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重生ＰＡＲＴ １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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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余肖路惊讶地张了张嘴，那个性格高傲，轻易从不向人低头的徐晨居然在哭。
余肖路看到躺在医院白色床单上的身体，那是他自己的脸。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脸上被划伤了数十处，暗红色的血液一点点流了下来，狼狈不堪。梦里的他头上戴着巨大的氧气罩，右臂和右腿血肉模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满脸焦急，不停地喊着，对着余肖路的胸口进行数次电击，最后他们还是放弃，用白色的床单遮上了余肖路的全身。
站在医疗室外的徐晨和余肖路的家人开始疯狂地哭泣、大叫。余妈妈拉起徐晨的领口，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都是你害的，我家路路就是被你害死的’。
徐晨任由泪水从他的眼角滑下，余肖路听到他说，‘没错，是我害死的。余肖路那个白痴为什么要喜欢我？他为什么要喜欢我？他喜欢上我这种人简直就是犯贱。’
余妈妈咆哮出声，‘你知不知道余肖路为你和我吵了多少架？你知不知道你性格改变了多少？我们家小路原本那么乖的孩子，就是见了你才变坏的！’
‘是啊，是我让他变坏的。他那么好，我根本配不上他……’
余肖路心里一紧，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晨。他在梦里似乎是个透明体，被固定在一定的范围里，不能出声也不能移动，只能看着图象在自己眼前切换。即使余肖路想更加靠近徐晨一点，也无法移动脚步。图象越来越模糊，余肖路最后只能看到医院惨白色的墙壁和拥挤成一团的人群。他们的脸有些陌生，有些却很熟悉，但表情都是同样的空洞。心电图传来一阵滴滴滴的鸣叫，这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余肖路被从梦中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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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肖路睁开眼，头上的天花板是他熟悉的，床头的八音盒和闹钟整齐地摆放着，枕头上还有些湿润。是梦。余肖路大口大口地喘气，惊魂未定地从床上爬起。周末早晨有英文课的补习，余肖路拉开了窗帘，窗外不刺眼的阳光斜斜地射入房间内，地板像是淡黄色的油漆均匀的刷过了一层一般。
余肖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了被甩的事哭了，实在太没出息。他开始回想起刚刚做的梦。才不过一会他就忘了一大半，只依稀记得在医院里，徐晨抓着自己的尸体小声的哭，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那个梦做起来时感觉很真实，但醒来时就变得很模糊。余肖路。余肖路怕自己忘记，于是连忙找了个本子把做梦梦到的事情都记了下来。之后他又坐了几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这才推开自己的门，下楼吃早饭。
余妈妈一大早就出去和麻吉逛街了，陈紫紫也去上书法课，家里只有余肖路一个人。余肖路胡乱地吃了片面包，收拾了一下挎肩包，就冲出门去。这一天过得昏昏沉沉，连补习老师都看出余肖路不在状态上，平均每三秒钟就走一次神，搞的老师教起课来也没什么激情，于是早早地就放余肖路回家。
余肖路没有直接回家，他在自家附近的公园转了一圈，蹂躏了一番黄秃秃的小草。余肖路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失恋了又不能找谁去诉苦。正常人如果听到自己是被一个男生给甩了的话，估计会吓一大跳，并从此和余肖路拉开距离。余肖路坐在秋千上，正苦苦的思索，自己究竟是哪里恶心了。这个问题在余肖路的脑海里从昨晚一直纠缠到今早，喧嚣着要一个答案。
但余肖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他放弃了，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回了家。他决定星期一要和徐晨好好的谈一谈。梦里梦到的事情还是给了余肖路一定的勇气。余肖路对自己安慰道：也许徐晨也是喜欢我的，他只是没有察觉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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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的周一。余肖路心里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教室。为了和徐晨的谈话，他几乎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日来排练。余肖路一走进教室，就下意识地往徐晨所坐的位置上看去。徐晨正在和一个女生调笑，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后门走进来教室的余肖路。
余肖路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因为徐晨的一句话难受了整整一个周末，到现在都心神不宁，可徐晨看上去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笑容依旧明媚灿烂，点燃了空气中教室里死气沉沉的分子。上课铃声响起，学生开始安静的早自习。余肖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徐晨讲话，直到中午吃饭时，徐晨托着金属餐盘从余肖路身边路过。余肖路连忙抓住了徐晨的手腕，“徐晨，能和你谈谈吗？”
徐晨似乎早已预料余肖路会这么说一般，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好啊。不过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就成。”
“去走廊说吧。”余肖路实在没有心情在闹哄哄的教室里和徐晨谈话。余肖路的同桌有些担心地从餐盘里抬起头，看了眼徐晨后又马上低下头去。向来喜欢出现在‘犯罪现场’做直播报道的她，脑中正盘算着班上最新的八卦。
徐晨的嘴角向右扬了扬，“好啊。你的那点事确实要遮掩一下。”
余肖路紧抿着嘴唇，没说什么，但他对今天的和徐晨的交谈已经不报什么希望。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纵使直到自己的死期将至，却还是奋不顾身地扑向那炙热的火花。余肖路进教室前心里已经凉了一半，待和徐晨在走廊谈过话后，他的心就彻底麻木。
