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少年》玛犸曳

12、食言

　　梅驰和林舒可从电影院下来。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但是行人没有减少反倒还多了起来。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怎么回？”
　　梅驰被她突然的问题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你家你不知道怎么回？”
　　“你家啊！你不是说怕我没车了回不去去你家吗？”
　　林舒可说这话的时候脸红心不跳还底气十足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虚的不成样子。
　　“噢噢。”
　　梅驰真是关键时刻就傻了，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过年期间，班车都下班的早。从平常的早八晚六改到了早十晚五。所以林舒可是没班车回去了。但是县城里公交还是有的。
　　他们两肩并着肩诶着向外面走去。路上行人偶尔有看他们一眼的到也不至于引起关注，就算人漂亮，就算看着年纪小，但路上行人匆匆，谁又会多关注呢？
　　公交站台上挂起了冷风，吹进梅驰的脖子里害得他一哆嗦。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有雨落下，抬头看向天空。原来是又飘起了小雪。很小的雪花悠然自得的飘着，即使它们最先落下的会被车轮碾压，会被融化，也义无反顾的就像慷慨赴死般。
　　梅驰走到林舒可面前抬起双手向她脑后伸去，拿起了林舒可的帽子给她戴好，梅驰看着她笑了笑。
　　林舒可看见梅驰的笑容白了他一眼。
　　“还以为你要干嘛，吓我一跳。”
　　梅驰脸上还是带着笑，目光从她的脸上回到了公交车来的路上。
　　“车来了！你先上去。”
　　林舒可在公交上看着窗外。街上的路灯已经开启，车流量不算太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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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舒可先对梅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没听见林舒可说话对方就传来了声音。
　　“你回来了没有啊？”
　　“还没呢爸，我玩过头了，现在已经没车了。我今天打算睡同学家了，不用担心我，我明天就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啊。”
　　“没事的没事的。”
　　“好。”
　　“那就这样啊，我挂了，拜拜。”
　　“拜拜。”
　　嘟嘟嘟。
　　梅驰一直听着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在想回去了要怎么跟自己的爸妈说。林舒可见他不说话也就继续像他一样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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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同学今天没车回不去了。然后我就把她带回来睡一晚不要紧吧？”
　　才到院子还没进门梅驰看见大门是开着的就扯着嗓子对着里面喊。
　　“没事没事。带同学回来好啊。”
　　里面传出了妈妈的声音顺带着脚步声出来迎接自己的宝贝儿子。
　　结果老妈一出来看着梅驰旁边的人顿时就傻眼了。怎么是个女生？并且自家的好大儿和对方手上都拿的有玫瑰。不过没关系，老妈多大的人了，啥场面没见过？（这场面还真没见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招呼着说。
　　“快进来啊，快进来。儿啊，这位是你同学吧？”
　　但是老妈的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在试探着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的，我同桌。”
　　“阿姨好，我叫林舒可。是梅驰的同桌。今天玩过头了一下没回去的班车了。然后来留宿一晚，我不会添麻烦的，希望阿姨不要介意～”
　　林舒可又开始走人美声甜这条路了。不由得让梅驰腹诽她。
　　“你正常点。我害怕。”
　　梅驰对着林舒可翻白眼。
　　“你怎么说话呢。”
　　老妈教训了梅驰一顿还牵着林舒可的手往里走着乐呵呵的说。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客，哎呀，你长得好乖哦。”
　　“哈哈哈，哪里有，看阿姨现在都这么漂亮，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位大美人吧？”
　　“哎呀，你说话真好听。”
　　几句话之间老妈就乐开了花一样。让被甩在身后的梅驰一阵无语。她们两个这就忘记自己了！
　　呵，女人。
　　刚刚进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爸也看见了林舒可，眼神打量着他。
　　“叔叔好～”
　　林舒了继续乖巧着问好。
　　“嗯。随便坐。”
　　老爸只回了林舒可一句话并指了一下沙发。
　　看来梅驰说话这方面是随了他老爸啊，林舒可这么想着。
　　吃晚饭的时候梅驰父母一直让林舒可多吃菜多吃菜，还在不停的打量着她。
　　老爸老妈这个行为没有让林舒可不好意思反到让梅驰先不好意思了。
　　“我说，你们能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吗？”
　　老爸只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深深地看了梅驰一眼，看的梅驰直发毛。而老妈就不同了。
　　“诶，说什么呢？我们是关心舒可。多吃点怎么了。是吧？舒可。”
　　说完老妈还要反问林舒可。关键是林舒可还附和是啊是啊。
　　两人统一战线直接让梅驰闭上了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
　　吃完饭后梅驰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看着林舒可。
　　“诶，我们出去走走吧？消消食。”
　　在他两出去了老妈又开始八卦问着老爸。
