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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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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熔化后是什么?”
“水嘛,这么简单的问题拿出来难人,难不成江郎才尽了?”
“嘻嘻,错了噢,再猜! ”某人冥思苦想中。
“料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只猫归我了!”说着一只套了小金铃的手臂破空而来,直奔怀里那只不安生的白猫。但那猫想来也不是好惹的,只听一声惨叫,那段雪臂上赫然出现了数条血痕。得手之后,那团灵敏的白物“喵唔--”一声自他的怀里挣脱,三蹦两跳得就从窗口消失了踪影。他惊奇得看到那个女孩儿长发在身后翻飞,尤如一只蹁跹飞蝶,炫丽得触目惊心。他这才想到要阻拦,但是,一伸出的手去却发现不对劲儿,何时他立在满是白云得旷野呢?匆忙回头,哪儿还有刚才熟悉的房屋,不知所措间他发觉裤脚被什么拉扯住了,低头一看,再次目瞪口呆,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断臂,那上面还,还套着一只金灿灿的镯子--正是刚刚那个女孩子所有。他终于惨叫出声:“啊!!!--”
气喘吁吁得撑起身来,满头冷汗,眼神混乱,不住得东瞅西望,也顾不得贴身衣服已经湿透了。这是一个山洞,低矮而狭长,也不知通向何处,一只黄白相间的狗从洞外蓬勃的晨光中向他奔来,嘴里叼着一只兔子,转眼就得意洋洋把早餐丢到了他面前,开始用湿润的舌头轻轻舔着自已的爪子。他迟缓得伸出手去抚摸它,那只狗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皓月这才微微笑起来。
“辛苦了,斑斑!”他喃喃道,推开那团赖在他脚边的活物,弯着腰从山洞走了出来。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呢!刺目光照下,他不禁用手遮住了眼睛。等他有些适应了,开始向四周看去,依旧是荒山野岭,枯草连天。于是他叹了第一千零一次气,微皱的眉头不甘不愿得还是缓缓舒展了开去。
失望,沮丧又如何,他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见到活人了,过了整整一个月与世隔绝的生活。依稀记得鲁宾逊的故事,人家还有些比较现代化的物品,比如枪弹之类,他倒好,糊里糊涂得好似被扔到了史前文明时代或者某个与世隔绝的热带的雨林中,见得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植物。昨天还发现一株特大号的莲花,恶臭熏天,还发现一种青白的尖果子,长得像是一个月牙般,斑斑见了避得远远得,还发出呜呜的警告音,不一会儿,一只蝴蝶样的美丽虫子就被那月牙形的果子散发的香味吸引,待靠近时,那东西竟如香蕉般裂开一个口子,射出血红的一簇细丝来,七缠八绕就把那只蝴蝶收了回去。皓月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竟会看到食虫植物,如果这称得上是植物的话。他没敢冒险探索下去,毕竟人生地不熟,又是孤身一个人,还是保命要紧。但是他更加猜到这可能是某个森林的深处,或许还是国家一级保护的地区。
捡起地上的棍子开始下山,皓月要把那只兔子处理一下,还要洗漱一下,而且伤口要重新上药了。谨小慎微得慢慢腾腾走着,眼见革命就要成功,突然一趔趄,顿感左脚钻心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向左侧倒去。斑斑飞快得跑了回来,呜呜哼着,围着他绕圈,找好了方位开始咬着他衣服想把他拖起来。皓月疼得直吸冷气,顺路目光所到处,果然看到一处新添的血渍,并有扩大的趋势。“哎,新长的脚还是不太好使呢。啊!哎呀,斑斑!别扯了,我的衣服!”只听“刺拉”一声,他身上那件可怜巴巴的破布被扯得四分五裂,看样子再也难以复原了。斑斑低着头,在他身上蹭着,一副愧疚难堪的模样,惹得皓月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你也不用难过,不就一件破衣服嘛。”他扯着身上那件仿佛浴袍一样的丝织品,苦笑连连。这件衣服虽然破得厉害,还是能看得出其上精细的刺绣及美丽的花纹――很是值钱的样子。但是在秋高气爽的时节,这么一件单衣,也只能称为聊胜于无吧。
他一瘸一拐得来到山下的小溪边,洗好了兔子,他的指甲都冻成了紫色。于是忙忙用遂氏取火法钻木,好大一会儿,木头上才开始青烟袅袅。待引好火后,他把兔子架在火焰上翻烤,那只狗温顺得趴在他的脚边,当枯枝烧得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时,它会抬头警觉得看一眼火堆,确认无异状后又眯起了眼睛。皓月会时不时空出一只手摸一摸它光滑的皮毛。
