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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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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易近霖两兄弟后，我回到实验室，好搭档小张还在画图纸。
见我回来，他连忙招呼我，“boss，第三层梦境的设计图纸画好了，快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听他的称呼，我哈哈笑，“原本一堆烦心事，听到你喊我，立马就自信满满！”
平常不是在梦中，他是不会主动叫的。意识到这个称号后，小张一脸幽怨，“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管，这事过后，你一定要补偿我。起码得叫我一百天老大，还得请我吃一个月的椰子鸡！”
“好好好。”我嘿嘿笑。
不愧是小张，记忆力超群，妹妹死时的那栋筒子楼，周边的爬坡，全部复原一分不差。
“陈进去洛杉矶的飞机是几点？”
“今晚7点。”我回答，“没关系，会飞七个小时，只要顺利到第三层梦境，就意味着我们有七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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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酒杯，在陈进的灼灼目光下，将嘴唇轻触酒杯，却停了下来。
“怎么？潘大小姐怕我下药？”他眯着眼睛冷笑，“您现在是我的金主，我可不敢做忤逆您的事。”
这个女人风华犹存，但眼角的细纹骗不了人，四十几岁的年龄，努努力都可以当他妈了，一想到经纪人吩咐的事，他就恶心。
她顿了顿，“害！小伙子，姐姐哪怕这个，是姐姐不喜欢这种酒，但看在你面子上，喝了！”
一拍大腿，她仰头将酒喝下，看了眼手表，离十一点还有七分钟，心想这活还挺好赚钱，来吃吃喝喝假扮人几小时，能抵自己一个月工资。
在陈进眼中，她看表，便成了猴急。
发布会结束，她都没露脸，听说在观众席看了会儿就走了。
晚上却搞了庆功宴，请他和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还唱K，如今酒过三巡，工作人员找了借口都出了包厢。
她的助理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也走了。
如今这包厢，就剩他和她。
陈进冷笑，起身开始脱外套，以手与座椅为牢，将女人圈住，不由分说就将嘴凑过来。
动作如此迅速，女人惊地大瞪眼，关键时捂住嘴巴，“干什么干什么！”伸手便甩了他一巴掌，“小伙子长得挺标志的，做什么不好做这个！”
没亲到还被打，他用舌头抵伤口，冷笑，“你不就是想要吗？平白无故投资我，还能因为什么？□□与嫖客，大家心知肚明，装什么装？”
“什么！什么□□与嫖客！”女人大吃一惊，当初干活时可没说到这个啊！这可是违法的！
“我要走了，要走了。”她提着包，没走几步却觉得头有些晕。
“小兔崽子，你给老娘下药了？”女人不可置信。
他堵在门口，开始解衬衫纽扣，不置可否，“欲擒故纵演的可以了，潘老板，开始吧。”
“不过，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轻易脱身。只要你怀了我的孩子，还愁不投资没戏拍？”
紧关着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相机按快门的声音响起，不久前离开的工作人员复返，还多了一群拿着相机的狗仔。
又出现一个女人。
她站在人群首，一身黑，平淡地看着惊慌失措的陈进，宛如看一个死人。
让人扶着被下药的女士出去，时隔多年再见仇人，潘琴并没有立刻破口大骂，而是选择沉默，她知道意外降临时对手的沉默反而能放大一个人的恐惧。
一堆镜头对准他，同时被无数尖锐问题围攻，一切发生不过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陈进大骇，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一切像连环套，先是平白无故投资，再找人假扮，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你就是潘琴？！”
“我和你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搞我！！”
潘琴面无表情，语气令人分不清喜怒，“你还记得潘婷吗？”
潘婷？
他快速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但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怎么可能！那个人，早就死了！她生在阴沟里，又怎么可能认识第一富婆潘琴？！
想到以前遇到私生饭，为见他一面要死要活的，他皱着眉头问：“她是我的粉丝吗？我做了什么伤她心了？你是她姐姐，姑姑？不是，你们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的？！”
怎么会有人犯罪违法，害死了人，身为加害者，却连受害者姓甚名谁都不记得？
她是一个商人，讲究利益最大化，追求用最低的成本获取最大的价值，有什么比舆论成本最低又能最快置人于死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陆一庞给我包扎伤腿，小腿肚子淤青大片，还夹杂着血迹。
这是在挡陈进的映射时收到的伤。（映射一般是人）
没有人愿意被入侵梦境，为了避免受伤，大脑会自发防备——映射诞生，寻找入侵者甚至进行攻击。
“你想弄陈进，多的是方法，为什么偏偏要选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当？”
