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主张》管家后人

9、第 9 章

　　冬天来了，下雪了。
　　宁琪齐走到外面后，才感到寒风刺骨，雪花打在脸上竟然有微微生疼的感觉。这里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见地上湿滑，她在犹豫是不是叫个出租车。后来一想，下雪天出租车肯定很难叫，还是决定走着去地铁站。
　　她刚打开伞，就听见有辆汽车在不停的鸣笛。抬头一看，竟然是教授的奥迪A6！她心里一热，欢快的跑过去。
　　车窗打开了，教授在里边喊：“别跑，别跑，小心摔跤。”
　　她这才慢下来，一边走还一边朝教授微笑眨眼。
　　上车后，宁琪齐马上抱起了教授的胳膊：“车里真暖和啊，真好。老师，你怎么来接我了啊？”
　　教授拍了拍她的胳膊，用疼爱的微笑说：“你来公司一年多了，每次下雨下雪，我都有来接你的冲动。好几次来了，等了一会就又走了。”
　　宁琪齐明知故问：“怎么来了又走啊？”
　　教授自我解嘲苦笑：“怕你误会呗。要是你再怼我的话，我的脸往哪搁啊？我毕竟是你的老板啊。”
　　宁琪齐把教授的胳膊使劲搂了一下：“那你现在不怕我怼你了？”
　　教授握了一下她柔软的手：“嘿嘿，咱俩不是谈恋爱了嘛。”
　　宁琪齐故意打岔，把抱着他胳膊的手拿开：“老师，是你在追我啊，我还没有答应你谈恋爱啊。我只是用色相勾引你的色情间谍啊。”
　　教授难得的幽默起来：“那求求你快勾引勾引我吧。”
　　宁琪齐又挽住教授的胳膊，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格格的笑起来：“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宁琪齐自己都有点吃惊，虽然她经常挽着教授的胳膊，但好像从来没有对他撒过娇。
　　教授开始开车，一边开一边问：“你从家到公司地铁要倒好几倒吧？”
　　宁琪齐还是撒娇的口气：“哼，还谈恋爱哪，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5号倒10号再倒4号，需要一个小时唉。”
　　“那我天天接你上下班好不好？”教授竟然是恳求的神色。
　　“真假？你住北四环里哎，接送我多绕啊？”
　　“不很绕。我改改路线就行。我原来都走四环，以后我改五环了。出校门咱往北奔圆明园，上五环后先送你，然后我再从北苑路往南就行了。再说，接送你，让我天天奔天津我也愿意。”他有点夸张的说。
　　“老师，有你真好。”宁琪齐又想把头伏到他的肩膀上。
　　教授赶紧躲：“哎哎哎，警察！摄像头！”
　　宁琪齐又格格笑起来。
　　俩人沉默了一会，宁琪齐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她转过头来问：“老师，晚上有空吗？”
　　教授误会了：“没空我也得先送你啊。再说，你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恋爱对象啊，以后公事私事咱都行动一致。”
　　宁琪齐笑着打了他肩膀一下：“你想哪去了啊。如果晚上没有公事，和我一起到我闺蜜家吃饭吧？”
　　教授开心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啊哈，这么快就急着带我见闺蜜啊？还说没答应跟我谈恋爱呐。”
　　宁琪齐用手指轻轻剜了一下他脑门：“还教授哪，天天想着谈恋爱。”随后有点严肃的说：“我闺蜜也是北方大学毕业的，现在是律师。我的事情都是跟她商量。她约咱吃饭，也是商量着怎么对付思达公司。到现在我们连个头绪都没有，破案也得有个办法不是？”
　　“嗯嗯，是得商量商量。这几天我也在考虑怎么下手。”
　　说到思达公司，车里的空气有点紧张和沉闷。
　　“哎，宁宁，咱可说好啊。咱们可要革命生产两不误啊。”快到北方大学西门了，教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宁琪齐开始没听明白，眉毛一拧，问：“什么意思？”
