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３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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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三日。舞炫的成员约好在T大的礼堂正门口前见面，他们都在厚重的大衣下都了写着‘舞炫’龙飞凤舞两个大字的黑色衬衫，这也就是他们的队服。有一半人的是短袖的，另一半人的是长袖的，身为队长的JAY和林默因为是主跳，所以衣服穿得余肖路他们颜色也不一样。
他们全队人都是黑，只有JAY和林默穿着白色的。就好像两只海鸥站在一群乌鸦里一样显目。余肖路深知JAY是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自己的林默的身上，这样整个舞队的真实水平就可以被忽视。但余肖路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JAY和林默上去独舞呢，难道还非要拿几个菜鸟出来当陪衬才行？
余肖路不知道的是，蓝蝶是个舞队，他们从来不出席独舞之类的演出。从来都是有组织有纪律。个人的平均水平或许不高，但他们队员间的默契和各个动作的熟练度，都比余肖路他们好了不知几倍。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水平都不高，像是LEO，蓝蝶的队长，舞技就很精湛。余肖路更不知道的是，今年是JAY大学的最后一年。如果不再去找蓝蝶‘踢馆’的话，他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无论如何，在十二月十三日，各路牛鬼蛇神汇聚于T大，门票费为一人十块，表演者免交。表演地点于T大的礼堂，原本能容下数百人的大礼堂，也显得拥挤不堪。炫舞和蓝色BUTTERFLY的激烈对决，做为压轴戏，被安排为倒数第二个节目。余肖路他们就坐在礼堂所谓的VIP嘉宾座位上，心情半是期待、半是恐惧地看着排在他们之前的节目。一切看上去都在JAY的掌控之内。
唯一超乎了想象的是，林默迟到了。虽然他只迟到了十五分钟，但还是惹来了JAY的不满。要说林默在平时练习时从来都没有迟到过一次，却偏偏在这次最重要的演出上迟到。JAY对林默皱了皱眉，在礼堂黯淡的灯光下没人注意到林默难看的脸色，JAY给林默留了个席位在身边，林默坐下后，JAY也没心情去和林默攀谈。
炫舞这边气氛有些压抑、紧张，而蓝蝶那边却吃吃喝喝、不时地发出爆笑声。余肖路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渐渐的有了压力，这具体表现在他们绷直的后背和握紧的拳头。余肖路这时反倒没紧张觉了。现在唯一让他忧心的是林默的不同寻常。
排在他们前面位于倒数第五个节目的，是大三学生自编自导的小品。他们才刚一上台，组织这次圣诞联欢会的幕后人员就开始催促JAY的舞队和蓝蝶舞队去后台换衣。JAY在走向后台前，急急地拉住了林默的衣袖，把林默紧抱在胸口，就好像让自己更为安心一样，咬着林默的耳朵问道，“舞步练好了吗？”
林默迟疑了一秒，像是心虚一般，眼神避开了JAY，瞟向站在离他数米远的余肖路身上。但林默很快就收回目线，并轻点了点头。
“这场演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能相信你了，林默。”JAY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林默低头，死咬住嘴唇。他再抬起头时，却已经是微笑满面。JAY满意地一拍掌，随即松开了环在林默腰际的双手，他指使着队员，大步向后台走去。
林默步行的速度不是普通的慢，余肖路本来在队伍的最尾，但他很快就和林默比肩前行。在礼堂黯淡的灯光下，所有人的脸都被打上了朦胧而柔和的光晕。余肖路轻轻地捏了一下林默的手心。就好像林默第一次带过余肖路走过那条黑暗走廊时一样。余肖路这才发现林默的手心上布满了冷汗，他连忙凑近林默的而边，担心地压低声音问道，“林默，你还好吗？”
林默眨了眨眼，在来得及‘说’任何话或用手比出任何手势之前，JAY已经召唤起所有人各就各位，做上台前的最后一次彩排。蓝蝶的队员倒是乐得在一边观看，有些人还很友好的指点出XX队员的动作不标准，头抬得太高腿踢得太无力，诸如此类的问题。
