长长的褐发，将之重重的捆卷着那根由苦艾、豆蔻、玫瑰和蟾蜍油脂造成的长蜡烛，燃烧在银钩月清冷的光照下，她按照经文指示，像祈祷一般的诵谂着咒文……
　　有同一个银钩月之下，哈利如常的一口气把魔药饮光，准备倒头的沈入回忆的梦去，却被窗外的水声吸引住了。他正想着，自己身在八层的高楼上，何以有荡漾的水浪声传来？当他走到窗前，才猛然看见一个很熟悉的湖，湖水不断泊上他的窗台，似是要唤他跳入湖水之中。这湖水却让他知道了原来自己已在不觉之间进入梦乡。
　　于是他四处张望，他知道他总会在梦里遇见某位他需要记起的人。
　　他远看对岸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树下有一块大石，很熟悉──
　　是霍格沃茨的湖！是他跟罗恩和赫敏一起聊天、读书、赶功课的大石。怎么看不见三人的踪影？那不是回忆儿时片段的梦吗？
　　他却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精灵正在湖面跳舞，只见她长长的褐发跟随着翅膀在空中飞扬，身影婀娜多姿，肌肤比银月的光更亮丽！
　　“也许不是精灵，应该是一位媚娃！＂他看得心里兴奋。
　　她正在与湖水里自己的倒影翩翩共舞，她的舞步优雅非常，而且伴随着一种甜蜜的感觉，那是一种让人想起甜蜜爱情的舞蹈，她是在向自己的倒影求爱吗？
　　哈利看得着迷了，却发觉──他认识她！
　　那是他的赫敏！
　　他不自觉的站在窗台的边缘，想伸手抓住她，却扑通的一声跌进湖水里。
　　在那湖面上，正为到自己竟然拥有一双精灵翅膀而兴奋地起舞的赫敏，被这落水声所惊动了。才看见哈利拚命地拨动着手脚，向她游来，但速度却实在太慢了！
　　赫敏用魔杖向湖面的一片落叶一挥，一叶轻舟向哈利飘去，他快速地稳坐船上而且不断地以推进咒使它飞也似的滑行着，他生怕这个梦会随时醒来！
　　他远远的盯着她，怕她会突然消失于夜幕之中。她轻笑着，那个平日严厉的眼神不知去向了，却换来了一抺轻柔、温暖的眼波。
　　轻舟渐近，两颗心狂飙着，赫敏作个深呼吸，叫自己冷静一点，但一点也没有效！她知道这是一个梦，她实在不用太过矜持，大可以放肆地温柔，尽情地跟他诉说心底的思念。
　　她一下子便投进他的怀中，一个熟悉却失落多时的胸膛！她把一个白色的手提电话放在他的掌心，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送上双唇，不许他说话。轻舟随着湖水荡漾像摇篮一般，拍和着一首又一首属于他们的歌，谱出一个只属于他俩的一个绮丽的美梦。
　　……
　　当哈利张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张看，没有精灵，没有媚娃，更没有赫敏，他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医院的床上，刚才那么真的的抱拥竟是一个梦，心里不犹得生出一股失落感！
　　然而，他手中却多了一物，才发现自己拿着一个折迭式的手提电话。细看之下，是一个没有开关键的电话，他知道这是一种用于保密联络的魔法器具，可是他想不出驱动它的咒语。
　　“这电这怎来的？＂他忽然想起来，“是她在梦里交给我的！＂
　　他高兴得弹跳而起，在病床上拼命地大跳大叫，“不是梦！是真的！赫敏来看我了！她来了！我的赫敏！我的精灵赫敏，我的媚娃赫敏！天，她，她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