　　“奥，忘了你是小孩了。这是□□时期的语言。按我们的情况翻译过来就是，我们要像电视剧里的男女警察一样，恋爱破案两不误。”
　　宁琪齐又开心的笑了，又要伸手拍打他，见车已经进校门了，赶紧收回手来，板正的坐好。

　　晚饭约在了北郊，靠近昌平的一个叫白庙的地方。这里新建了好多小区，其中一个叫“和院”。小区仿照四合院的风格，每户都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整个小区色调都是灰砖黑瓦，每家院子里都耸立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古香古色，令人神往。
　　肖涵早就离婚，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宁琪齐知道她住在海淀的万泉河附近，约在这里吃饭肯定是为了保密。
　　进的门来，介绍教授和肖涵认识后，宁琪齐开始参观。只见正房有主卧、客厅和书房，东厢房是带起居间的客房，西厢房是厨房和饭厅。家具也都是贵重木材打造的纯中式，所有家电都有木质隔栅掩藏，猛一看像是进了清朝的官宦人家。
　　“哇，涵涵，怪不得你早离婚了，还以为你一直是单身哪，原来早做了官宦人家的外室啊。”宁琪齐故意做惊叹状。
　　“守着教授你瞎说什么啊，这是我父亲一个老朋友的宅子。老人家现在去美国投奔儿子了，我只是帮助照应一下。”肖涵推了一下宁琪齐，笑着解释道。
　　“在北京这算豪宅了吧？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住不上这样的房子。”宁琪齐嘴里发出“啧啧”声。
　　“这才到哪啊。等教授挣了大钱，直接长岛大HOUSE了，这顶多算是VILLA COTTAGE（农舍式小别墅）。对不，教授？”肖涵知道她俩相处的挺好，就调侃起左世杰来。
　　教授点点头，又幽默起来：“嗯，嗯。得等。”
　　宁琪齐接茬说：“我不老，能等。”
　　大家开心大笑。
　　说笑间，门铃响了。
　　宁琪齐有点吃惊：“还有人啊？”
　　肖涵竟然有点脸红，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来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帅哥，一米八几的个头，留寸头，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过的。看他的架势，宁琪齐猜他不是当兵的就是警察。
　　果然，肖涵介绍：“这是肖兵，警官大学大三研究生。我们一个姓，但不是一家子。算我的同姓弟弟吧。”
　　然后跟肖兵介绍：“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宁琪齐，你以后叫琪齐姐。这是左教授，是你琪齐姐的老板。”
　　大家握手问好。
　　然后，肖涵说：“教授和肖兵去客厅喝茶说话，我和琪齐去做饭。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就得。”
　　一进厨房，宁琪齐就掐肖涵的胳膊：“快交代，那个肖兵跟你什么关系，看你刚才都脸红了。”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就是认了个弟弟啊。”肖涵还是有点羞涩。
　　“切，我什么事你都知道，到这时还藏着掖着。我看你俩的眼神就不对。说不说，嗯？说不说？”宁琪齐咬着牙掐她。
　　“哎呦，你轻点啊。好好，我说。”肖涵脸更红了。但还是故意轻描淡写的说：“我去警官大学讲课认识的，就这样。”
　　“就这样？还有！继续交代。”宁琪齐继续掐。
　　“现在在追我呐，死活要跟我结婚。好了吧？”
　　“上床了没？说！”宁琪齐再做掐她的架势。
　　“差一点点。”肖涵害羞的捂脸。
　　“差多大一点？”宁琪齐放低声音问。
　　“就一小点点。”肖涵用手比划了一下。
　　俩人这才哈哈大笑。
　　“我不干，你让我找了个年纪那么大的，你却找了个小年轻。要不，咱俩换换吧。”宁琪齐撅嘴。