而蓝蝶的队长，LEO，头上扣着鸭嘴帽，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大半张脸的容貌被遮在帽子下。他这幅打扮和余肖路初见林默时倒是很像。不过他的性格显然和林默一点都不相同。
LEO只侧过脸，口气轻浮说了几句话，就彻底地激怒了JAY，“诶呀呀，当初听说你要来T大来和我们‘比武’，我还真是惊讶啊。没想到当年坏了队里规矩的人，居然还有脸面回来赴约。啧啧啧。你的脸皮还真是没有最厚，只有更厚啊。”
ＪＡＹ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虽然在的灯光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很模糊，但他满脸的愤怒即使连站得远远的余肖路都能感受到。余肖路怀疑ＪＡＹ会不会直接上去和ＬＥＯ干架，没想到ＪＡＹ这次倒是冷静过头，他只是站在原地冷哼了一声，“你还记得我们当时说好的赌注吧。”
ＬＥＯ打了个响指，露出调皮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自然自然，我不像你，喜欢出尔反尔。不过呢，我们以前斗舞，你从来没有赢过我一次。虽然我很希望你这次能让我惊艳一下。但这种可能性真的很低。低得我都没法抱什么希望了。”
ＪＡＹ也一脸僵硬地勾了勾嘴角，“错了，这次和你比的，不是我，是他。”说着他把手指向林默所在的方向。林默正低垂着头，漆黑的发梢有些微卷，身上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气质，看上去甚至有些无精打采的。蓝蝶的女队员倒是毫不羞涩的吹出一阵口哨，“哇，好可爱的正太啊，有女朋友没啊？”
ＬＥＯ把鸭嘴帽扣到脑后，露出光洁前额，他摆了几个夸张的表情走向林默，双手在腰际齐平，脚下像是滑翔一样，几个换脚之间――余肖路还没有看清楚，ＬＥＯ就已经冲到了林默的面前。在任何人反映过来前，ＬＥＯ就抬起林默的下巴看了看，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错不错。很有潜力。”
ＪＡＹ原本一脸的恼怒，听到ＬＥＯ对林默的夸奖后，脸上顿时得意了起来，“李落，林默在一些动作上，可是比我还厉害呢。你不一定比林默好多少！”
ＬＥＯ继续用手指摩擦着林默的下颚，在林默隐忍呆滞的表情对比下，ＬＥＯ满脸的轻佻慵懒，“ＮＯ ＮＯ ＮＯ，不要叫我李落，那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还有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顿了顿，被余肖路猛地推到一边，也不气恼，只是继续讪笑道，“我想说的是，这孩子脸袋和手感都不错。你在离开我们队真是艳福不浅，是不是，ＪＡＹ？”
余肖路虽然用劲推开了ＬＥＯ，但他心里的怒火却没有得到平息。要说这个ＬＥＯ明显是和ＪＡＹ有些过节，余肖路对他们的过节并不感兴趣。但他讨厌ＬＥＯ这么自以为是地把林默给牵扯进去。在ＬＥＯ彻底稳住身子前，余肖路难得冲动地向上去砸烂ＬＥＯ那张满满是嬉笑的脸。
站在他身边的耗子倒是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小声地安抚着，“小路兄，别冲动，ＬＥＯ可是会空手道。你这么主动上去……就等于是跳进他们的陷阱了。”言下之意，余肖路十有八九根本打不过人家，想去给林默讨个公道，自己却先把脸都丢尽了。冲动是魔鬼。余肖路紧抿着嘴，站回到林默的身边。他们离礼堂的演出台只有一个墙壁之隔，能隐约地听到墙那一面稀里哗啦的鼓掌声。似乎一个节目刚刚表演完。
蓝蝶的队员一个个随着他们的队长，笑嘻嘻的。而炫舞这边的人则紧张地要命，眉头都打成了一个死节。余肖路这时才注意到林默苍白的脸色和僵硬的动作，但他误以为林默是因为LEO的‘调戏’而气炸了。
余肖路决定为林默出气，他扬起了声音，“哈哈。我看了蓝蝶网站上的录像，今天来的时候心里还很激动，可以来瞻仰一下高手的舞技，切磋切磋。没想到……你们就是喜欢玩这些小把戏。你们是想故意扰乱我们的心情，使得我们等会表演出丑吧？没想到蓝蝶的作风这么真是光明正大。”
蓝蝶的队员马上就愤怒起来了，有些人气得慌不择言，“你才光明正大，你全家都光明正大！”有些人则很蛮横地扬起下巴，“就欺负你们了，怎么了？”
“呵呵，有点意思。”做为队长的ＬＥＯ只是压了压帽檐，嘴角向右浅浅地扬起，“之前搞错了～原来你们才是一对？对不起啊，林……林默对吧？是我误会你和ＪＡＹ啦。但是谁让ＪＡＹ他有过吃窝边草的前科呢？呵呵，等会上台了可千万别让着我们啊，要是输了，你们的队长可是要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头呢。三个……三个是不是少了点？”
