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重生ＰＡＲＴ 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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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好像变笨了。”余肖路趴在大厅的柏木门上，面色平静地说道。他把学校里最近做过的模拟考卷子抛了出来，差不多有三厘米那么厚，它们砸在地板上，鲜红的叉子布满了卷面。余妈妈那时正在用黄花鸡蛋做着面膜，满脸都贴着黄瓜片和鸡蛋清。她乍一听到时还以为余肖路在开玩笑，甚是肉麻地说了一句，“对啊，路路永远都是妈妈的小笨蛋。”
“妈……”余肖路揪了揪自己的脸角，努力挤出了个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的成绩真的下滑了很多。”
余妈妈一听到‘成绩下滑’这词后，马上就认真了起来。她坐起身，拾起了地上的卷子，几个黄瓜片掉到了地上和她的衣服上，她却恍若未觉，“天啊，天啊……我的小祖宗啊。”
余肖路觉得自己妈妈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悲伤逆流成河’来形容，他清了清喉咙，决定快刀斩乱麻，“妈，我最近学不进去，记忆力后退，老师说什么我第二秒就给忘了……妈，你说我是不是要变成白痴了？”
“不会的，不会的！可能是营养没跟上，妈今晚就给你煮鸡汤吃。”余妈妈手忙脚乱地将卷子扔到一边，她拒绝去看那些鲜红的数字。以前余肖路拿个99分，余妈妈都会露出不满意的表情，可现在余肖路的分数……实在是惨不忍睹。
“妈，别难过了……天才儿童总有一天要变成正常人的。”余肖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故意地将脸压低，装出颓废的样子，“妈，你不要为我的学习费心了。听天由命吧。”
“这怎么行！”余妈妈愤怒地睁大眼，“你把你养这么大，从小就英才教学，你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了……这不可能。听妈话，这有可能是你的错觉，睡几觉你的聪明劲就回来了。”
余肖路心想这想法实在太不现实，可表面上却作出乖乖的样子，“嗯。”
余妈妈马上给余肖路的老师们挨个打了电话。虚荣心作祟，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孩子在几天内变傻了，她只是编了个谎话，说余肖路家里出了点事，余肖路因此而受了刺激，学习成绩也上下浮动起来，还让老师多多包涵。
余肖路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觉得如果自己成绩转变的太快、太突然的话，很快大人们都会察觉出不对劲。而他又不想让老师成天找他去谈话，把‘为什么你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这个问题反复问上个百来遍。现在由他妈妈出场，解决了所有问题。余肖路满意地笑了笑。陈紫紫则满脸疑惑地看着余肖路，童言无忌地问道，“小路哥哥，你真的变傻了吗？”
“这个嘛，人有的时候太聪明了也没用，还不如傻一点。”余肖路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把玩了一会，然后站起身，“紫紫，哥哥出去有点事，你在家里乖乖听话。”
余妈妈还在伤感之中，暂时没有时间去管余肖路的去向，她忙着上网查找各种相关的资料，有关‘天才忽然变普通人’这方面的信息。余肖路踏上帆布鞋，穿着宽松的运动裤，急急地走出了门。他和林默在手机上约好了，今天下午放学后在罗斯福大厦前碰面，然后由林默带领余肖路去上街舞课的地方。
余肖路比提约好的时间六点半还提前了十分钟，就到达了罗斯福大厦的门口。可林默居然比他还要早。林默头上的鸭嘴帽仍然压得很低，他的双手插在兜里，身后是仰起头才都看不到顶的罗斯福大厦。他穿得有些单薄，一件宽大的灰色风衣衣角翩翩欲飞，身后背着一个大的旅行包，仿佛随时都准备好去流浪一样。余肖路看到林默后，有些惊讶地小跑了一步，在离着林默还有有几米距离远时，余肖路伸手挥了挥，“SORRY，我好像耍大牌了。是我记错了时间吧……那个，你没有等很久吧？”
林默见到余肖路后，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林默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不算明显的小虎牙，小巧而洁白。微笑沿着林默的嘴角一路伸延到余肖路冰冷的手指尖，让余肖路感到莫名的暖和了起来。林默摇了摇头，很自然地牵起余肖路的手，过了马路。……就好像母鸡妈妈把小母鸡围护到自己身后一样自然。
余肖路被自己所想到的比喻给雷到了，他连忙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跟着林默的步伐穿过马路。由于是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车很多，不讲究的司机也很多，即使踩着人行横道的绿灯过也有一定的危险。在一阵阵的鸣笛声中，余肖路和林默终于横穿了那条足有二十多米宽的马路。余肖路赫然间发现林默的手腕很细……比徐晨的手腕还要细。就好像电视镜头出镜率颇高的，非洲营养不良儿童一样。
“林默，你怎么这么瘦？”余肖路无心地问了一句。
林默只是微笑，随后讪讪地抽回了拉着余肖路的手腕。他指了指前方的一所大学，示意余肖路跟上。余肖路疑惑了一会，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听到林默说过一句话。一开始他还能骗自己说林默是个不喜欢说话、惜字如金的人。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余肖路张了张嘴，心里的疑惑呼之欲出，可被他硬生生地给吞回了喉咙。他总不能直接问：“林默，你是不是哑巴？”这简直太无厘头了。余肖路于是决定保持沉默……在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问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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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对这所大学的构造和设施非常清楚。他带着余肖路横冲直撞，走过堆满了落叶的小路，和无数个穿着便服的大学生擦肩而过。偶尔有人会扬手和林默打招呼，林默都是回以灿烂的微笑，他淡红色的嘴唇从来没有启开。