　　“切，色情间谍还带挑人的啊？”肖涵调侃。
　　“也是哈，我没得挑哈。不过，教授挺好的。”宁琪齐自嘲。
　　“就是啊，人多帅气啊。”肖涵夸奖。
　　“嗯嗯，人好，也帅气。”宁琪齐承认。
　　“不会真恋爱了吧？”肖涵认真的问。
　　“就差一点点。”宁琪齐半开玩笑半认真。
　　俩人又大笑。

　　饭菜都是从超市买的成品或半成品，很快就上桌了。有烤鸭、京酱肉丝、抓炒鱼片、菜包鸡、芥末墩、醋溜白菜和榨菜肉丝汤，全是京味，配合着饭厅的八仙桌还挺搭。
　　教授开车不喝酒，其他人都喝二锅头。
　　饭桌上，肖涵开始调侃教授：“教授，你追我们家琪齐，不得表示点啥啊？”
　　教授很错愕的样子：“表示啥，每天打饭洗碗都是我干啊。还有，从今儿开始，我每天接送上下班。”
　　肖涵撇嘴：“切，就这啊。人家追女孩都是大钻戒、名牌包，再有追的紧的是送房子、汽车。”
　　教授又幽默起来：“这也得等，她不老，能等。嘿嘿。”
　　肖涵说：“你账上的一千多万还剩下一大半吧，舍不得花啊？”
　　教授脸色严肃起来：“那是研究经费啊，怎么能随便花啊。”
　　听教授这么说，本来还微笑着的宁琪齐脸色沉下来，眼眶泪水涟涟的。
　　肖涵赶紧过去扶着她的肩膀：“琪齐，怎么了？啊？怎么了？”
　　宁琪齐擦了一下眼睛，苦笑着说：“老师的话和当年小新说的一摸一样。小新回来研究神药，也得到了思达公司的投资。那时候，他去研究所的时候，都是坐地铁。我说，人家开公司的，老板都有车，哪有坐地铁的。你们公司那么多钱了，你就不能买辆车？买车也花不了多少钱啊。他说，那是研究经费啊，怎么能随便花啊。和老师刚才说的一字不差。”
　　看到肖兵听的云里雾里的，肖涵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又直截了当的说：“兵兵，我想着让你加入进来，帮我们调查思达公司。”
　　可能肖涵第一次守着外人叫他兵兵，肖兵脸一下子就红了。
　　肖涵又对宁琪齐和教授说：“兵兵是警察世家，爸爸妈妈还有上一辈全是警察。他大学的同学好多都毕业参加工作了，北京各区各警种都有熟人。所以，只要他加入，我们的调查就会有效率的多。”
　　宁琪齐和教授都频频点头。
　　肖兵脸不红了，对肖涵说：“姐，我参与这事虽然不太合规矩，但这毕竟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我听你的，你指哪我打哪。”
　　肖涵开始引导讨论，她先问教授：“教授，你和鑫瑞医药签署委托研究合同最开始是谁介绍的？”
　　教授说：“是我的一个学生的学生，叫薛倩倩。”
　　肖涵文：“她在鑫瑞医药担任什么职务？”
　　教授说：“在外包材研发部门，做开发总监。”
　　肖涵说：“一个部门负责人没有这么大的决策权。应该是更上一层的人。”她沉浸了一会，然后说：“这样，我来调查鑫瑞医药的决策程序，顺着薛倩倩这条线往上找，看看鑫瑞医药内部对这个合同谁有最终的决策权。一旦我找出这个人了，兵兵就开始调查他的全面情况，特别要调查他跟思达公司的关系。”
　　大家都用赞许的眼光看她，肖兵点头。
　　肖涵又问宁琪齐：“琪齐，你知道不知道当时小新引进思达公司投资的介绍人？”
　　宁琪齐摇头说：“那时候孩子小，我都是在家看孩子的，不太知道小新公司的事。”
　　肖涵又沉浸起来，她自言自语的说：“这神药的价值一般实验人员不会知道，透露出去的一定是高层研发人员。除了小新，还会是谁呢？”
　　宁琪齐脱口而出：“王维王教授！一定是他！小新说过，神药研究到最后，有些难关他也攻克不了。所以，他去学校找到了王教授。小新好像说过要给他股份什么的。后来，王教授真的参与了研发。”
　　肖涵马上接过话来：“我判断肯定是他。我倒不是说他出卖了小新。但神药的价值一定是从他嘴里透露出去的，思达公司知道后，才会去找小新谈合作。当时小新没钱搞开发，所以就上套了。”
　　宁琪齐赶紧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从秦岭回来，他就没什么钱了。听他说过，聘请专家，购买实验设备等，需要一大笔钱。他说，他需要第三方投资。后来，很快就有人来投资了。”
