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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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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就是护着了
无视日神昼别有用心、意有所指的那些话,天衡直接开口将事往身上拦,道:"都不必再说了,当年寒神远走天界,我是准了的,她与魔族之间的纠葛,我是知情的,至于这孩子......就留下。这件事不必再讨论,你们全都退了吧!"
尽管用一句话延缓纷争并不明智,天衡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只要暂且保下这孩子的命,他和日神昼之间由来已久的坑洼阻滞,不期望有朝一日能舖平,但愿不牵连其他无辜便好。
可惜日神昼并不打算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扬言:"神族之誉不可辱,天界规矩不可毁,帝君身为神族之首、天界君主,还请三思。"
心意已决,天衡不再多言,只令众神退下,日神昼不退,挑眉质问:"你当真要为寒神霜汝抛弃天界规矩,神族尊严,和你自身威信吗?"
天衡无奈,只得认了,道:"不错。"
令一旁的水神星川将那魔族孩子带入天神别苑,候在殿外侍奉的仙子们迟疑着上前,预备接过水神尊上要带回的那半魔。
日神昼连忙以眼神示意,催促火神融炎代为拦下。水火本就不容,何况火神融炎眼里容不下那么一粒肮脏沙子,见水神星川欲带走殿上那食肉魔物,手上想也不想地挥出灵火朝那魔族掷去,比灵火还要迅速的水柱朝火尖一浇,熟稔对手招式的水神星川眼也不眨地灭了火。火神融炎怒不可遏,抬脚便要往那魔族身上重重踏去,千钧一发,水神星川挪开了魔族孩子的身躯,让本欲践踏的那一脚踩了个空。天神殿上论理结束,换上灵力招式和手脚互搏,水火两大神毫不退让地大打出手。
本性单纯的战神荣越看得目不转睛,兴高采烈地恨不得加入其中一块儿比拼;雷神落长年瞧惯了水火不容,没什塺兴致插手理会;无人招惹静如划的月神夜良惯例避让,不主动挑拨是非;热闹与和谐皆喜爱的风神晓看得津津有味,一边不忘口头劝阻道:"都住手吧,天神殿是论事的地方,不是用来打架的。"
打得正酣的水火两大神充耳不闻,继续你来我往地交手,你释出一招灵炎球攻来,我唤出一条水龙柱去挡。神官们闪避不及者,不是被淋了个落汤鸡,就是被烧成只脆烤鸭,水火将天神殿搅得凌乱不堪。
起纷争虽非常事,其行为仍不可取,天衡按了按额头,苦恼道:"都停手!"
水神星川停了下防御火攻的水柱,一颗颗已出招的灵炎球却收不回,火神融炎摊了下手表示无计可施,眼看就要落到水神星川头顶上去,天衡伸手一接,收取了灵炎球所有的灵力。
"天衡,你身为天神帝君,竟要包庇魔物?"盼了多久才等来一件能找天衡麻烦的由头,日神昼可不愿轻易了结,顺手抢了水神星川来不及带走的半魔,抓在手里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护着魔族?"
那孩子遇上日神昼也算是不幸,天衡瞧了眼已失去意识而闭上的那双赤目,确实是护着魔族,惹得厌魔的火神融炎心生不满,为神官们带来无妄之灾,顺应了本欲挑事的日神昼之计,心想自己这番作为也算为一己私欲了。
"唉!"天衡叹息,道:"就是护着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日神昼勾起一边嘴角,要笑不笑道:"帝君,你为护着魔族抛弃天界与神族,是否代表这天神之职,你已失去担任资格?"
日神昼本就是针对自己而来,天衡无奈地笑了,道:"天神一职耗损神识,千年已是尽头。"
"这么说,你要退位?"本欲追究其责,不料等来已是尽头的答案,表情显示出日神昼心里一阵激盪,他轻蔑道:"怎么可能?天衡,你耍什么花样?以退为进想逃避责任?"