ＬＥＯ装腔作势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员，然后扭过头惋惜道，“算了，我们毕竟以前都是一个队的，磕几个头也不过是形式而已。和约定里的一样，三个，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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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你……你要是输了，你就要在今晚退出舞队，并从此不再上台表演！”ＪＡＹ大声地喊道，因为一心一意地想要报仇，他甚至没有反驳林默和余肖路不是一对的事实。
蓝蝶和舞炫的队员都有瞬间秉住了呼吸，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队长。一时间后台安静得，甚至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管弦乐独奏。虽然解散一个舞队在余肖路的眼里看来没有什么太的关系。反正他早就对ＪＡＹ相见两厌，如果不是有林默在的话，余肖路或许早就另找了一个专门教街舞的老师，跟着做系统学习了，而不是重复练习着局限性很小的舞步。
但蓝蝶舞队却不同，它们至少有了三五年的历史。ＬＥＯ并不是蓝蝶的第一任队长，也不一定是舞技最棒的队长，但却是最受队员欢迎的。ＪＡＹ的话一出，很多人都被震撼住了，久久都没有说话。即使他们知道，炫舞的水平根本没有自己队的高，但还是因为这昂贵的筹码而犹豫了起来。做为当事人的ＬＥＯ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啊。我是无所谓。”
一时间巨大的压力笼罩在蓝蝶舞队的上空，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ＬＥＯ的一个笑话和无数个自信的笑容给吹散了。ＪＡＹ只顾着在一边冷目相看，也没去琢磨林默的反常。
这时只有余肖路扶着林默的手臂，小声地询问着。林默一脸痛苦地挪动着嘴角，对着余肖路说了些什么。余肖路听后脸色顿时一沉，声音微微扬高，“你这样根本就不能上台！”
但在余肖路扬高声音的同时，一个举着牌子穿着迷你短裙头上顶圣诞帽的女生也从连接幕后和的表演台的门里匆匆地跑了出来，催促着蓝色ＢＵＴＴＥＲＦＬＹ和炫舞的团员上场。节目为了要有嚎头，决定先对每个队员进行简单采访，之后再开始进行斗舞。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Ｔ大里最受欢迎的舞队，‘蓝色ＢＵＴＴＥＲＦＬＹ’和Ｌ大的人气组合‘舞炫’舞队入场！”报节目的人几乎是嘶吼着出声。余肖路听到这乱七八糟的介绍方式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林默走得很慢，他几乎体重都依靠着一只腿撑着，像是瘸了一条腿一般。余肖路想叫住走在队伍最前面的ＪＡＹ，告诉他林默大腿肌肉拉伤，今晚恐怕是没法再跳了。但ＪＡＹ走得很急，余肖路有不舍得让林默一个人在队伍的最后面慢腾腾地走，所以他也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台下的观众跟着一阵起哄，鼓掌声、吹哨声、还有上下翻飞的荧光棒，简直就和开小型音乐会一样。炫舞毕竟是没有见过太大场面的舞队，上次在自己学校的演出，观众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哪有T大联欢会的场面宏伟？顿时一竿子人等原本自信满满的笑容都收了回来，动作也畏畏缩缩了起来。
T大毕竟是蓝蝶的‘地盘’。寄人篱下的感觉和压力迫使得这些大学生的身子都开始紧张地抖动了起来。林默身子也微微地颤抖，但却是因为大腿内侧的疼痛。余肖路紧皱着眉，想把林默从台下拉走，直接打包送去医院。但林默就像是脚底被强力胶水沾在地板上一般，一动不动，固执地站在原地。余肖路和林默就这么僵持不下，台下却已经开始有人呼喊起蓝蝶的口号，“FLY FLY FLY！蓝蝶最高！”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３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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