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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背对背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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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在新加坡海蝶海选现场与怀秋的相识只是机缘巧合,但他这次突然造访台北,的确是让我尝到了久违的友谊的滋味。
我们俩总是会有许多不谋而合的魔幻想法,和他聊天会让我觉得自在又有趣,两个人笑得在地上直打滚都完全不夸张。后来啊,这家伙干脆直接赖在我家不走了,买了个旅行睡袋,在我的公寓里打起了地铺。美名其曰陪伴我创作,我呸,他的呼噜声只会影响我构思和录音啊喂!
他很能早起,便一手承担了买菜和做早饭的重任。老实说,他做饭还真有几下子,我的胃想必也是对他感激不尽吧,终于不用承受我自制的黑暗料理的折磨了。
果真如阿凝所说,有朋友陪伴的日子真的轻快了许多。
或许你们还记得我的“御用”作词人林怡凤。我们的会面日子了到了。在许环良老师的邮件里说,我可以直接到她家中找她。
在我的刻板印象里,作词人都应该文质彬彬、温柔大方,可前提是我忽略了她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小丫头——扎着歪得离谱的高马尾,翘着二郎腿,脚上是不对称的袜子,她皮肤很白,眼睛很圆,看上去总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一个特立独行的鬼马少女。
但我清楚,她绝对比我懂得更多人情世故。
听说我被许环良老师接连打回的demo,她完全没有同情之心地笑了,说话的声音又高又亮,一副官腔,像是在嘲讽我:
“老师们都是很严格的,接连着半年写不出歌这很正常,何况你一个小孩儿呢?”
我有些不高兴了,心里暗暗嘀咕:
“你不也才十六岁吗,看不起谁呢?”
她完全没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挑着眉,问我:
“我可以听听的demo吗?”
我一心只想快些结束对话,然后回家,便飞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的,没问题。”
她从沙发上窜下来,一蹦一跳地回屋里拿了一张自己的小名片,想必是林秋离老师给她印的:
“哝,上面是我的邮箱号。你呢,最好今晚之前传给我,因为我明天的行程排得挺满,不会有时间空出来给你的!”
。。。
我接过她的名片,匆匆瞟了一眼便塞进包里,甩着步子,头也不回地带着满心的愤恨与憋屈离开了这所大宅子。
回到家,怀秋正坐在电视前抱着手柄打电动,我在玄关处把包撂下,他像个大傻子似地乐呵呵地冲我招手:
“喂,一起玩啊?”
我酸溜溜地翻了个白眼儿:
“等会儿吧,我得先给我不懂礼貌的作词人传demo。。。”
这家伙,完全没有听出我的阴阳怪气,委屈巴巴地转过头去,又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日子又这么过去了几天,台北的天气开始转凉,我和怀秋两个老爷们不得已地去了一趟商场,购置几件冬衣。工作那边呢,许环良老师好像刚把忙完某个项目,又开始事无巨细地关心起我来。这让我感到踏实,看来公司还没有把我这个新人放弃。
一天下午,正当我绞尽脑汁地坐在桌前构思新歌时,阿凝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我点开一看:
“刚刚我和Mengdy一起出去玩了。”
“我们去了一家很神秘的小店。”
“我总觉得那里面的老婆婆有点儿奇怪,单凭手相就看出了我有男朋友。。。但我很喜欢她送我的项链,真的超级好看呢!”
我笑了:
“这么厉害?或许那是一个预言家老婆婆哦!”
她很快回复了消息:
“你会相信预言家的预言吗?”
我感到有些奇怪:
“诶?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就是顺口问问。”
像是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她又随便与我拉了几句家常:
“小瓜在台北过得怎么样?”
“有怀秋自然不那么孤单了,别担心。”
“那就好,我快攒够飞机票钱了。别太想我!”
我苦涩地笑了。
怎么可能不想呢。我越来越常梦见她,越来越真实的梦把现实打得越来越虚幻,触手可及的只有越来越强的思念。
我常常回忆起在新加坡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她的笑容和俏皮的话语,那些一闪而过的镜头,延绵成了我生活的动力。
可眼下,只有继续写歌,然后继续写歌,再继续写歌。
最最令我没想到的是,林怡凤到公司找我了,穿着肥大的彩虹色毛衣,瘦得像一张纸片,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在公司的茶水室,她堵住我,急迫地拉过一把椅子,语气里透着焦急、比上次认真了许多:
“你叫林俊杰,没错对吧。”
“啊?呃,对。”
“我其实那天晚上就听完了你的demo,只是今天才有空到公司找你。怎么说呢,你的歌的确让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有些惊异,也有些得意。
“我师傅常常告诉我说,一首好的曲子,最重要的便是‘画面感’。一开始我还不理解,直到听了你的demo,那些画面啊——那些画面就像泉水一样从我心里涌出来。你真很令我震撼。”
我有些腼腆地笑了,她很开朗地向我伸出手:
“既然我们对彼此的初印象都不好,那么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林怡凤,你可以叫我yvonne!”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林俊杰!”
就这样,误打误撞般地,Yvonne成了我到台北后交到的第一位朋友。
这天傍晚,我正在公寓里的小厨房中忙得手忙脚乱。
或许我真的没有什么烹饪天赋,本想简简单单煮点蔬菜,却搞得一团糟。
就在这时,许环良老师给我发来了简讯,让我明天到公司后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找他。我一脸懵,心里说不上是忐忑还是期待——万一呢,万一呢,万一是歌被选中了呢?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到了后半夜,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有最近写过的歌,和阿凝。
我伸出胳膊捅鼓了捅鼓地上的怀秋。他显然是睡着了,说话迷迷瞪瞪的:
“干。。。干啥。。。”
一句话没说完,便又咣当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我苦笑了一声,一个人对着夜色说起了话:
“或许等到发片,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吧。”
我幻想着她的声音,在不远的海岸线彼岸,正双手合十为我祝愿:
“小瓜,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