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椹》肆甯

2、庭前

　　“江队，这言停是个孤儿，尸体……”徐延脱下手套，看着解刨台上的尸体，这人，确实生了副好面相，柳叶眉桃花眼，若是活着，一笑起来，应当是惹人心疼的。
　　江牧揉了揉眉头，他刚刚才被闹事的家长给折磨完。
　　“我儿子这么乖，你们是不是搞错啦，警官。”
　　“他还这么小，会被吓到的，再说，那个言停一副妖媚样儿，说不定是他干了什么呢？”
　　“我家孩子肯定是无辜的……”
　　江牧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群孩子害了人还一副不怕天高地厚的样子了。
　　偏偏他是警察，只能好说歹说让家长离开。
　　真他大爷的憋屈。
　　徐延挑眉，恍然大悟的样子，“家属来了？”
　　每次有未成年的案子都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实话，就江牧这牛脾气，能当这些年警察，徐延都觉得是开了光。
　　江牧看着遍体鳞伤的言停，瞌眼，“综合的尸检结果？”
　　他之前只听了徐延最开始说的乌头和HRTION就去找了宋恒。
　　徐延沉默，走到解刨室外，点了根烟，抽了很久。
　　“陈年的鞭伤，踢打的痕迹，人为的扭伤，擦伤，额角和小腿还有缝合的伤口，而且，被性侵过……”说到最后，徐延嗓子有点哑了，他笑了笑，“下次不买这个牌子了，呛得很。”说完一边咳嗽一边把烟盒扔进了垃圾箱。
　　在垃圾箱面前站着，一直没动。
　　不是没见过这样惨烈的尸体，大概，是因为言停生的太漂亮，年龄太小，才让人这么难过和惋惜。
　　才，十七岁而已。
　　江牧舌头舔了舔牙尖，“尸体的归属，我问问宋恒吧。”
　　扭过头，抹了把脸，让自己精神点儿，拿出之前宋恒留得纸条，按照上面的数字打了过去。
　　“宋恒，尸检完了，言停是孤儿，没有家属能来认领尸体，你如果没办法安葬的话，由我们警方来……”
　　宋恒打断，“江警官，我已经约好了火葬场和墓园那里了，今天下午，我就来接他回家。”
　　回家的字眼可能太惨痛，让江牧将那句，“你知不知道言停被性侵过。”咽了下去。
　　“嗯，好。”
　　挂了电话，江牧转身，“下午就有人来接言停……回家了。”
　　“嗯。”徐延点了点头，“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江牧目送他离开，沉眸，回了问询室。
　　“你们，”坐在椅子上，江牧婆娑着笔，“是不是有人喜欢言停。”
　　一个个儿高的瘦杆子立马开口，“谁喜欢那个娘炮小瘪三了！一股子媚，到处勾人，娘里娘气的。”
　　“反驳这么快干什么，”江牧眼里含笑，“你这么说，不就是心里觉得言停好看吗？”
　　“好看怎么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喜欢男人？恶心死了！”一个小个儿染了绿色儿的人开口，毫不掩饰的厌弃。
　　江牧盯着这四五个人看了很久，转身出了问询室。
　　“性侵言停的不是他们，他们对言停有对他外貌的迷恋，也有他招蜂引蝶，吸引女生的厌恶，但是本身对喜欢男生这件事情的极度抗拒的。”
　　小李点着头，“那江队，线索断了啊。”
　　“谁说的？不是还有庭前清吧？”江牧勾唇。
　　正想带着小李去庭前清吧，结果迎面就撞上了宋恒。
　　今天他没穿校服，白T加长裤，唇角天然的微微上翘，内敛的温柔。
　　“江队。”宋恒点头，打了招呼，“您这是？”
　　“庭前。”对提供线索的人，江牧也没有过多隐瞒。
　　“我和你一起去吧。”宋恒说道，“我知道那些是熟面孔。”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江牧微笑，偏了偏头，对着尸检室的方向。
　　“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宋恒眼底，晦涩不明。
　　江牧微微点头，“只此一次，为了保证民众的安全，涉及查案的只需警察。”
　　“我明白。”宋恒插兜，酒窝微漾。
　　半个小时后，一行三人站在了庭前的门口。
　　宋恒左手下意识摸了一下手链，眨了眨眼，“走吧。”
　　可能因为还是白天，庭前里面有生意，但是人不算多，宋恒带着江牧和小李直奔前台，冲着低头擦酒杯的酒保喊了一声，“郁姐在吗？”

作者有话说

　　等我有时间看看心理学的书琢磨琢磨再写吧，毕竟感觉不能让宋恒和言停潦草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