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弈水

7、07

　　沈暮的高一上学期结束的很潦草，除了李子珂时不时的谩骂就是不停地考试。

　　沈暮期末考试的排名和成绩是有退步的，退步还挺大的，沈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子珂霸凌自己的原因，但是她那段时间确实学习不下去，脑子里都是那些脏话。

　　直到现在，沈暮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子珂要这样对待自己。

　　即便沈暮挠破头都想不明白。

　　　假期沈暮一直在打寒假工，天气有些凉的时候，沈暮从家里衣柜里翻出来一件外套，外套的款式有些旧，是上上个秋天买的吧，沈暮也记不清了。

　　反正她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就是了。

　　假期的某一天，沈暮打工的老板因为结婚心情好，给员工放了两天假。

　　沈暮乘着那个时间段去银行取钱。

　　沈暮的那张银行卡每一个学期都会转来几千块钱，不是很多，但对于沈暮来说绝对不少了。

　　再加上，她不怎么花钱，自己会打工赚些钱，高中也不需要交学费和学杂费这些的，顶多就是买资料定卷子和英语报纸的钱，她的开销并不大。

　　但今天沈暮却取了五百块钱，想去街上买件羽绒服。

　　去年买的羽绒服在打工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露棉了，沈暮拿胶布贴上了，去打工的时候，却总是被别人笑。

　　她想，趁着这个时间买件羽绒服，会比当季买的时候便宜一些。

　　沈暮虽然对自己穿的很省，但是买衣服的时候毫不犹豫，几乎是只要合适看上了，自己带的钱够付价格就买。

　　她试了一件米白的的羽绒服，版型挺好的，刚好能遮住她的屁股，帽子上的毛摸着也能舒服，很软，可以拆卸，沈暮问了价格，三百四十，掏钱买了。

　　她拎着袋子走在街上，突然的一撇眼，好像是看到了周衍。

　　　　沈暮边走边疑惑，想着周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周衍和一个女生站在一起，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像保镖。

　　沈暮觉得那个女生的背影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来。

　　那个女生和周衍走进了一家高档的奢侈品店，那两个男人就站在门口守着。

　　沈暮看了没几眼就走了，只当是周衍带自己女朋友出来买礼物吧，毕竟之前听班里的女生说周衍谈过的女朋友挺多的，换的也勤。

　　　而周衍那一边，站在他一侧的女生是杨可。

　　杨可今天穿的其实是有些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偏成熟那一挂，而且为了让自己的腿看起来更细，杨可穿的是薄的打底袜。

　　　今天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这家店不仅卖衣服，还卖包包和首饰，每个都贵的离谱，据说是圈内李大设计师设计的，而李也曾在微博上说过这家店的所以东西确实都是自己设计的。

　　至此，李的微博发出来之后，这家店追捧的人突然变多了，不仅是千金小姐和少爷都会来这里买，一些不了解李的，家里有点小钱的也会来这里买，好像买到了李设计的衣服之类的，那就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毕竟李的设计在哪里没有个几百上千万都是拿不下的，通常都是很多大牌明星或者富二代再穿，普通人家很难享受到。

　　而这家店里衣服都是几十万，甚至十万以下的也有。

　　这家店里的衣服这些虽然都是李亲自设计的，但其实都只按照设计稿做出来了一份，为的就是防止撞衫。

　　　　杨可走进店里之后，环视了一圈，一眼便看上了一件短款风衣。

　　风衣的颜色是一种很温柔的淡紫色，带着帽子，前短后长，在衣摆中间的位置适当的分叉，

　　衣领也是设计的别出心裁。

　　整件衣服在设计上看着简单却又处处透漏着这衣服的小心机，并且衣服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花纹，只在衣服内衬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属于李的标签，是李自己缝上去的。

　　杨可走进试衣间试那件衣服，等到出来的时候，早就没了周衍的身影。

　　杨可站在原地，门口的黑衣男子看到杨可出来之后，递给了杨可一张黑卡，开口说道：“杨小姐，我们周少有事先走了，这张卡是周少留下的，周少说，今天的消费都由他买单。”

　　杨可看着那张黑卡，没接。

　　杨可脱下那件风衣，最终选了另一件羽绒服，她拿着自己的卡结账，想哭，却又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那件羽绒服很大，长度一直到膝盖。