余肖路和林默越走越偏远，他们停脚在一所两层楼高的，类似寝室的楼房前。这个角落像是被大部分人遗忘了一般，地上的落叶比别处都要厚出一叠。它们没有被扫起来，而是随着秋风，肆意地飞在空中。余肖路觉得心里发毛，跟紧了林默的步伐。
林默推开了生锈的大门，踏上了三阶不高不低，刚好能绊倒粗心大意的人的台阶。走上台阶后第一个所见到的就是传达室，不过那里只点着一盏小台灯，没有人在里面。余肖路虽然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但其实还是个远近闻名的胆小鬼，他受不了般地抓住了林默的手，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林，林默，你确定我们没走错地方？”
林默轻按了一下余肖路的手，像是在安抚余肖路一般，给予他肯定。他们随后踏上了一条漆黑的走廊，走廊灯没开，林默却没有丝毫迟疑地向前走着，余肖路只能紧跟在林默的身后，生怕一个转身就把林默跟丢。也不知走了多久，余肖路忽然听到了暴劲的音乐声，节律很快的音乐鼓点回响在这条长长的走廊里。林默推开了一扇门，米黄色的灯光瞬间从里面倾泻而出。这是一间类似体操房一样的房间，四面全是镜子，深黄色的地板看上去干净光滑。有四个大学生模样，穿着同样款式T恤衫的人正在做着地板动作。另外几个则做着伸展运动，还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切换音乐。
“林默，你来了！”本来在地板上做着托马斯的男生，马上站起了身，满脸欣喜地看向林默，当发现林默身后的余肖路时，他的笑容马上顿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他有基础吗？”
林默眨了眨眼，转头向余肖路，似乎是希望他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余肖路连忙摇头道，“我没有基础，但是我有一腔热血，啊哈哈。嗯……玩过几年跳舞机，不知这个算不算。”
“跳舞机和街舞差得可远着呢。你可以是个跳舞机的高手，但是在街舞上仍旧是个菜鸟。”那男生皱了皱眉，有些不友好地说道，“我们最近正在编排团队的舞步，可能没时间教你入门的技术了，不过你可以在一边看着我们跳……记得回家多做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等把力量练出来了才能做更难的动作。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分组练习！林默你先去换衣服。”
林默看了看余肖路，然后拎着身后的大旅行包走去了更衣室。余肖路坐到了一边的板凳上，好奇地打量着地板上做着不同舞步的大学生。过了一会，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也加入了他，坐上了余肖路身旁的木板凳。那男生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对着余肖路笑了笑，面目虽然狰狞，但还是让人感到了他的友好，“你是新来的？”
“嗯。”余肖路连忙回应道，“你也是？”
“啊不不不，我是这群人的‘经济人’。”那男生挤眉弄眼道，“我叫子豪……你也可以叫我耗子。”
“耗子兄，你们这里不是教街舞的吗？怎么连经纪人都出来了？”余肖路也开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室内的温度比较暖，他早已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子豪，以后我们就叫他耗子了，施施然地摇了摇头，“错了，我们这是学校自愿组织起来的街舞队，没有什么利益可言。你看，那个看上去很拽很拽的，就是我们队长，JAY。”他伸手指向刚刚和余肖路对话的男孩。
余肖路点头附议，“确实很拽。连名字都这么拽。”
“呵呵，他人虽然凶，但是技术也是我们这最棒的。而且，嘿嘿，他平时对林默可好了。”耗子眨着豆大的小眼睛，逐一地为余肖路介绍着在地板上做着各种地板动作的男生，“我们本来还有几个女生跳街舞的，但她们不和我们一起跳，这个场地一三五归我们，二四六是她们的。”
余肖路跟着好奇问道，“你们是怎么租到这场地的？”
“嘿嘿，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耗子故意吊起了余肖路的胃口，装腔作势了半天。可余肖路很不给面子地把视线从耗子身上移开，落到了队长JAY的身上。JAY正在指导一个男生托马斯，不停地说着‘你的支撑点不对’之类的话语。耗子有些气馁地拽过余肖路的矿泉水瓶，“告诉你啦，其实这栋楼里……死过人。”
余肖路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他神经紧张地转过身，打量着四周的镜面，额头的青筋隐隐地突起着。
耗子哈哈怪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放心啦，虽然这里死过人，但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某位前辈因为承受不住失恋的打击，在楼顶上自杀了。然后就人放出消息，说这栋楼里闹鬼，于是就没人愿意再用这个彩排室了。呵呵，我们嘛，就捡了个便宜。”
“……你们几个还真是胆大。”余肖路缩了缩身子。难怪他在走廊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原来这里还真的发生过凶案。
“放心放心，我命很硬的，跟在我身边不会有问题。”耗子昂头挺胸地正说着，更衣室门霍然被打开，穿着宽松大T恤和运动裤的林默走了出来，他没戴帽子和眼镜，脚上穿着白色的球鞋，露在长袖T恤外的一小截手腕白得几乎透明。林默看坐在小板凳上的余肖路时，笑容里带着抹莫名的歉意和毫不做作的纯真。他整个人看上去单纯至极。
余肖路对林默挥了挥手，然后拽起耗子的胳膊，低声地问道，“耗子兄，林默他……是不是不会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重生ＰＡＲＴ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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