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污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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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都不说话了？”5号疑心骤起。
因为在出发之前没串通好。
许青陆装模做样地专心开车，一旁的白夜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苏彧矫情地扭动着自己挥鞭子的手，一副累到的模样。
谢致：……你们这暗示得太委婉了。
谢致清清嗓子，现场起稿，信口胡诌：“我们其实并不是志愿者，而是H国的特战部队的成员，我们是借志愿者的机会进入封锁区调查真相的。”
“H国？什么真相？什么意思？你这样也能做特战部队吗？”5号上下打量着谢致，眼里满是不信任。
“……十个月前，我们国家派遣士兵进入了封锁区内后没有回来，唯一回到外界的A国士兵声称我们国家的士兵对他们进行了屠杀，我们想要查明真相，但是被A国阻止了，所以只能借个由头混进来。对了，你们是为什么会来做志愿者？”谢致拒绝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想了个话题抛了回去，分散5号的注意力。
果然，接到问题的5号没再深究：“就是刚好看到在招募，就去报名了，没想到能被选上。”
“听到高死亡传染病，你都不害怕吗？”
5号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欠钱了，高利贷，追债的找上我，如果我不还钱……所以死马当活马医，我就报名了。”
“苦难都会过去的，”9号的手轻轻搭上了5号不停纠缠打圈的指头，虽然隔着手套，但依旧能传递一点点的温度，“我们也会活下来。”
9号的声音很坚定，不只是在安慰5号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叫简，你呢？”9号问。
“安娜，我是安娜。”5号重复了一遍，肯定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名字好像特别能带给她信心。
“你好，安娜。”简抬起头，看着周围带着面罩的脸，提议道,“要不大家互相报一下名字，认识一下吧。我们现在踏上了一条坎坷的道路，在人生随时可能面临结束的时候，我不想只用冰冷的数字代号记住你们。”
“我是许青陆。”许青陆很乐意去完成别人无伤大雅的小心愿。
剩下的人也相互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当然，白夜的姓名是由许青陆代为转达的。
许青陆的车速慢了下来，污染物给车子多少造成了些破坏，现在没了死亡威胁，车速慢下来，对车内的人都比较友好。
车开了好一段路，道路的两边逐渐出现了灯光，前方就是X市的正式入口了，收费站的上方用LED灯亮着几个大字。
“新生周年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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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道路的暗处，这里四下无人，没有高楼，没有下水道井盖，被许青陆勉强评了个合格。
“现在这么办？我们可能混不进去。”安娜忧心忡忡。
安娜的疑问并不奇怪，因为在正式进入X市后，这里的状况和众人想的完全不一样。
半小时前，承载着志愿者的汽车进入了X市的商业中心，每户商店里，都点着幽幽的小灯，小灯散发着灰暗的灯光，显得阴森森的。
路上来来回回行走着不少的人，不，不对，其实用污染物这个词语更加合适，这里的“人”各个都是竖瞳黑齿，正在用流利的语言进行沟通，如果不是外表，确实与正常人无异。更有趣的是，他们的手里大多都还牵着一个污染物，这些污染物四肢着地，半蹲在地上，就像宠物一般。
这里俨然已经沦为了污染物的社会。
车子行驶过X市的中央广场，广场上堆放着一个巨大的三棱台，三棱台被分割成了七份，每份等高，现在最下面的两层已经亮了起来，是紫色和蓝色，大概是在模仿彩虹的配色，上面还写着“新生周年倒计时”的字样，不过灯光也是幽暗的，
街上的人大都穿着正常，而许青陆一行人穿的和反恐部队差不多，实在是不敢光明正大的下车晃悠。
所以，在经历了半小时后摸索排查后，许青陆终于选定了一个看着还算安全的停车位。
“你们有什么想法？”许青陆活动着踩油门踩到发麻的脚，刚才上车来不及调整车位，这车位明显要比自己惯用的距离宽上不少，踩油门着实是费劲。
“我们只要找到他们说的资料应该就行了吧？”简说，“但是我还想找到我的女儿，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污染物的速度和力量要远超正常人，速度最高……”谢致迟疑了一下。
“每小时可达一百三。”许青陆回答，这是刚才汽车可以达到的最大速度。
“这么快？”安娜不可置信。
许青陆瞥了一眼身边的白夜，他比污染物来的还要早……但是似乎没有人对他的速度产生质疑，这样想来，好像也没人对白夜的外表产生疑问。
这是公馆的帮助吗？
许青陆：“污染物似乎还被分成不同的等级，我们简单点来说，就是主人和宠物。有一部分的人进化了，像我们遇见的小姑娘，她能思考、和人一样直立行走，外貌上除了眼睛和牙齿，基本上与正常人无异，另外她还获得了特殊的体能。剩下的一部分人，他们退化成动物，与进化的不同，他们四肢着地，丧失了思考能力，听从主人的命令。他们之间会用奇怪的蛙叫做沟通。”
“但这些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安娜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苏彧说，“污染物的特点除了畏光怕干还有什么？”
