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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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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进没想到陆一庞能拒绝得了一千万的诱惑，直到听到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有人在和他交谈，说报酬，最后以两倍价钱成交。
当时陈进没往自己方面想，毕竟陆一庞要真认识拿得出二千万的人，早不该待在名不见经传的小诊所里。
可现如今睁眼，他被绑在椅子上，事实证明二千万是真的。
双眼被黑布蒙住，什么也看不到，动弹不得，听觉触觉变得异常敏感。
“我可以给三倍的价钱！”清醒的第一刻，他选择挽回，虽然不爽陆一庞不守承诺，虽然他可能也没这么多钱。
但是没人理他，潘琴问：“这就是你说让他崩溃的方法？”
闻言，他才发现头顶有一滴水，持续不断往额头同一处滴，就凭几滴水？他也不信，他决定乘机挑拨关系，“潘琴，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站你这边吗？”
“我听到他们打电话了，有人要给钱给他！他原本要为了我的一千万杀了你，但他这个小人！不守约定，为了别人的两千万才站你这边！”
“怪不得呢，不要我的钱，是嫌少了。”
“嗯，我们等两个小时再回来。”继续无视陈进，陆一庞只回答潘琴，语闭，径直走向门口。
没有多言，她跟着一起走，背后是陈进大嗓门，“潘琴你聋了吗！我说他能为了钱帮助你，就还会为了钱再杀你！”
“四倍价钱！姓陆的你给我回来！”
走出特意为陈进布置的密室，陆一庞问她，“你怎么不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你为了钱才站在我这边？”潘琴轻勾嘴角，语气轻松信心十足，“易狗这么抠可不会随便花两千万，还是用在想害死他的人身上。而且你要真是因为钱，他说三倍价钱时，你怎么不倒戈？”
她偷偷更换镇定剂，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为陆一庞是螳螂，但对方其实是黄雀，预判了她的预判，将药提前换了回来。
刚知道时她震惊又感动，对方因为彼此的情谊竟愿意不顾性命，以前听闻“我愿意为你奋不顾身”这种话，她从不信，但因为陆一庞，她信了，决定“无论如何不会负他”。
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怎么能怀疑他的真心？
接下来的很顺利，她顺利套出了真相，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当年陈进埋人时还有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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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怎么得救来着？
一群大汉…他们突然出现，那个混血儿叫他们映射？是怎么触发的？
陈进拼命回想，眉头皱成川字…似乎意思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呲呲笑，冲着黑暗试探喊道：“水停，来人把那对狗男女叫回来，当我面杀死。”
回应他的，空无一物。
水没停，没有人来。
此刻是室内，似乎还没开窗，连风都不给他回应。
“要说多少次！有的证据都说完了！”
时间一秒秒过去，头顶的水滴一下又一下，烦躁心悸甚至想呕吐，还是没有人来。
他拼命想转移注意，开心的愤懑的痛苦的，甚至连被害死的潘婷都想到了，却还是于事无补，甚至越想忽视水滴感观越清晰，每滴一下都是凌迟，宛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之慢如此折磨，终于……在濒临崩溃前，门被打开了。
“我说！我都说！”
陈进的意志力被高估了，两个小时不到，他便出现幻觉，门哪里有开，他崩溃了，头痛欲裂，满脑子都是，“既然是梦的话，死了也没关系吧。”
强烈的求生求死欲望交杂着。
“死了就能醒过来了。”
不知道镇定剂到达第三层梦境意外着什么，陈进这么理所当然想着，他疯狂扭动身体，然后椅子倒地，他磕破了头，停一会儿后，带着必死的决心嗑地板……
紧要关头，他的映射赶来，救下主人，并抓住了听到声响赶来的陆一庞。
潘婷染上艾滋，说来是富家子弟一时兴起的“□□游戏”，陈进兴致勃勃，觉得很是新鲜，至于男方身体有没有疾病，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最后染上艾滋他自然要与潘婷分手了，而醉酒撞人，确实是一个意外。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进监狱是假，一切为梦，早年的证据已销毁，回到现实后，这潘琴哪里奈何得了自己？
而且现在，连梦中情况也大不同了，这四周都是他的映射，有两个人手持枪，分别抵住陆一庞左右两边太阳穴。
想到流的血，伤的腿，磕破的头，乱入这该死的梦提心吊胆，陈进怒火中烧，看到潘琴紧张那小子的模样，他突然阴笑。
你想救他？
跪下来求我啊？
不是喜欢这个小白脸吗？怎么？生死关头，各自飞了？
你，去打她一枪，我就放过你，哈哈哈哈哈不然你们两个人互打吧，谁死了就算输，这么喜欢做梦，就圆你想拥有生死不离可歌可泣爱情的梦！
陆一庞没想到，潘琴真的会下跪。
这么老土的技巧套路，她明明都知道真相了，知道他选择过陈进，为钱财折腰，她为什么还要下跪？
陈进也惊讶极了，哈哈大笑，“没想到到啊没想到，你们潘家的女人都是痴情种，当初那潘婷也对我爱得要死要活，还说出分手就自杀的蠢话。”
潘琴捏紧拳头，咬牙弯了膝盖。
熟悉的拳头砸在身上时，她恍惚回到了那年巷子口，陈进大喊着要杀了她，那时大汉的拳头也如现在这般，沉重如铁。
不，如今是梦，她是盗梦者！
当陈进沉迷于“报仇雪恨”的沾沾自喜，补充：“真是笑死人哦，谁管她死不死活不活的？”时，同一时间，潘琴从腰间掏出手榴弹，扔过去，凶神恶煞大喊：“同归于尽吧！”
？神经病！
陈进扔下映射第一时间朝门外跑，却发现四周都是烟，他被呛得大咳嗽。
原来那只是像手榴弹的烟雾弹！