他不知道我和陈进之间的隔着一条人命，以为只是普通矛盾。
陆宝贝的语气依旧指责意味满满，一旁递水递药的小张猛嗑一声，“不是吧，陆医生，那小子磕破脑袋昏迷不醒，和……”
小张看了我一眼，禁声一会儿，唯唯诺诺道：“这……哪能比啊！我们boss的腿，哪怕擦皮，也比钻石金贵，那陈进十个脑袋都赔不了！”
我看了小张一眼，话不用说一个他就立刻上道离开，关门。
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真想知道？”我笑着问陆一庞，“陆医生不是时时严守与病人的距离，不聊私生活，兢兢业业，不越雷池半步的吗？”
“你这样打听病人的事，算不算不守医德？”
他也不恼，“我这怎么能算打听，这不是在当面问你吗？”
“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我答非所问，他疑惑挑眉，但还是回答：“看过。说是世界上有盗梦者，能通过脑电波，潜入别人的意识域，也可以说是在轻度睡眠的梦中，窥探他人秘密或者根植其想法。”
我点点头，“没错，我打算在梦中杀了陈进。”
听到我直言“杀人”，陆一庞一愣，毕竟这是和平年代，有些人连杀只鸡都不敢，更何况杀人。
我语气漫不经心，他却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
当初应聘时，我明确告知盗梦者的身份，我与小张会造梦，应聘的医生需要入梦辅助我们，也就是注射维持注意力的镇定剂。
“我以为你们当初只是开玩笑。”陆一庞喃喃自语，“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呢？”
见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阿琴。”
“人不是机器，人心是肉长的，有所情有所恨再正常不过了，但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赔上自己。”
“杀人是犯法的，你有千万种方法方法送他进监狱。但如果你杀了他，也相当于毁了自己，他们不配。真的。”
是啊。
陈进杀人犯法，他这种人渣怎么配我赔上性命去弄死他？
“哈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大笑。
可是一想到那些人都说他没罪，当年罪证被毁，亲人白骨累累，我申冤无门，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逍遥快活吗？！！！
“这是在梦里呀，陆医生。”我阴阳怪气，“他不会死的。”
因为梦境里的“死去”，相当于现实的清醒。
我怎么会舍得让陈进“死去”呢。
“那你又如何能杀得了他呢？你难道打算一直和他耗在梦里，让他不断做梦，现实中成为植物人吗？”陆一庞皱眉，“你这样，不是把自己也搞成植物人了？因为要不断在梦中给他制造障碍，为了不让他醒过来，自己也不能清醒。”
我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那又怎么样，说到底是他不知道这是梦境，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你说一个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再失去，会不会发疯啊？”
一想到他发疯狂叫，困于梦境到死都不知道时，我简直开心极了。
“来来来，小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我拉着他往办公室的隔间走，那里装了一个大屏幕，连接的是陈进房间的摄像头。
“你一直在偷窥他？”陆一庞瞳孔放大，一脸震惊。
“嘘。”我拿起遥控器，点开回放按键，将一切重现眼前。
时间线从陈进欲下药上位的事情一曝光开始。
网络上风起云涌，口诛笔伐，围观吃瓜，应有尽有。不过一夜之间，他就从舆论羡慕的天堂跌落地狱。
然后开始事事不顺，先是粉丝脱粉，接下来是违约金。网上甚至开始流传他大学时故意害人得艾滋的传闻。
一些号称是他大学同学的网友将消息记录传的满天飞，“当初这小子在学校就不检点，纨绔子弟，胡乱交友乱约染上了艾滋，为了报复舍友，校门口卖煎饼阿爷的孙女都不放过。”
“人家姑娘才十六七岁啊，普通人家染上艾滋哪有钱治病活命啊……造孽哦。”
对于这些信息，他几乎是很及时的在微博上发出自己最新的体检单，并配文：“身体很健康，谢谢关心。”
可是很快，网上居然传出他与朋友吹嘘自己睡过多少女生，放言“煎饼摊那个女孩也会败在脚下”的录音。
随着这个实锤到来，无数个实锤接踵而至。
网上出现的谣言最后竟都成了现实，冥冥之中，似乎有人知道他所有的事，做了无数个圈套，一步步把他套牢。
他酒驾撞死人却逃逸了，甚至还找人顶罪，最后水落石出，被抓进了监狱。
荧幕前的我们，通过摄像头，可以推出陈进在每一个实锤出来后，都或直接或间接的得知幕后者有“富婆潘琴”的助力。
梦是什么？
梦最能暴露一个人内心的恐惧。
于是世界上有了噩梦，曾经犯过的错，耿耿于怀的事，害怕被发现秘密都无所遁行。
人一旦有了强大的敌人，身边发生了任何不幸的事情，他便会自发带入这个敌人。是敌人做的，敌人要害自己，敌人很强大，自己一定会遭遇所想到的一切恶毒的事。如果敌人有机会踩自己，一定不会放弃。
“所以这是陈进的梦？”陆一庞转头直视我的眼睛，“那个无所不能的潘琴，是他想象出来的，一切都是他内心真实的恐惧，害怕成真的事？”
我点头，“只要成功植入想法，他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再不时设置障碍，一切都能顺理成章。这是他的梦，没有人比他知道自己更怕什么。”
陈进富贵贯了，他出生便是含着金钥匙，哪怕后来父亲逝去，他也凭借着娱乐圈的工作吃穿不愁。他没过过苦日子，得到了太多有钱能办到的好处，钱能找到替罪羔羊，钱能让无数人向他谄媚，所以当“潘琴们”出现时，他下意识地认为，与潘琴相比，经济实力低如此多的自己永远处于下风。
现在的自己，就是当年的潘婷，怎么逃得出富婆的手掌心呢？死了都没人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