“视力减退、听力下降。等等，之前的小姑娘不是开了走廊的灯吗？”谢致质疑。
许青陆：“光与光不能一概而论，街上也有幽暗的灯光。闪光弹一定对他们造成了影响，不然刚才追上来的也许就是三个污染物了。白夜，你有什么发现吗？”白夜是最后离开现场的。
白夜歪了歪头，打开副驾驶的储藏仓，结果只在里面翻出了一张证件。
白夜：“……”
许青陆拿过证件，这是那个小女孩的，她的名字叫做莎拉，这是一张“新生周年庆典”的员工证。
白夜开始各种比划，在苏彧的友情翻译下，大家才大致了解了车子开走后的状况。
不远处的污染物倒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翻滚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了绿色的粘液，7号的那个女生因为没有头盔的保护，被闪光弹的巨响震得昏迷了过去，地上的人躺着横七竖八，不是受伤就是昏迷，唯独只有一个6号蜷缩在角落里，残存着意识。
白夜站在井盖上，随着尖叫声后，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夸张，大有掀盖而起、破盖而出的架势。
眼见着车子已经走远了，白夜才施施然卸了脚下的力。
井盖内的污染物怪叫着冲出井盖，见到白夜就往上扑。可白夜是什么人？钢筋铁骨之身，差点没让污染物崩了牙。此时的6号见白夜与污染物纠缠不清，踉跄着步伐想要逃出去，不想被倒在地上的人绊了一大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脸上磕出了血印子。污染物动了动鼻，闻见了猎物的气味，抛下白夜转身去找6号，白夜趁此机会离开了污染物小屋，追上了许青陆等人。
“污染物之前被射伤流出来的……”许青陆看了一眼简的面罩，确定了小姑娘被射伤时飞溅出来的液体颜色，“是绿色粘液，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污染物的血液颜色。突如其来的强光会导致污染物的眼睛受到严重伤害，强光就是污染物惧怕的东西之一。”
“我们出发前，每个人都配置了六枚闪光弹，许青陆用掉了一枚，那我们现在一共剩下35枚闪光弹。这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家要谨慎使用。”谢致说。
“剩下的人呢？”苏彧忽然问道。
“什么？”简没跟上苏彧的思路。
“A国没有公布过具体的感染人数，”苏彧本来是瘫软在后座上，说话间人向靠背处挪了挪，把腰挺直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X市确实爆发了病毒，并且拥有高死亡率，染病的人，近百分之九十五都爆血身亡，剩下的百分之五大多转化成了污染物。但是污染的感染率并不高，所以在X市里，应该会有一大部分人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但我们这次进城，好像并没有看见那些‘大部分的普通人’，整个城市都被改造成了适宜污染物居住的环境。”
“对，那些没被污染的人呢？”简抓住了安娜的手，眼睛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她的女儿在未断联前，还和她打过电话，不是被感染的样子。
“人类是污染物的食物来源之一。”谢致低声说。
简的手骤然握紧，安娜疼得叫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简松开手，连声道歉，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担心和失落。
“怎么了？”安娜并不知道简的女儿正在封锁区内。
许青陆向她讲明了原因，安娜听完后，抚了抚简的后背，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的女儿或许还没有死，”许青陆说，她的声音有一股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简的情绪不自觉地平静下来，“你听说过‘入侵植物’吗？”
简点了点头。
“如今的污染物就像是外来种，所到之处基本上就没有其他动物能够生存，即便是几千里外的防污营地里，我也没有看见任何的飞虫鸟兽，这说明，污染物的存在激发了动物的应急本能，让它们选择逃离污染物存在的地方。而我们，我们人类在获得智慧的同时，丢失了许多的动物本能，甚至仗着智慧变得傲慢起来，没有第一时间撤离，沦为了污染物嘴里的食物。同时，由于缺乏其他动物，人类成为了唯一的血肉补充，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有智慧的污染物，不会任由人类被厮杀吞噬，不然他们现在的版图早就向外拓展，不会只龟缩于X市里。”
“所以我想，剩下的人类，很有可能被污染物圈养在某处……等待宰杀。”
“那我们还有机会，对吗？”简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你需要先保持住信念，这比什么都重要。”许青陆回答。
刺激过后，安娜明显疲倦了不少，简的情绪也跌到了谷底，见大家都累了，许青陆就提议先休息，大家轮流守夜，没多久，车里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许青陆关掉了车里的灯，摇下了窗户，让空气透一点进来，驱除车内因为紧张刺激激发出的汗味。
过了一会儿，许青陆轻声问：“还醒着吗？”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污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