徐晨靠着走廊的窗台，一脸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事，你说吧。我时间可珍贵的很。”
“徐晨……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恶心了？”余肖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徐晨的神情。徐晨听后一愣，肘在下巴的手掌僵硬地停滞在空中，他没有回过头回答余肖路的问题，反而是转过身，看着操场上正欢快地踢着足球的低年级生。
余肖路见徐晨没有回答，心里一喜，继续说道，“你觉得我哪里恶心，我可以改……”
徐晨终于回过了头，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使人变得格外的慵懒，徐晨做了一个伸展动作，然后没心没肺地说道，“那难度可太大了。因为你全身上下都那么恶心。”
余肖路身子又是一颤，瞳孔在瞬间扩大，仿佛他正面临着一个城市的塌陷一般。瞳孔倒映出徐晨似笑非笑的面孔，清澈的瞳仁一点点被难过、失望和不可置信所吞没。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余肖路默默地说道，他声音很小，听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徐晨咬了咬牙，像是心事被说中了一般恼羞成怒起来，他在走廊里大叫道，“谁说我喜欢你！我喜欢女生！我只喜欢女生！”
“你骗人！你亲口对我说过你喜欢男人的！”余肖路不知不觉地把声音调高。当年就是因为徐晨把这件事告诉了余肖路，才使得余肖路对徐晨逐渐的变质。也就是说，如果不知道徐晨是同性恋的话，余肖路也不会出现要和徐晨在一起的念头。
“谁和你这个变态一样喜欢男人？”徐晨矢口否认，他被余肖路弄得火冒三丈，尤其是被走廊里看热闹的学生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激怒，“我什么时候对你说我喜欢男人了？你在做白日梦么？”
余肖路猛然间想起这个时代的徐晨很可能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性向和别人不同。才十五岁，这方面的事他们的接触还太少，都还处于朦朦胧胧的阶段。余肖路马上就道歉，“对不起，是我搞错了。”可他这时道歉，却把事情瞄得更黑。
看热闹的同学基本上都是被徐晨那句大吼‘我喜欢女生’给吸引过来的。在他们眼里，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徐晨曾对余肖路承认过自己是个同性恋，现在这事被余肖路重新提起，徐晨却否认。并采取恐吓和侮辱的方式，迫使余肖路闭嘴。
余肖路虽然成绩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也没有大家印象中的那么乖，但之前几年的乖宝宝形象也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大家自然是相信他多于相信徐晨。余肖路的同桌更是恨不得哪个大喇叭在走廊里喊起来了，“徐晨是个同性恋，男同胞们要小心啦~！”
而徐晨马上就把这一切都归到了余肖路的头上，他觉得余肖路从一开始就是在设计他，整个事件都是个阴谋，为了报复他星期五对余肖路说的那句‘你他妈真恶心’。徐晨在走廊里愤愤地大吼，“你才同性恋呢，真正的同性恋就站在这好不好！”说着他就伸手指向余肖路。
可惜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大家都是笑笑，继续趴在窗口看戏。余肖路也急了，他大声地喊着，“这是个误会，徐晨他真的不是……”可也没有人听他的。甚至还有品行恶劣的人起哄道，“婊子养的孩子果然不同凡响啊。亲一个啊，亲一个！你看他俩多有夫妻相！”
徐晨脸猛地一沉，二话不说轮了一拳给那起哄的男生，直奔那男生的门面。那男生不是别人，就是以前和徐晨有点小过节的人。他挨了徐晨的一拳后愣了数秒然后愤怒地骂了一句‘我X你妈’，拳头也跟着徐晨你来我往，双方打得不可开胶。余肖路只觉得腾云驾雾，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痛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心平气和的交谈最后居然会发展成这样的闹剧。
徐晨发起狠来简直比野兽还要有爆发力，他几个拳头就把之前挑衅的男生打得找不到北，甚至把那男生的鼻子都打出了血，深红色的血液落在衣服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看上去很是吓人。见到血后，围观的人就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胆小的女生捂着脸却顺着手指缝观察着战况，好斗的男生则跃跃欲试，多数人只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打斗现场。只有一小部分的人还清醒着，他们飞快地跑去老师办公室打小报告。
“初三X班打架了！”
“真的真的？快点去看热闹……”
男生已经被徐晨打倒在地，可徐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拳头和脚毫无章法地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余肖路觉得再这么打下去肯定会出事。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被老师抓到了，请家长都是客气的，有时能直接让学生辍学。尤其是这场打斗还是徐晨先动手的，虽然是男生挑衅在先，但是现在那男生打倒在地鲜血直流的惨样，怎么看都像是受害者。
“别打了！”余肖路只能出手阻止徐晨。徐晨好像已经疯了一样，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他见余肖路来阻拦他，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干脆转移目标拳头向余肖路打来。盛怒下的人，力气比平时要大了许多。所幸余肖路的综合身体素质比徐晨要好很多，小时候练过一阵武术，每天早上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也不是白练的。他几下子就擒住了徐晨的双手，折在徐晨的背后，然后安抚道，“冷静一下，你这么打他会出事的。”
“出事？我恨不得能出点事！”徐晨奋力地挣扎着，可他还是没有扭出余肖路的双手。
余肖路心想此地不宜久留，等会老师就要来了，看到这样子徐晨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很严肃地看着徐晨，用着只有他和徐晨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想被辍学吗？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吗？不想的话就乖乖听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重生ＰＡＲＴ １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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