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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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他时，不过四五岁。
心动他时，已然八九岁。
那天是寒露，梧桐落了一地，有风拂过，粉茸的梧桐飞了起来。
暖阳洒在陶宇轩的脸上，金灿灿的，她听见眼前少年纯真又羞涩地对她说：
“玉竹，我要你以后嫁给我。”
她装作没听见，耳根红彤彤的。
她记得那天的太阳格外的亮，梧桐格外的粉，亮的她不敢看他，粉的她心动不已……
四月三日，兰陵发了大水。阿娘让我待在屋里，不要乱跑。
宇轩身子不好，也不要乱跑啊。
大水已经涨了一周了。都快到我膝盖了，宇轩比我高大半个头，肯定才淹至他脚踝吧。
阿娘跟阿爹去寻找有没有遗漏的难民。希望大水赶紧走，希望阿爹阿娘安平回来。还有宇轩，要一切安好啊……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去玩了。这么大水，我们的梧桐树肯定要坏死了。
好久没有见到宇轩了。
今天有个小孩饿晕了，躺在我家门口。阿爹阿娘不在，我一个人把他背进来了，宇轩再也不能笑我是娇小姐了。
我听阿娘说你病倒了！我想去看你，可阿娘说她很累，不要让她也担心我。
我问了家里很多婶婶，她们说你已经病了两天了，怕不是……
我不能再这样提心吊胆想着你了，我要去找你！
我被带回来了，水太大了，我摔了一跤，脏兮兮的。阿爹把我训了一顿，叫人看住我，对不起……宇轩。
大水退了！看着我的哥哥也走了。我可以去看看你了！
我去找你了……可是，可是你家里人说你早都走了，去了一个我没听过的地方。
我很沮丧，我想……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不去看你，怪我傻楞楞地被阿爹训了一顿就不敢来找你了。
回家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盯着我，我很害怕。
他们把我逼到巷子里，说要拿我换粮仓，我想叫，但是我的嘴被捂住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被锁在一个坑里。坑里有好多虫子，又冷又湿，我想回家，我想阿娘。
阿轩……你在哪，你是不是生我气，在故意躲我……
晚上的时候，我被吵醒了，有人在外面笑，我听见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话：
“没想到那容夫人年过三十，还风韵留存啊～”
“哈哈哈哈哈哈，是吧，可浪了呢。从前装的一副清高，那个身下样啊，诶呦哟，妙不可哉！”
“你也真是的，这么个妙人多享受几天啊，杀了怪可惜的。”
“不杀了等那容暇来砍我啊！再说，伺候咱兄弟俩是他容家的福分～”
“哈哈哈，说的对！你说大半夜的，那娘们叫那么凶，都没人好奇出来看看这活春宫”！
“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现在跟着张大哥混，才算是明白，当山匪真是逍遥快活，之前真是窝囊死人了。”
”哈哈哈——”
……
我听完了他们的嬉笑。我一整夜都闭不上眼，我望着牢笼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怎么晚上这么黑啊……
我想我的阿娘，想听我阿娘唤我玉儿，想吃我阿娘给我做阳春面，想缠我阿娘给我换发髻，想抱抱……抱抱我的阿娘……
阿娘是不是特别怨我乱跑。
阿娘，你是不是怕死了啊……
为什么我不听话，为什么我叫你担心，为什么你那么累了，玉儿还不懂事。
为什么阿爹还没有回来，为什么陶叔叔的兵马还没有杀光这群山匪？
为什么你百般对他们好，他们就这么对你？
为什么你累的觉都睡不了，他们却能睡的这么死？
阿娘……你在哪啊阿娘……阿爹怎么还没救我……
玉儿好想你们啊……
我的头好沉，眼睛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阿娘来找我了。
我感觉有东西爬到我腿上了。
我被人拎起来了。他们骂我是小贱人，我听出了他的声音。
我咬了他，死死地咬着，我感觉有鞭子抽在我身上，火辣辣的，但我一点都不疼。
有人在踹我，我死都不松口，嘴里很咸，我看不清地面，有东西模糊了我的视线。
头好晕，我又回到坑里了。外面很吵。
为什么还没死掉。
我又醒了，我听到一堆人在惨叫。有很多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想站起来看看外面，但我又没了知觉。
怎么了？为什么有人在哭啊。
眼盲？谁啊。
是我啊……
是陶夫人吗，听起来好伤心啊。陶叔叔也在啊，那我阿爹呢？
阿爹也死了啊……
那我怎么办啊，我怎么还好端端地活着啊。
我要去哪啊……
陶老爷收养了我，我眼盲无能，实在是没什么能报答他们的。但还是要做点什么。
有些顽皮的小孩拿石子扔我。
宇轩回来了！
不能叫宇轩了……我这么一个烂人，该叫少爷了。
少爷向我解释。
原来他生病了很久还没好，被送到姑母那儿看病了，不是生我气。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少爷跟我……缘分已经尽了。
少爷一直陪着我，他一直在我旁边说话。
他说他姑母家对他很好，但他就是不开心。
回来之后，总觉得老爷跟他疏离了不少，他很寂寞。
今天被人当面说我晦气了，我以为他们只会小声地骂我。
阿爹当时训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明明才多久，却记不清了。
少爷帮我骂了回去，两个人要打起来了，怎么办！
少爷让我帮他擦药，但是我看不见什么都做了……
少爷一定要让我去擦，我没办法。
我的手被他握住不放，我听到我的心在扑通、扑通——
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少爷一直在说着大胆的话，我不敢说话，我很害怕，我怕陶夫人不同意，我怕我配不上他……
少爷抱住了我，我不小心哭了，哭的太大声了。我很委屈，我告诉阿轩，我们的梧桐树死了，早都死掉了……
陶夫人很高兴我跟宇轩。
宇轩带我去河边玩了，河水冰冰凉的，很舒服。还拉着我去逛集市，集市很多人，但宇轩一直牵着我。宇轩跟我讲月亮好大好圆，我笑他好蠢啊。
宇轩亲了我，很软，很热，我不敢动，手也不知道怎么放，要傻掉了。
他捧着我的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他，就揪着他衣服不吭声。
他紧紧地抱着我，我听到他的胸口跳的很快，我的手环上他的腰，他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这么宽了啊。
我好幸福。
我喜欢他，我喜欢宇轩，我想嫁给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