"天神殿是用来议事的,为人间界灾难疫病谋求解决之道,为天界众神安排策划以各司其职,为神族寻求繁衍之道以免灭绝。昼,你我之间必须私议。"
时间不多,天衡付出最大耐心试图结束这种混乱,然而日神昼不领情,累积多年的心结又岂是一朝一夕可解,他的每句话送到日神昼耳里都像刺刮耳壁。
"没有你我之间,总有一天,我会公开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在天神殿上公审。"
将手里抓着的半魔抛向火神融炎,轻哼了声冷笑,日神昼运转起灵力来,一招日戟几欲成型。天神殿早已大乱,天衡迫于无奈动用天神灵力,召唤灵器伏诛鍊。
伏诛鍊乃天神灵器之一,唯天神可使唤之,外形长似鍊条,鍊身多变化,可为细鍊粗鍊,能作鞭抽能为绳绑,天衡将它作为武器运用。无论对手是神族、魔族、妖族或人鬼精怪,无一不受制,伏诛鍊可降万物,盘旋其上,收紧缠绕,吸取綑缚物的灵力,散尽受綑者的体力,一旦使出伏诛鍊便是绝对取胜。
自任天神之职开始,天衡便带着不离身,平日不使唤时总充当腰带使用。一个眨眼,天衡腰上缠绕的银鍊条已将火神融炎抽倒在地,又把日神昼綑了起来。那条长得像腰带的银鍊灵活如有生命,自主地盘旋而动,日神昼受其綑缚,收敛起得瑟,为免失去过多灵力,老实下来。
被抽倒在地的火神融炎仍愤愤不平,不满天衡维护魔族至此,不惜动用天神灵器也要庇护那种肮脏东西,怒得失去理智,伸手勒在魔物脆弱的脖颈上,恶狠狠道:"我就见不得这种脏东西,见一次就烧一次,绝不让魔物污染天界!"
见孩子性命有了危险,天衡顾不得再多,亲自动手,抓握住火神融炎的手腕,迫使他放开那孩子的脖项。见帝君动了真怒,风神晓连忙勾手将那半魔孩子捞回,交给身后等待接手的仙子们
,那动作真是风一般的迅速,其他神族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魔尊么子已在天神帝君的庇护之下了。
天衡朝天神殿扔下一句"全都退下",转身离去。
天神帝君下令要殿上所有活物都退了,自然没谁敢留下,鑑于帝君那条又精又灵的鍊子威名响亮,天界谁都知道伏诛錬能随意幻化形体,鍊身攻击从不失准头,如活物一般滑动,缠绕不休,一旦被綑住便挣不脱,没有帝君之令直到目标物爆体也不停止。眼见伏诛鍊出动,为免祸及自身,所有神官神将顿时退了个一干二净。
热闹瞧完了,神官们有的满身水,有的满身焦味,三三两两踏上各自居所,途中开始谈论起寒神霜汝与魔尊磔之间的轶事,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开心,趣闻在天界大概又要传上好一阵子。
天神殿里有许多个近身侍候的仙子,其中一个温柔贴心,最得天神帝君的偏爱。水肖在殿后瞥见风神尊上捞了个什么往殿后退来,立刻上前去接了那脏兮兮的东西,聪慧地送往天神别苑安置。天衡令水肖好好照顾那魔族孩子,水肖为那半魔好生清理梳洗一番,待天神帝君来探视时,床上的魔族孩子已经是一身洁白,昏睡于软被之中。
这几日趁着孩子没醒,天衡特意到别苑去察看他身上的伤处,除了烧伤还有好几处擦伤,水肖已经仔细地给上过灵草药,屋内弥漫一股淡淡灵草香,和那日见的狼狈样不同,身上干净整洁。
这孩子外貌上有明显魔族特征,没衣物遮蔽的手背和足背上复盖似有若无的鳞羽,手腕处有好几片似乎受外力拉扯而掉落,被扯去鳞羽的伤处泛着红,看着挺疼。
视线往上移,他瞧见这孩子脖颈和脸部皮肤滑腻白皙,如神族一般,是没有鳞羽的。想了会儿,天衡伸出手,缓缓将伤患的宽松袖子往上掀开,打算瞧瞧孩子身上还有哪片肌肤也是不长鳞羽的。半神半魔仅此唯一,这时不看更待何时?几乎掀到肩膀处时,昏睡的伤患微微动了下肘部,伤处的一片鳞羽蹭落在床被上。
天衡停止了动作,轻轻将衣袖拉回原处,手指拈起那片鳞羽,在指间揉搓了几下,意外于手中鳞羽竟是这般柔软轻薄,堪比蝉翼薄,更胜清水透,指尖传来的感觉,以前光用眼瞧是猜想不出的。
天衡拿出一个灵巧的小玉器,将捡到的鳞羽小心存放起来,又轻轻掀起孩子宽松的裤脚,发现只能掀到膝盖处,而膝头和脚踝皮肤是光滑柔嫩的,什么也不长,他视线落在小腿正面稀疏几片鳞羽上,手指顺着生长方向滑去,指头尖端传来意想不到的触感,令他惊奇不已。
究竟是魔族鳞羽皆如此,亦或这孩子的鳞羽和众魔不同呢?如果得以真实地摸一摸其他魔族身上的鳞羽,真想验证一下其他的触感有何不同。天衡凝视着眼前的意外发现,心想可惜自己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