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牧歌》BwindyB

38、第 38 章

　　尽管是卧铺，周围还是免不了有人喧闹的声音，赵姐不让她买机票，只好受着这般情况，聪聪倒是一脸兴奋，不见昨天那般要离开家时的伤感。夜深了，车厢里的灯都关上了不少，只剩下点点微光，聪聪在于嘉泠的催促下去睡觉了，赵姐也挨不住的早早躺下了，于嘉泠看着对面两个陪着自己过来一年的人，仿佛还有20多个小时就要到达的地方才是客乡。
　　她悠悠的走到车厢的连接处，此刻只有那里的灯是亮着的，她拿出包里的一封信，慢慢的读起来，姚薏写来的第一封信，她此刻才开始看。
　　嘉玲姐：
　　或许这封信你是永远都不会看的，但是我还是写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其实牧博哥是爱你的，很爱很爱，比我的爱更多……
　　我认识牧博哥超过了10年，我爱他的时间也超过了你们相识的时间，但是还是抵不过你的出现。我记得那时牧博哥的信里提到你时是多么的幸福，我才明白以为曾经那个属于我的牧博哥已经找到了他爱的人，但我从来都不敢向他说出我的心。可是你走了，而且临走时还带给牧博哥最深的伤，但是你肯定也想不到，他没有怪过你，这么久都没有，他一直说是他的错，他没有及时告诉你，所以你才会误会他，这么强势自负的一个人，竟然会说那样的话，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他爱你，很深很深……
　　牧博哥是资助我上学读书的人，是他让我从农村里走出来，他说他经历过那样的辛苦，所以懂我，我当时真的被这句话感动了，我想我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人了。我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进入了牧博哥的公司，我每天看到他在公司都是那样的严肃，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受过很重的伤，只有我清楚，那个伤口就是你，嘉泠姐。他一直都知道你的消息，我也知道，因为是我去帮他打听的。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注意程锐，还有程氏，知道程锐回国的消息，他就让我进入程氏，然后开始了他的计划，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快回来了。在公司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牧博哥爱你爱得这么深了，因为你天生就是应该被人爱的，但是也是因为这样，我不喜欢你，因为你太容易得到爱，连程锐都会为你跟父亲翻脸，你到底凭什么？那晚不是偶然，是我告诉牧博哥你一定会在公司加班，所以他才会那个时间去找程锐，我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切，但是我感觉不到牧博哥的开心，也感受不到你的开心，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爱人的方式……
　　我为牧博哥做的一切，包括把生命都给他，都来不及你的一句话。你辞职之前，我看到的牧博哥虽然依然不苟言笑，但是却还是能看到他不经意的笑容，但是自从你离开了之后，他的心好像就脱离了他的身体，像是找不到方向的乱窜，我知道他是失望了。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你们又在一起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笑，那个笑容，只有七年前他在信里写到的，只有你才能给予他的那种笑容。你们又分开了后来，你们又在一起了后来，但是我都不想再参与了，我离开了程氏，牧博哥说也好，但是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幸福的模样，可是我还是帮着牧博哥进行着他的计划，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急迫的打垮程氏，甚至那晚你父亲来找他时他都没有说过，我只是帮着他做好他想要的一切，因为这样我才能留在他的身边……
　　嘉泠姐，如果冷静下来，你还会回来么？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和他在一起么？只是我清楚的知道，没有如果。你们的故事我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未来会怎么样，只是现在，我想跟你说，我爱牧博哥，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能回来，即使分手，也让他彻底的断了心，他现在真的很难受……
　　姚薏
　　于嘉泠拿着信的手垂在腿边，那两张薄薄的信纸在车厢链接处被风吹动着，但一直没有落下。她望着窗外看不出深浅的黑夜，好像心已经不在身上，只好呆呆的撑着身体在那里站着。有些要上厕所的旅客看到她的模样，只好走远一节车厢，好似她刚刚在那里投进了什么毒素似的，她收起信时看到手腕上的手表，04:35，还有10个小时的时间，她要何去何从？
　　于嘉泠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回来的消息，自然在出站口也只有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看着身后一大一小好奇的眼神，拦了一辆车，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住处。她不知道那里该积了多少灰尘，在车里时一直想着从哪里开始打扫的于嘉泠，忘了给后座上的那两个人介绍着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不过到了家里时，于嘉泠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那里还是原来的模样，甚至没有一点灰尘，桌上放着她半年多前未看完的杂志，还有阳台上的小花小草，只是比之前茂盛了一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她一进门就知道了是谁，但是心里的那点自尊让她没有当时就觉得感激涕零。聪聪没有顾忌到于嘉泠心里复杂的想法，进门后就一个个房间的逛着，就连赵姐看到于嘉泠的房子也是一个劲儿的羡慕，她终于安顿好了母子俩，洗了个澡就休息了，剩下的就是于嘉泠继续纠结的时间了。
