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重生ＰＡＲＴ １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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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肖路对林默挥了挥手，然后拽起耗子的胳膊，低声地问道，“耗子兄，林默他……是不是不会说话？”
“嗯。”耗子轻轻地点头，“不过你可千万别在JAY面前这么说，JAY最讨厌别人把林默是个哑巴这事挂在嘴上。咳，虽然这是事实啦。对了，你不是林默介绍来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余肖路在这之前虽然疑惑过很多次，但被确切地告知林默真的不会说话时，他心底还是卷起了一阵不小的旋风。他的目光不由得随着林默瘦弱的身影移动，毫无意识地说道，“真是……好可惜。”
“对啊。是挺可惜的。”耗子难得也沉默了一会，“林默可是我们队的二把手。他的乐感和基础功，除了JAY之外没有人比他厉害了。”
喧杂的音乐从音响里流动了出来，切断了余肖路和耗子之间的对话。地板上共有九人，他们分成了三组，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中间聚集五个人。左边的三人将姿势固定在一点，他们的头深深地埋在地板上，半跪在地。中间和右边的人则背对着余肖路。然后JAY数起了拍子，左边的人随着牌子慢慢地扭动起身躯，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动作，像是吸血鬼从墓地里翻出一般僵硬。
JAY马上喊停，开始指点那左边的三人如果按照音乐的节奏抬头，并让他们练习做全身的WAVE。
余肖路看着他们在地板上滑动出一个个新奇帅气的姿势，心里很是羡慕。他开始对着做起了镜子做起了仰卧起坐，一百个一组，他一共做了五组，一边做一边看着林默他们练习舞步。虽然大部分时间，他的目光都停留在林默一个人身上。
在余肖路的观念里，残疾人都应该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别人去服侍的，就算偶尔发发脾气也情有可原。可像林默这样特殊的残疾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应该说，林默本身就很特殊了，这和他身体健全或是残疾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哑巴跳街舞并不必正常人差。在看完林默的个人舞蹈后，余肖路对林默更加的敬佩。林默跳舞时有一种吸引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千个人同时跳舞，你也能一眼就把他看找出来。他卡点总是那么精准，就好像和音乐融入到了一起，身子的任何部位都灵活得像是能拆下来重组。
“你体力可真棒……”耗子有些无语地看着一口气做了五组仰卧起坐，又开始做起俯卧撑的余肖路。
“小时候练过点武术。”余肖路露齿一笑，他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前额，然后继续在心里默数起来。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在同一时刻，徐晨家里奏响饱满的音律。徐晨骨节分明的五指轻压在键盘上，另一只手叠交了起来。他无意识地奏起了自创的曲子，五指飞快的滑过乳白色的琴键，头微微地侧过，看着窗口悬挂的风铃。此刻，他的心底却被钢琴的主人所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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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余肖路在街舞队的排练彻底结束，林默换回衬衫毛衣后，用手机给林默发了条短信。余肖路其实离林默只有三步之遥，但他却没开口去询问林默。主要是余肖路这时觉得如果用语言来和林默交流的话，对林默太不公平了。林默不能说话，余肖路决定以后也不对林默说话。他想这样或多或少能让林默得到一些安慰。
林默看着手机屏幕，彩色的手机屏幕将一层层蓝光笼罩在林默的脸上，使他的下巴显得格外尖瘦。外面天空已经全黑，大学里的路灯接二连三的，一盏盏地点亮。耗子拍了拍余肖路的肩膀，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ＪＡＹ会送我回去’林默的手指在手机的迷你键盘上飞速地掠过。他有些迟疑地看着余肖路。余肖路没有露出明显的失望或释然的表情，他在路灯下微微地一笑，脸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沐浴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好像被打了特效的大头贴一样。
林默抿了抿嘴，五根手指再次跳跃了起来，‘但是，谢谢你。……这次没有让你学会什么，很抱歉。街舞一开始都是基本功。你以后还会来吗？’
余肖路点头，开始慢吞吞地打起字来。林默似乎有些不耐烦，马上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说话，我听得懂’
ＪＡＹ却在这时从‘死过人’的寝室里走了出来。他用一把大锁锁上了前门，小跑到林默和余肖路的身边，态度亲昵地抓住了林默还没来得及系上的围巾，絮絮叨叨道，“林默，你冷不冷？刚刚出了那么多汗，你穿这么少就跑出来，小心要感冒。我把大衣给你吧。”说着ＪＡＹ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毛绒大衣，将林默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林默身子僵了一下，眉毛轻皱，轻轻地摇了摇头。可ＪＡＹ不由分说地把大衣套到了林默的身上，两只手也摸到了林默的腰侧，帮他系紧拉链。余肖路敏感地发现林默和ＪＡＹ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ＪＡＹ很有可能在追求林默，或者是林默的ＢＦ，但显然林默此时对ＪＡＹ的动作有些反感。余肖路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保持沉默。他觉得自己和林默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随意插手干涉林默的私事。