　　杨可把两个黑衣男子支走之后，一个人坐在路边，宽大的羽绒服完美的遮住她的腿，她摸了摸自己的腿，倒是很冰冷。

　　不过，她的心可比自己被冻坏的腿冷多了。

　　杨可今天特地打扮成这样，周衍连看她一眼都没看，全程看着手机，要不就是手插着兜随便看看。

　　要不是周衍的父亲施压，估计一辈子周衍都不会陪自己出来逛街吧。

　　杨可在路边坐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了，她还在最繁华的街上坐着。

　　杨可把头迈进膝盖，小声哭起来。

　　杨可的周围都是人，人们脚步匆匆却又不快，杨可哭着，还能听到时不时男人的抱怨声，抱怨衣服贵，抱怨老婆胖。

　　还有什么呢？

　　　　给老婆买了衣服，问老婆还要不要再买一件。

　　　杨可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对夫妻。

　　　　夫妻俩看着年龄不大，那男的单手抱着小孩，一只手牵着老婆的手。

　　小孩看见糖葫芦，下来了，吵着要爸爸买。

　　那男人掏钱，买了两串，一串纯糖葫芦，一串草莓和山楂糯米夹心的糖葫芦。

　　那串夹心的，男人递给了老婆。

　　一家三口笑着走了，小孩屁颠屁颠跟在大人身后，牵好爸爸的手，在吃到糖葫芦的时候，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说好甜啊。

　　直到看不到那家人的背影了，杨可这才站起身，也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轻轻咬碎糖葫芦的糖衣，山楂进到嘴里。

　　骗人，明明那么酸，又那么苦。

　　　杨可把糖葫芦扔进垃圾桶，打了车，回家了。

　　那串又酸又苦的糖葫芦，就像周衍。

　　不对。

　　应该可以这样说。

　　　那串又酸又苦的糖葫芦，是喜欢上周衍。

　　不过，周衍是永远不会被丢进垃圾桶的，被丢进垃圾桶的，只能是别人，或者说，只会是别人。

　　　杨可忍住眼泪，进了家门。

　　杨父问她今天怎么样，杨可敷衍的回答，上了楼。

　　杨父看出女儿心情不好，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杨父无奈，他知道周衍不喜欢自己家女儿，可是没办法，女儿喜欢周衍喜欢的紧，以至于杨父一直在为女儿创造机会。

　　可如今呢？

　　女儿被伤的不轻，杨父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

　　高二上学期开学的时候，学校找收了初一和高一的学弟学妹。

　　　一张张青涩稚嫩的脸颊，看得那些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心里都吹起了口哨。

　　尤其是高二的学长和学姐们，天天都要去高一教学楼门前晃悠，有的是拉着姐妹，说自己看上了一个高一的男生，长得巨帅。

　　有的则是三四个男的一起，假装路过高一教学楼，又从窗户那里看那些女生，看到好看的，则会挥手打招呼。

　　而那些高一的小女生，看见高二的学长朝自己挥手，不管帅或者不帅，都会礼貌以及带一点羞涩的也挥手。

　　　除非是那种特别帅的，那些小女生连挥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拉上窗帘，害羞。

　　　除了羞涩还是羞涩。

　　事后课间的时候就会和小姐妹说，今天有个学长和自己打招呼，长得很帅，诸如之类的话语。

　　沈暮到底是没怎么去看那些学弟学妹，她现在，除了上课就是课间睡觉，或者上厕所，很难看到周衍的。

　　而周衍的，依旧每天晚上该泡吧泡吧，该喝酒喝酒，该玩玩。

　　一点都没有作为高三学子的紧张感。

　　不过，无论怎样，高三年级第一的位置，总是被周衍稳稳当当的拿下，而且还是帅了第二名二三十分的那种差距。

　　每次开例会的时候，不管哪个年级，总会拿周衍来说事，说人家家境好，还努力。

　　每当说到努力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笑。

　　照她们看来，还真不知道周衍努力在哪里，每天课间去篮球场都能看到周衍，放学也是，走的早，不上晚自习，人家高三的都上，就他不上。，兴许人家根本没努力呢。

　　沈暮却不这样觉得，她觉得，周衍一直玩却还能一直稳坐年级第一这个宝座的位置，一定是在背后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努力的。

　　不然，就他这样，早就被这个淤泥不堪的世界抛弃了。

　　这天下午体育课的时候，沈暮看见周衍了。

　　他们班作为高三唯一一个上体育课的班级，不知道是羡煞了多少人。

　　　很多老师想来要走这节体育课，可他们班班主任总是说：“不能让他们光学习，高三本来压力就大，每周的体育课，无论如何都要去上，就算是刮风下大雨，我给孩子们上！”

　　沈暮他们班到的时候，周衍他们班已经解散了，周衍在打篮球。

　　膝盖弯曲，腾空，跃起，灌篮，球落。

　　一连贯帅气的动作，让沈暮有些看呆。

　　装–逼是真的装–逼，但帅也是真帅。

　　沈暮他们班解散之后，沈暮看见自己班一个长得算漂亮的女生，被好朋友鼓舞着，鼓足了勇气走到周衍面前。

　　女生开口说道：“学长，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因为离得比较近的缘故，沈暮听见周衍的回答之后，笑意忍不住在脸上旋开。

　　“不好意思，哥们只喜欢红色人民币。”

　　　见女生不打算走，周衍又开口：“或者……”，周衍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篮球，接着说道：“这款经典的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