等他意识到一切时，潘琴早已乘机带走陆一庞，跑出密室来到一片空地。
不过真正帮助他们脱离危险的，是易近霖和小张带来的一批武力值超强的盗梦者，也就是外援。
如果这场梦是游戏，那外援便是充钱的外挂。
陆一庞：“还以为你当时真的要同归于尽了。”
“哈哈哈，做梦嘛，就要脑洞大开！虽然在别人梦里我带不进自己的映射，但是变个假手榴弹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要救我？”
她假装镇定，仿佛什么都不在乎，“无论如何，你是我带来这里的，我最痛恨不把别人命当命的人，你不能死。”
竟只是因为这个……陆一庞斟酌着，要说什么缓解尴尬，或者怎么开口道谢，毕竟她刚刚要是不下跪，以陈进的风格，真的会让他死于映射手中，即陷入迷失域，现实中变成植物人混沌而死了。
刚刚他们逃离的地方，响起陈进的哀嚎，那声势浩大，仿佛要被活活打死，没有给陆一庞说话的机会，潘琴径直跑去制止易近霖，“别再打了！”
“他就算死，也该在监狱里死。”
“阿琴！你没事就好。”易近霖脸色渐好，然后又着急解释，“我会帮你把他送进监狱的，我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接下来是回到现实，找到遗留的证据，将陈进送进监狱，但是因为时隔多年，当初帮他一起埋人的同伙早就换了住址、电话号码，易近霖根据陈进提供的照片，各种问邻居找亲戚花钱找侦探，耗时三个月才找到帮凶，然后是报警，证实，陈进进监狱，被判无期徒刑。
以上流程下来，潘琴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日渐消瘦。
对于陆一庞，她不后悔为他下跪，但做不到自己想的一样，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尤其是亲眼见到他收下易近霖给的报酬后。
相比于不求回报不顾生死陪她入梦，这才是合理的，她都知道，也理解，却无法接受。
“虽然我一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但是，这次结束后我们雇佣合同到此为止吧。”
“以后也不要联系了。”
#
潘琴从自己的梦里醒来前，病房里，陆一庞拿着一个陀螺，问陈进，“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陈进hei tui一口，“瞧不起谁呢，没看过还不知道陀螺旋转不停就是梦境吗？！”
“哦？”他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哎呀，被你发现了。”
抓住一直旋转的陀螺，他刻意在陈进面前晃晃，“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它放保险柜里，把钥匙藏在你永远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然后，当着陈进的面，他把钥匙扔在火里，旁边的人尖酸刻薄，“我都知道这是梦了，没有陀螺又怎么样！你难道还能让我失忆不成？”
“不能让你失忆”陆一庞叹了口气，“就是耍你玩。”最后一句话语气漫不经心，也气死人不偿命，陈进闻声翻白眼，“你神经病啊？”
——
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易近霖想带潘琴出国游心，被她用扫把赶出去，她用积蓄买了一张力所能买的最贵船票，去看海，然后回来找一个养老院住，慢慢等死。
对于死亡，她也没太大感觉，七年来她战战兢兢，而今终于让陈进入了监狱，妹妹的死真相大白，就算现在死了，她也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爷爷了。
不过易近霖只是受到几天拘留，这消息还被压下来实在可惜，一想到她还要在陈进前头死，也实在窝囊。
她养了一只猫，在养老院也交了几个忘年交，见到了不少可爱的爷爷奶奶，也有几个像她一样有疾病的年轻人，小张和易近南偶尔会来看看她，生活一下子放松下来，她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这天，她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鸡腿（小喵咪的名字）窝在她怀里一起上太阳，陆一庞便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养老院里，还带来了陈进自尽监狱的消息。
陆一庞去探监，带着当初装陀螺一模一样的保险柜，当着陈进的面砸了，拿出陀螺递给他，一旋转，那陀螺竟不会停。
约定“醒来”的报酬后，陈进欣然跳楼自杀。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陀螺其实是电子产品，陆一庞能在梦中想出一个保险柜，现实中也能找人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这次又是谁给了你好处吗？”她低头看指甲，语气刻薄，一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你。
“这次是我自愿的，没有人给我好处，也不需要。”
她轻哼一声，还是不看他。
陆一庞也不恼，耐心蹲下来，视线与坐在老人椅的她持平，“潘琴，带着目的接触你，我很抱歉，但是不后悔。”
“一开始为了利益是真的，但期间对你产生的感情也是真的，我知道说这些自私又自大，贪心不足又想要钱还想要感情，显然很不现实也没诚意，你恼我也正常。”
“你为了我愿意下跪，我也想做些什么回报你，当然这不止是因为感动，往后我还会用行动证明，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重新开始。”
不回答好不好，她故意瞪他：“你不怕我心愿全了，直接归西吗？”
“不怕，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哪怕觉得这个世界不美好，但还想继续活着的理由。”
“哦？”她挑眉，“什么理由？”
“我。”
老天爷，你什么时候学了这种腻人情话！她感觉鸡皮疙瘩浑身立起，然后对面的人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有些肉麻吼？”
但是对我而言，你是这个理由。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