于是余肖路和林默他们在路灯下挥别。ＪＡＹ一边为林默系围巾时，一边对余肖路说着，“回去多做力量练习。尤其是胯部和腰部，把基础功打好了再说。我是不能允许抱着三分热情的人加入我们舞队的。还有，你不用每次排练都来，每周五来一次就够了。”
“知道了。”余肖路对林默挥了挥手，然后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慢慢地走出了校园。没过多久，余妈妈就打来了一个个的电话，质问余肖路去了哪里。余肖路用很飘渺的声音回答，“我在追忆过去美好时光，思考着人为什么要活着这种千古年来受哲学家们高度关注的课题。”
余妈妈马上慌了神，直催促余肖路回家，也忘记追问余肖路到底去做了什么。
余肖路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头上顶着毛巾，疲惫不堪地躺回了床头。五百个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果然还是让人吃不消。余肖路苦笑了一下，伸手摸向床头，将音乐盒的弦转到最大档，听着音乐安静入眠。这已经成为余肖路的一个习惯。不停重复着的音乐旋律，总是能把余肖路杂乱的思绪安抚下来。他用浅红色的脸颊贴上八音盒冰冷的外表，小声地自言自语，“晚安。”
从那天之后，余肖路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半个小时，做两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男，余肖路刚开始时，有好几次都快要放弃。不过在坚持了一个星期后，他逐渐的形成了习惯。原本用二十多分钟才能做完的练习，现在只要一半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有时余肖路做完后，甚至连汗都不会流一滴，不仅如此，他还觉得神清气爽，连上课时都格外的有精神。
余妈妈给余肖路联系了新的家教。价格不菲，但确实很有效。余肖路在家教的集中教学下，成绩很快就升了上来。余肖路的家教一个劲地夸余肖路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通，举一反三。余妈妈则欣喜不已，直说自己的孩子还有救。余肖路听后只是笑笑，心想这些知识自己早就学过了，现在重学一遍自然是比平常人快些。
余肖路在学校里的表现让老师们大跌眼镜。他们眼里的乖乖生，在课上除了举手发言外从来不会乱讲话的余肖路，性格居然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虽然表面上余肖路对老师还是很尊敬，但不会像以前那样言听必从了。之前的余肖路就好像是没有自主能力的木偶，而现在的他却拥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知道哪些是对他有利的，哪些是无用的。老师自然是失望的，一个把自己的话信奉成圣经的学生忽然间变成了无法掌控的人，他们只能悻悻的把余肖路的这一系列改变归到‘家庭变故’的身上。
又是一个躁动的星期五下午。即将到来的周末让初三的学生们糜烂的精神为之一振，开始探讨起最近电影院里出了什么新的电影。自习课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探讨课，伏在桌案上的地理课老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那道铃声。余肖路把手上的作业做完了，开始预习起明天的课程。没过一会，第六节课的最后铃声在校园里奏响。余肖路站起身，把眼镜摘下放到了眼镜盒里，开始收拾书本。他的同桌轻轻敲了敲桌面，小声地说道，“余肖路，徐晨让你放学后去找他。”
徐晨那时候已经不坐在余肖路的身后。因为余肖路的成绩下降，原本靠着暖气的‘好位置’也被后来居上的人取代。余肖路翻着书页的手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他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小心。徐晨他家庭背景可乱了，说不准他为什么要找你。”同桌挤眉弄眼地说道。余肖路的新同桌是典型的没有八卦就活不下去的人，在分班后的一个月里，她就把班里所有人的家庭背景和性格爱好调查的一清二楚，并乐此不疲。徐晨出自于一个离异的家庭背景，母亲从事的工作有些难以启齿。余肖路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些，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徐晨的种种刁难格外的容忍。可班上的同学有很多还不知道这内幕，他们只觉得徐晨很难相处，性格多变，平时简直拽到了天上。
“嘿，你们说的是那个徐晨？他家庭背景怎么了？就他那性格，你说他是某某富商的私生子我都相信。”坐在余肖路后面的男生也插话进来。他的声音就像是被装上了巨型扩音器一般，在人来人往的教室里回响着。其实他平时说话声音并不大，这次是故意给徐晨难看才把嗓门调高。他和徐晨私下里有点小过节，平时又看徐晨高高在上的态度不爽，所以自然不会放过折辱徐晨的机会。
在余肖路来得及阻止之前，他的同桌像是遇见了知己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错了错了，你别看徐晨平时拽拽的样子，其实他老妈是个……”她忽然睁大了眼睛，错愕的表情停留在脸上，就好像一面扭曲的拼图。余肖路连忙回过头，只见徐晨正双手抱肩，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余肖路的同桌。一时间气氛诡秘至极，不少听热闹的人害怕自己也被殃及其中，慌忙拎起书包溜之大吉。就连刚刚充当扩音器的男生，也见好就收，从教室的后门跑了出去。
徐晨偏着头，他嘴角的笑容看在心虚的同桌眼里，显得格外的不怀好意。同桌缩了缩身子，把隔在她和徐晨之间的余肖路当成了挡箭牌一般，唯唯诺诺地小声说道，“徐晨，那个，我刚刚是随便说着玩的，你不要当真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重生ＰＡＲＴ １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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