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as I believe ...
-
自从我立下了赚钱买机票去看小瓜的誓言，便开始四处留心一些招募兼职的布告，室友们担心我上当受骗，于是与我一起讨论，再一个一个打电话去试问，最后，我来到了一家报社做临时撰稿人，周末还会去南区的一户人家教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弹钢琴。
教钢琴的任务不算重，那家人待我很友善，小妹妹也很听话，她听见钢琴曲那副如痴如醉的小模样，不禁让我回忆起我自己的童年。
然而，这边报社的工作就不那么轻松了，负责我的那位编辑评价文章的角度极为刁钻，把我的稿件一次次退回不说，还动不动就厉语相像，真是好不懊恼。气急了，我真想把那一摞厚厚的稿纸摔倒她面前：
“我说大姐，我是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你在这说我的文章写的不好，有没有搞错啊？！”
爸爸听了我的抱怨，不像我一般急躁，反而笑呵呵的：
“就当磨磨笔尖，锻炼锻炼啦！”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妹妹的钢琴水平有了提升，桌上的稿纸越落越厚，我的钱包也逐渐鼓了起来。可距离那昂贵的机票钱还是差得很远，一咬牙一瞪眼，继续与难缠的编辑对峙，另一边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一门又一门的结课论文、和越来越近的期末考。
今天是最后一个夜晚了，熄灯后打着手电背书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宿舍里四个小姑娘都是一副奋战到底的斗志昂扬，头发用粗粗的彩色皮筋绑起来，水杯里泡着浓茶或拿铁，十八岁透亮的眼眸下是重重的黑眼圈，这是大学里的第一次较量，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谁也不服气认输。
当然，至暗时刻后的黎明，也同样令人欣慰。日升又日落，白云散了又散，成绩单上漂漂亮亮的分数，还有□□里闪个不停的消息，我收拾利索行李，与宿舍朝夕相处半年的女伴们道别：
“我们三月份见咯，大家假期愉快！”
刚出校门，就被Mengdy堵了个正着，我尖叫着扑到她怀里，激动得直跺脚。
她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狠狠地闻了闻，一脸陶醉地说：
“呼，对味了，你是徐小凝，我闻出来了！”
我俩手挽着手，粘粘乎乎地拖着行李，打到出租车，把箱子和背包送回家里，她薅着我的衣领，把一脸问号的我带到街边的一个小巷里：
“走走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穿梭在深深的箱子里，一个小店隐藏在厚厚的帘子里，斑斓的麻绳上串着黄铜铃铛，随着Mengdy拉开门，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我被这声音所陶醉了，好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喊。
Mengdy招呼我紧跟，跨进店门，映入眼帘的满眼亮晶晶的首饰和古朴的小玩意儿。我顿时看呆了，Mengdy得意地笑了，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了：
“来了两个年轻人。。。”
我俩都吓了一跳，过了半晌，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从屋子最后的暗门里走出来，婆婆笑得和蔼，脸上的皱褶堆积在一起，写满了温柔。
我和Mengdy规规矩矩地冲她深深地点点头：
“婆婆好！”
“你们好啊，小姑娘随便看看什么小玩意，看看喜欢的首饰吧。”
我的目光被眼前的一条项链吸引了，银白色的链子上坠着一个藏青色的小石头，还有几粒金黄色的玻璃珠。我拿起项链，捧在手心里仔细地看着：
“真漂亮啊。。。”
我不自觉地发出轻叹，老婆婆笑着走到我跟前。
“婆婆，这个多少钱？”
婆婆没回答，反问道：
“你很喜欢？”
我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她从我手中接过项链，用她布满老茧的双手摩挲着，嘴里轻喃着：
“真漂亮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很漂亮呢。。。”
我愣了，或许，这条项链背后藏着一段故事。
她拉过我的手，盯着我的掌心，良久，她抬起头，用那双污浊的双眼看向我：
“姑娘有男朋友了？”
我又一愣：
“诶？！”
看到我脸红，婆婆摇着头无奈地笑了。我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嗯，嗯有男朋友。”
“我从你的手相能看出来，你们俩很相爱呢。”
我脸更红了，老婆婆低下头摩挲着我的手，令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很不幸。”
我吓了一跳：
“您。。。您说什么？”
她的眉头紧锁着：
“命运弄人啊。。。”
Mengdy闻声赶来，用疑惑的眼神向我打探。我哈下腰：
“婆婆，你说什么？”
婆婆抬起头，表情严肃，眼神里充满着过去的迷雾，一字一句，打在我心上：
“我看不见，你们俩的未来。”
Mengdy往后退了一步：
“你。。。您说真的？”
我抽回手，泰然地对婆婆笑了笑：
“不会的，婆婆，我们不会没有未来的。”
她的眼睛又突然像小女孩一样单纯清澈，语气里充满委屈和自责：
“真。。。真的吗？”
我抿了抿嘴，认真地点点头：
“真的。”
正当我们转过身准备离去时，婆婆突然叫住我：
“姑娘，等等！”
她颤颤悠悠地走到我跟前，把我看好的那条项链塞到我怀里，我想像不到一个沧桑的妇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拿着，这条项链送给你。”
我一下有些手足无措：
“这。。。这不合适吧，多少钱，我付给您！”
她用眼神拒绝了我：
“拿着，姑娘，希望这条项链能保佑你。”
不等我向她道谢，她便转过身，一个人念念叨叨地说了些什么，走回了房间后面的暗门里。
“咔哒。”
门重重地落下，房间里好像就不曾有人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as I belie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