　　手机留在家里有大约一年多了，她有点生疏的开机，由于放置过久的问题，过一会儿终于有了声响，都是未接电话，整整36通，都是一个名字。她知道他是不会发短信的，同样的，她也不喜欢，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给对方发过短信。她一下子给全都删除了，找到林暖柒和单珂还有苏言的电话，一个个的打过去，告诉她们回到上海的事情，只有苏言在外地没有立刻约她出去骂话，其他两个人甚至是要翘班过来找她，最后还是给她劝住了，只是说着晚上一起出来聚聚，带上赵姐和聪聪。于嘉泠挂掉单珂的电话，指甲在一个号码上停留，但是还是没有按下，她慢慢的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件件的衣服拿出来，看着这些陪着自己大半年的衣服，既然有了一些舍不得，但是还是丢掉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才发现除了什么都没有变，还多了一些东西：上一季最新的所有衣服鞋子包包和男士用品，都是新的，甚至连吊牌都没有摘。她把东西都一起抱起堆到衣柜里，翻出自己以前的衣服，试着穿起来，还好，只是有点瘦了。
　　赵姐睡了一个下午，始终还是累的。她洗漱完了之后到客厅发现于嘉泠并不在家里，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她，翻翻桌上的杂志，上面都是些她没有见过的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
　　“姐，醒了？”于嘉泠从楼下交代了保安之后才上来，看到赵姐在看杂志还是打趣了一番，“上面的那些人都是假的，化妆才会这么好看的，不然都想鬼似的。”
　　赵姐瞬间的窘态得到了解答，只好回之以微笑，“你刚才干嘛去了？”
　　“哦，保安是新来的，我去打个招呼，不然以后你们进出都很麻烦，”说着于嘉泠走进厨房里，拿出煮好的鸡汤，“姐，你喝一点这个，晚饭可能还要晚一点才能吃了，晚上我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带上聪聪一起，我们去吃好吃的。”
　　赵姐接过碗，喝了一口，大概口味还不差的，所以脸上听到于嘉泠说还有她朋友的那一丝不安很快就不见了。于嘉泠打开电视让赵姐一个人看着，自己进到厨房把还剩下的鸡汤盛出来放进冰箱，然后回到卧室，整理着刚才还剩下的一点的杂物。那些新衣服她又重新拿出来了，女式的都整齐的挂起来，男士的就折好放进一个纸袋里，准备着晚上拿过去让单珂带走，为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咔哒”
　　门口竟然有人在开锁，赵姐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大声的喊着于嘉泠，只好快步走进房间，告诉她有人来了，于嘉泠以为是刚才她让保安上来看看要换锁，没想到竟然是周牧博。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但是面色还是好的。他没有惊讶于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回来了，所以他也没有打算进门，看到赵姐还在房间门口警惕的张望，他只是对着于嘉泠笑笑，放下手中的钥匙，“不必换锁了，就你这个记性，换锁了都是不记得带钥匙的。”关上门，于嘉泠才明白，刚刚那个是叫做，再见。
　　“嘉泠，刚才那个人……”
　　“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了……”
　　周牧博在电梯里，忍不住的要依靠着冰冷的墙体才防止了自己软弱的双腿，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楼下听说她回来了的时候，他是有多开心，但是听说她要换锁了，意味着什么，可能是她的钥匙不见了么？刚才是紧握在手中的钥匙，一下子就被自己丢进了不可触及的深渊，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难熬，直到电梯落到一楼冷漠的提示声才能回答他，刚才那个就叫做，再见了。
　　聪聪一直睡到临近5点才起床，要不是赵姐难道一见的发火，或许他们7点都未必出得了门。来到约定的地点，单珂和林暖柒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但是她们看到赵姐和聪聪之后，那生气也许就会消灭了一半吧，这才是于嘉泠要带他们来吃饭的原因。赵姐很不适应吃饭时有人在旁边看着，于嘉泠知道那种感受，只好让服务生不必在身边候着，还与赵姐换了一个里面是位置，这才使赵姐的脸上放下了紧张。而这边的单珂和林暖柒简直就是忘记了自己赴约的初衷，一直在聪聪脸上扫视个不停，直到吃完快要结束时，还一个劲儿的说要送他们回家。
　　“赵姐，你们先上去吧，我跟她们去外面聊聊天，”到了公寓楼下，于嘉泠送赵姐进了电梯之后，终于忍不住要阻断两个“恋童爱好者”的行为，拉着她们就往外走。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好吧？”
　　三个人坐在附近咖啡厅里，于嘉泠和对面两个人在正式聊了起来。
　　“切，搞失踪的人装什么关心我们，”林暖柒首先就不吃她这套，“说吧，干嘛要回来？难道真的是旧情复燃？”
　　“我看不是，你看她到现在都没有提过一句，”单珂斜着眼看她，尽是不满，“不过说真的，听张谬说周牧博自从那次大病了之后就一直往医院跑，隔三差五的住院，搞得他们公司里的人都以为要另找出路了。
　　“你们刚才看到赵姐和聪聪了吧，他们俩一个是心肌梗死，一个是不知道也是什么天生的毛病，我带着他们回来看看怎么办的，“于嘉泠靠在林暖柒的肩上，好像说完这些话就花费了她整整半年养足的力气。
　　单珂和林暖柒惊讶的看着对方，没有说什么，倒是于嘉泠都快被这个气氛给搞得要睡觉了，“你们担心什么，我还没找你们帮忙就这个样子。”
　　“嘉泠，不是我说你，其实你这又是何苦呢……”单珂不是狠心之人，但是于嘉泠还是知道了她所指的是什么，没说话，只是笑笑闭上眼睛。
　　“嘉泠姐，虽然我在这方面没什么朋友，不过平时陪陪赵姐和聪聪的事我还是做得来的，”林暖柒看着她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便主动请缨帮忙，果然，于嘉泠嘴角扯出了一点笑意。
　　“诶呀，还是暖柒心思细，不像某些人大半年都没有给我写过信，回来还一个劲儿的说我不联系，”单珂明知是自己的不是，但是与不好说着什么，只是默默的拉过于嘉泠的手，眼底尽是温柔。
　　“行了，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的，所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之后就有得你们忙的了，”于嘉泠大度的笑着，站起来就要往大楼里走，手却被单珂牵着。
　　“你，见过周牧博了么？”
　　于嘉泠的笑意愣在脸上，单珂知道她的答案，也没说什么，轻拍她的手背，便拉起林暖柒离开了。于嘉泠没有上楼，一直站在原地，想着单珂的话，见过了吧，应该是，如果下午那个短暂的时光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