　　肖涵跟肖兵说：“这样，马上调查王维教授和他周围的人，看看谁跟思达公司或者鑫瑞医药有牵连。再就是调查思达公司的所有中高层，看看有没有北方大学毕业的，特别是化学系和生物系的。或者，这些中高层的家人、朋友、情人等，有没有北方大学的。”
　　众人开始用敬佩的眼光看她了。
　　肖兵伸出大拇指：“姐，你不干刑侦瞎了。”
　　肖涵听肖兵的话，心里显然很得劲，但嘴上却说：“去去，孩子家家的懂啥啊。我要是做你的领导，先… … “
　　宁琪齐接话快：“先把他收了。”
　　肖涵和肖兵都脸红起来。
　　看大家都高兴，宁琪齐开始敬酒。
　　肖涵摆手说：“等会再喝，还要调查一个人。”
　　大家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
　　她对宁琪齐说：“就是思达公司面试你的那个神秘女人。”
　　宁琪齐说：“还有那只神秘的钢笔。”
　　肖涵马上说：“对。”
　　宁琪齐说：“那个神秘女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咋找她啊？自从面试后，她再也没有找过我，连短信邮件都没有。”
　　肖兵说：“弄出点动静来，把她引出来。”
　　肖涵笑着说：“你真是我亲弟弟，我正要说哪。”
　　宁琪齐说：“哪有跟自己亲弟弟搞对象的？”
　　肖兵又脸红了。
　　肖涵有点心疼他，就顺嘴怼了宁琪齐一句：“还说我来，你呢？哪有跟自己老师搞对象的？”
　　教授脸也红了。
　　宁琪齐也心疼了：“怎么这么说教授啊，老师多老实的人啊。”
　　教授笑了：“你说这么多，好像没我什么任务啊。”
　　肖涵说：“教授，你的任务就是花钱。”见宁琪齐又要接话，她摆手制止，接着说：“不是要搞出点动静吗？就是教授搞。搞就搞的大点。教授，你先给琪齐买辆车，豪华点，就奥迪TT吧。你A6，她TT，还挺配的。然后，你就高消费，买项链、买钻戒、逛商场、吃馆子，不花的他们肝疼，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宁琪齐说：“买什么车啊，我也不会开。”
　　肖涵说：“学！这样你就可以开着车去接远远了，也可以带他出去玩了。上那么高档的聋哑学校，哪有坐公交车去的？”
　　宁琪齐撇嘴：“切。”
　　肖涵没有理她，又说：“至于那只神秘钢笔好办。肖兵，你按照样式去买个一摸一样的，让你们的技术人员破解。当关键时候，我们拆开它，就知道来龙去脉了。”
　　肖兵说：“你真是我的亲姐，我也正想说哪。”
　　宁琪齐又撇嘴：“还真能配合。”
　　肖涵说：“你吃醋啊？”
　　宁琪齐说：“切，谁吃醋啊？我有教授，是吧？老师？”
　　教授开始脸红起来。

　　肖涵想了想说：“看来，就这些了，我们喝酒吧！”
　　大家高兴，喝酒喝到半夜。
　　见宁琪齐有点醉，教授拉着她告别。
　　肖涵说：“这么晚了，别走了。”
　　宁琪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不走睡哪啊？我可不和你一个床，你睡觉特不老实。”
　　肖涵也有点醉意：“谁愿意跟你一个床似的。怎么睡？我俩你俩呗。”
　　宁琪齐傻笑起来：“我看行。”
　　教授马上拉她往外走：“你醉了，快走吧。再不走真出洋相了。”
　　宁琪齐说：“对，咱俩得走，让他们把剩下的一点点补上。”
　　教授傻傻的问：“什么一点点？”
　　肖兵也傻不拉几的问：“哪一点点？”
　　宁琪齐和肖涵拍手，一起喊；“耶！”

　　到了宁琪齐的家，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醉态，宁琪齐问：“老师，要不要上来坐会？”
　　教授犹豫了一下说：“不了，下次吧。”
　　宁琪齐又问：“下次是那次？”
　　教授说：“等你清醒的时候。”
　　宁琪齐问：“为什么？”
　　教授苦笑着说：“万一你明天早上后悔了，我不是又回到解放前了？”
　　宁琪齐好像已经清醒了，她反身抱住教授，动情的说：“老师，你真是好人。我决定跟你谈恋爱了。”
　　教授轻轻的亲吻了她。
　　她自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