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白羊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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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公寓窄窄的床上，夜已经深了，但灯还亮着。
尽管四肢疲惫，神志仍是不愿休息。坐起身来，再度打量起这间小公寓：
整个屋子大概四十多平，一个衣柜、一个写字台、一个床，再加上卫生间，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不过幸好我也没带很多东西。把衣服挂在衣柜里，吉他放在床底，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收在桌子里，桌面上摆着文件夹和阿凝送我的耳反，盒子舍不得丢，被我放在抽屉里。
环视完这个属于我的小领地后，我满意地把灯关上，房间里却顿时漆黑一片，我盯着天花板，心仍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我成为了大明星，被粉丝围在机场要签名，闪光灯在眼前咔擦咔擦地闪个不停，我戴着墨镜，向周围的人礼貌微笑地示意，保镖熟练地为我开辟出一条道路，助理凑到我耳边，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林俊杰先生，今晚的颁奖典礼八点开始。”
我微微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弯下腰钻进停在机场旁路边的浅蓝色跑车，司机一脚油门，带着我扬长而去，留下身后粉丝们的欢呼与尖叫声。。。
第二天早晨六点，我被屋外的鸣笛声吵醒了。
台北本就比新加坡繁华，这里更是市中心中的市中心，马路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揉了揉眼睛，心里有些烦闷，看来今后是别想睡懒觉了。
简单洗漱后，我盯着窗户发呆。昨晚的梦仍在脑海里徘徊，可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又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这繁忙的都市，真的能够让我拥有一席容身之地吗？
我背上我的帆布包，拿上钥匙，走出家门。楼下有一个卖豆浆油条的早餐店，上班族们赶时间，所以通常直接打包打走。我并不着急，于是买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坐在店里悠哉悠哉地吃。
打开手机，把早餐拍下来发给她。呆呆地盯着对话框看了半天，想起来她一定还没起床。我叹了口气，算算日子，还有几天她就开学了，我们都在朝着共同的那个未来迈进呢，小林，你可不能拖后腿哦！
昨天我收到了属于我的那张卡片（但跟许环良老师的绝对不是一个等级），“嘀”的一声，我顺利地进入了海蝶大楼。前台的姐姐冲我微笑，那笑容里有几分我看不透的含义：
“俊杰，来了！”
我只想逃跑，点点头，一溜烟儿地窜上电梯，来到了许环良老师的办公室，他正戴着包头耳机，专心致志地工作，不知为何，这样的情景总能让我感到放松了许多。我敲了敲门：
“老师，我来了。。。”
“嗯，坐吧！”
他合上手中的电脑，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往椅背上靠了靠：
“我想你或许对我的职业有过些许了解，再次介绍一下，我是一个制作人，负责作词、作曲、编曲、录制、混音、后期母带处理等一系列工作。如果把一首歌比作一部电影，那么我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从乐器的配置，再到后期对歌曲情感上的处理，都是由我一个人完成。所以如果你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制作人，对音乐的感觉是很重要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有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制作人的潜质。哈哈哈开玩笑的，第一张专辑还是由我来制作，我说话算数的。”
我挠了挠头，好像心事被看穿。他接着说道：
“我一个人这么多会忙不过来。所以作词方面我会给你挑选合适的人手，在这个过程中，你的任务就是写歌——写很多歌，写到我点头为止，听懂没有？”
他的语气很严肃，我连忙跟着点头，心里却有几分不屑，想：
“写出你满意的歌，那还不简单？”
他身体前倾：
“在你发片之前，我们希望通过你的作曲优势给你积攒一些人气，你也可以借此赚点，毕竟，根据合同，在你正式发片前，你是没有工资的。”
他顿了顿：
“这还是看你的个人意愿，我们会安排一些比较大咖位的艺人，当你写的歌被他们所中意，就会收录在他们的专辑里。”
这怎么听都是个好主意。
我深知自己只是一个连娱乐圈大门都没摸着的新人，而那些大咖们，拥有很高的知名度，拥有自己的歌迷，和高超的演唱技巧。这样一来，不单听众们会知道这个叫林俊杰的歌手，还可以借此机会和大咖们混个脸熟，岂不一举两得！
我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行，那写歌的时候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讲，我会尽力帮你的！”
中午，我素未谋面的经纪人徐佩云发信息约我到西餐厅吃饭。
为了礼貌，我提前半小时坐在吧台前的卡座上，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阿凝说她早饭吃的培根三明治，上午去了图书馆自习。我笑她都高考结束了还这么刻苦，她说马上开学了，不刻苦怕被人落下。
这丫头，总是这么要强。
我与她分享了这两天在公司里遇到的种种，情侣之间嘛，就是再无关紧要的事也忍不住想要告诉对方。
一阵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衬衫长裤的女人走到我旁边，说话干脆利落：
“我是徐佩云，你的经纪人。”
我连忙关上手机屏幕，站起身来。女人的年龄不大，大概是三十出头，五官匀称，表情柔和，可语气却没有半点儿轻松。我们握了握手：
“老师好，我是林俊杰。”
“别这么客气，叫我佩云姐就好。看看菜单，你想吃点什么？”
等菜的功夫，佩云姐和我随意交谈了起来。说是“随意”，事实上我是紧张的不得了。她点了一瓶红酒，问我要不要喝，我局促地摆了摆手：
“谢谢姐，但是我保护嗓子从来不喝酒。”
她赞许地点点头，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俊杰，听说许环良老师很喜欢你？”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呃。。。好像是吧。。。”
她笑了笑：
“我带过不少艺人，和你一样有才气、招人喜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被她的语气吓傻了，她接着说道：
“你要知道，娱乐圈是个很现实的地方。机会呢，都是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我还在等待她的下文，她却突然不说了，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转移了话题：
“未来，咱们俩朝夕相处，有些规矩是需要定死的。”
我老老实实地跟着点头，她用纸擦了擦嘴。
“第一，作为艺人，对于我给你安排的工作或是通告，有意见可以提，如果没有，必须完全服从。第二，从今天起，对自己的个人信息必须严格保密，你一定不希望一天到晚被乱七八糟的人骚扰吧。第三，不允许谈恋爱，尤其是和圈里的人，更不允许公开。”
她顿了顿：
“本来有一条关于戒烟戒酒，但你可能不需要我多嘴。”
我讪讪地笑了笑，对她的话完全不敢提出任何异义。她用她尖锐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好像想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信息，她从包里掏出镜子和口红，补了补妆，浅浅地笑了笑，冲我伸出右手：
“那么，俊杰，祝我们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白羊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