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扑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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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芳允似是取了样东西才回来，拍拍玉柳的肩，解了隔音咒，玉柳耳边重新响起众人各自收拾乐器、相互交谈的声音，他起身抱着琵琶朝芳允欠身，并未着急离开。
今晚殷锋和洛术在绮云楼有夜宴，他知道大乐正有吩咐。
芳允握着折扇，一脸笑意：“果真是‘忍’灵脉啊玉柳，一个凡间来的猫妖，修炼二十年就到了琴心境。你若不当这五乐正，恐怕这教坊司里也没人能当了。”
玉柳笑得十分感激：“这都是拜大乐正所赐，若非您多年来的提点，玉柳手无缚鸡之力的，恐怕早被卖去哪个馆了，此番能恭列乐正，全仰仗大乐正知遇之恩，玉柳无以为报，自当听命于大乐正......”
他知道大乐正对他多番指教，并非是单纯的看到他那点天赋而“惜才”，而是在培养下属，发展自己的势力。从前他在凡间好歹也是个新科举子，自然知道老师的提携多么幸运而重要。
如今灵界虽然门派众多、百家争鸣，却并不太平，同灵系的门阀间常有兼并，不同灵系的几家大势门阀也都试图吸纳、学习其余灵系的门派，或是直接吞并。
五大灵系高门大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会波及辖地交界处的普通居民，这些百姓虽寿数颇长，却大半修为尚低、有些甚至半化形半原形，想必都不会被恃才傲物之人当人看。
包括他们这些卑贱至极的伶人，虽空有那点东施效颦却备受称赞的“仙人之姿”——在玉柳看来多半是用来骗小姑娘钱或者讨好贵人的，与凡间之人不甚相似，却大都手无寸铁、修为颇低，一丝剑锋的余气恐怕都受不住，真要遇上灵气翻腾的战斗，准会成为无价值的牺牲品。
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对于大乐正这样颇有声名却始终保持中立的人来说，无疑是自保的良策。而对于玉柳这样飘萍一般的无依无靠之人，能在大乐正手下做事，是极好的出路了。
玉柳习惯性地笑得灿烂而不讨好，一众清倌都想要这五乐正的位置，可最终能从这教坊司中以乐正的身份走出去的人，也应当明白大乐正不会看得上一味讨好或是只懂得吹拉弹唱之人。
清倌们在让他们白吃白喝的教坊司待久了，恐怕都要忘了，他们空有音容笑貌，若是修为不够，出了教坊司的节界便会变成真实年龄的相貌，到时便一无是处了，更不用说为大乐正做事。
在灵界生存的根本是修为，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芳允大乐正也会看重——这便是新的五乐正所要具备的价值了。
“手无缚鸡之力.......”芳允轻念着玉柳的话，只觉得十分好笑：“你那琵琶都练成神武了，还无力啊，”说着拿出个香囊，随手挂在玉柳身上。
“你的第一场夜宴，好好表现。”芳允仍旧是笑晏晏的，眼中意味深长。
“多留意些玉忍的人，你跟他们应该有挺大关系的。”
玉柳面上一喜，捏着那香囊，心中也是一跳：“多谢大乐正，玉柳知道了。”
殷锋和洛术的夜宴上本不应请玉忍的人，况且那玉铭少主本就失踪已久……那么，玉忍残部中，赴这场夜宴的，定是能在无主的情况下将玉忍运作这许多年之人......
有了！是那次玉铭少主给他托梦时的二姐姐，洛术的大少奶奶玉乔！
芳允摆了摆手：“行了快去更衣吧，一个时辰后随我去绮云楼。”说着便要走。
玉柳躬身往旁一侧，芳允见他还抱着琵琶，脚步威顿，想起了什么，眼中眸光一黯，又道：“给你的琵琶起个名吧，毕竟是修士的神武啊，没名字怎么行。”
玉柳应了一声，有些奇怪地看向芳允，大乐正这句话虽说是在提醒他，却没来由的有种无奈和酸涩。芳允却并未在与玉柳多谈，径直跳出了东楼，拂袖而去。
玉柳直觉这应当与他有关，可那感觉，说不上来，似乎很悠远，也很浅淡了。
他低头看向香囊，赫然发现自己身后那条黑色猫尾正翘着，一摸头顶，是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他赶忙调动灵力，试图收起耳朵和尾巴，却无甚用处。
玉柳双眉蹙起，想着自己现原形半现的原因，丝丝香气涌入鼻腔，他恍然大悟——是那香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扑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