这会儿,他又有些失神了。想不通的事他会直想,这种钻牛角尖的举动他并不赞同,但是太无聊了啊。于是情随心动,又细细回味这些天的怪异经历来了。--某一天醒来,他就躺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山洞里了,体无完肤,可怜又凄惨。除此之外,他惊魂未定得发现竟然还丢了一只左脚,森森白骨在血肉模糊中,惨不忍睹,几乎被吓个半死。好在他还记得一些医疗常识,认为止血与包扎应该是首要任务。以前,他的身体素质很是差的,一场感冒都要半个月才能康复,因此,重创之后那场意料中的高烧,他以为要命休于此了。奇怪得是,他竟挺下来了,而且是只烧了一天左右就好了,真正够惊悚的是那伤口,没有半个月竟连断肢也长齐全了。他不止一次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但是他又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开始喃喃自语,这是他渐渐养成的习惯,太孤独了,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人,长此以住,他怀疑自己的性格若不发生变异,那才是惊天动地的怪事了。斑斑抬眼看了他一眼,湿滑的舌头添了一下他的脚面,又很快得垂下头去,眯缝着眼盯着那忽明忽暗的柴草了。肉烤好了,他把一条兔腿留给自己,其余全放到了斑斑面前。“给,我的大功臣,慢点吃,还很烫的!”等狗吃完,他们开始往西边的林子里走去,该过冬了,得准备些粮食,否则还要吃苦头!他昨天采一些苹果,多得没法往山洞带,都堆在了树下,这次他把那条兔皮缝的皮毯子带来了,想着能多带些苹果回去。又走了许久,等到将近中午时才赶到那片野生的苹果林。那些苹果还堆在那里,红通通的,香味扑面而来,似乎等不及他来取了。皓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把果子放在毯子上,又把四角系住,开始往家的方向拖去。走一会儿,他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其间,他吃了一个苹果,味道涩涩的,但是很脆,汁水颇为丰富。
他又走又停,等到快到那个山洞时,斑斑突然箭一样冲了过去,一眨眼就不见了。四周寂静无声,皓月一激灵,不禁想到了那个血腥的梦境,平和的心不禁开始扑通扑通狂跳开来。默立良久,耳畔只有秋虫在浅唱低吟。
“真是胆小鬼!”他自嘲着,心想自己也太神经质了,果然独居有害身心健康。前方突然传来斑斑愤怒的狂吠声,让他的心又漏跳半拍。“会是什么,野兽?”他急急放下毯子,往前方赶去。在暮色中,他发誓看到了一个人影,不可能认错。是的,的确是个人,终于来人了!还是个活人!他一直抱着这个念头,因为他醒来时就在那座山洞了,四周荒芜人烟,只有几具恐怖的尸体,被割断了气管,身上穿着稀奇古怪的服饰。可惜是个死人,否则皓月也不用耗损数以亿计的脑细胞来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会儿,他千呼万唤的救世主终于来了,因而,他兴奋过度,没看清脚下,再次跌交,当他忍着痛抬起头时,看见了一个披着铠甲的身影,那人手中提着的那把剑,在夕阳余辉中泛着青冷的寒光。
斑斑在剑能波及的泛围之外狂吠不止,寻着机会想上前咬人。而皓月愣住了,又是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他宁愿相信自己眼花了,因为那人的装扮让人以为见到了古代的战士。一个嘶哑的声音喝道:“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严厉而威严。皓月愣住了,半天没有开口,不是他听不到,而是因为听不懂。那人又吼了句什么,皓月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斑斑终于找到机会了,乘那女子把注意力全放在皓月身上时,猛扑了过去,照着那拿剑的手就下嘴狠狠咬去。那女子惨叫一声,剑却并未脱手而出。“斑斑!住手,停下!”
平曰这只狗为了捕食被训练成狼一样的凶猛残虐了,下意识里,皓月觉得此人并不是他要等的人,而且那阵阵侵袭的寒气让人心惊肉跳,惶恐不安,有片刻的恍惚间他似乎嗅到了不祥的味道。仅管如此,对于一个女子,他还是担心猎犬的利牙把她纤细的胳膊咬断。“啊!----该死的畜牲!”一声凄怆的惨叫声后,皓月愕然得发现那只狗的颈项被捏在女子的左手中,而毛茸茸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后,就软了下去,一动也不动了。“啊!啊----斑斑!斑斑!”皓月觉得全身的血都僵住了,意识也停滞不前,只怔怔注视着女子恼羞成怒得把那只狗摔到地上,恶狠狠瞪向他。
皓月这才意识到这个孤独的尘世,惟一一个陪伴他的生灵,不离不弃守护了他月余斑斑走了。他似乎又尝到了被无尽的黑暗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是的,这种感受,深深刻进了他骨髓中的绝望感,这么熟悉,多日的困惑而围结的迷团似乎终于找到线头了。
有一个软弱无力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盘旋:“为什么,为什么!”带着不甘与绝望。又有一个声音不禁问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受此惩罚!”皓月突然意识到那是谁的声音了,他的心渐渐下沉。
那个女子讥讽得嘲笑着什么,皓月只看到了那双怨毒的眼睛飘散而来的彻骨杀意。一步一步逼近,他下意识得手腕一抖,一块雪白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薄片出现有他的指缝中,在那带着月亮银辉的剑锋逼近时,皓月的瞳孔蓦得一缩,那枚薄片如离心弦之箭,直奔那人的颈动脉而去。冰冷的剑尖在距离他脑门一寸的地方嘎然而止,皓月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而那女子眼睛睁得铜铃般,满满的不信。下一秒,那柄剑哐铛而落,随后那个女子也缓缓玉山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