　　“你说他两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你怎么不认为他们是对象？”
　　“你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老妈听见这句，恍然大悟。对啊！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
　　“情人节快乐！”
　　老爸像是变戏法的从身后摸出来了一束红玫瑰双手握着送到老妈面前。
　　“都老夫老妻了还搞得这么浪漫。真是浪费钱。”
　　虽然老妈这样说着，但也不阻止她一脸阳光灿烂的接过了这束玫瑰花。
　　路上她两漫无目的的随意走在小路上，好几米才一个的路灯昏暗的点亮着黑暗。这边全是二层小洋房，路上行人车都不多，挺安静的。
　　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梅驰终于先开口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我早就觉得你想对我说什么，我感觉你今天都是欲言又止的。”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你会失望或者生气。”
　　“嗯？什么事。”
　　林舒可疑惑。
　　梅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欲言又止开不了口。
　　“我。要转学了。”
　　林舒可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梅驰，梅驰也停了下来。
　　久久未语。本来天就黑了，只有不太明亮的路灯照着。现在两人又都不说话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还是远处飘来的两三声狗吠和小孩子玩烟花的爆炸声打破了宁静。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林舒可有些难以置信，追问着梅驰。
　　“我。我。虽然我们高中不能在一起了，但是还能考同一所大学。不是吗？”
　　梅驰有点想搪塞过去，说话都结结巴巴。
　　“这不一样！”
　　林舒可生气了。她大声的否定着梅驰说的话。
　　“我们说好的是一直在一起的！你不可以就这样子。”
　　梅驰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小声的说着话，他不想林舒可生气。
　　“你看天上的月亮: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是下一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林舒可不服气。
　　“可是苏轼也说了，但愿。是但愿啊！”
　　“你不能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林舒可几乎是带着哭腔了。
　　梅驰不知道林舒可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就算他们的关系很好，倒也不至于这样吧？他自己这么认为。
　　“为什么不可以啊？我们还可以考同一所大学的啊？”
　　“这不一样，这真的不一样！”
　　呜呜嗯，慢慢传出了哭的声音。
　　梅驰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他也很怕女孩子在他面前哭。
　　“你别哭你别哭。”
　　他一边要她别哭一边捧着林舒可的脸给她擦着眼泪。他不晓得该怎么安慰。
　　结果就是林舒可在他的安慰下哭的更大声，真是一言难尽。
　　“我喜欢你啊！”
　　林舒可这话边哭边说着，她的身体在抽动，低着头。这是她对梅驰问她为什么不可以的回答。
　　“你别哭你别哭，我真的，哎，求你了。”
　　但是现在怎么可能因为梅驰两句你别哭就不哭的啊？
　　梅驰现在焦急的很，他真的不晓得怎么处理这种事。他只能一直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林舒可脸上的眼泪。他听到了林舒可的那句我喜欢你，但是他不敢回复这句话。他知道，这次她没开玩笑，她说的是真的。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好，或者什么都不说才是对的。
　　不晓得哭了多久，梅驰横下心，直接拉住林舒可一只手臂用力把林舒可拉入了自己怀抱中再抱着她也不说话。
　　又不晓得过去了多久，哭声逐渐停止。林舒可垂下的双手抱住梅驰，他僵了一下又马上放松身体。
　　两人在昏暗的路上相拥也没人看见。
　　“能不转学吗？”
　　林舒可小心翼翼试探着的问着梅驰，虽然她现在没有哭了但还是有哽咽的声音。
　　“不行。”
　　梅驰也小心翼翼却坚定的回答着她。
　　“为什么？”
　　“这个不能说。”
　　注定只能又安静下来。
　　“汪。”
　　随着一条狗跑到了梅驰的脚边蹭着梅驰的腿。是他养的土狗，它来叫梅驰回去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梅驰小心的问着林舒可。
　　“嗯。”
　　林舒可在梅驰怀中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了。他回答的那么认真，那么坚定。在这件事上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梅驰牵着林舒可的手，就这样，两人一狗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舒可被拉着手的时候下意识抽了一下，但又想着梅驰拉着的，就任由他牵着。只是她红了脸，灯太暗，他看不清。
　　快到家了两人自然而然的默契松开了手，只是林舒可的脸还是红红的。
　　梅驰突然开口。
　　“对不起。”
　　林舒可向屋子里慢慢走着，没说话。他目光停留在林舒可的后背。
　　“你们这步散的有点久啊，都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外面很冷吧？快进来烤烤火暖暖身子吧。”
　　老妈看着林舒可红着的脸有点诧异。但也没想太多，毕竟回到家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只是怕……他两冷着要他们赶紧进来。
　　“吃的有点多，走得远了些。”梅驰扯着慌瞎说着也进了屋。
　　“舒可，我给你买了新毛巾牙刷这些卫生用品放在卧室了，等会儿你洗漱别忘了拿啊。”
　　老妈认认真真的叮嘱林舒可。
　　“好的，谢谢阿姨～”
　　林舒可在客卧拿东西的时候发现连一次性内衣卫生巾阿姨都给她准备好了，即使阿姨并不知道她需不需要。
　　难怪梅驰一直对别人那么好，他的父母一直待人友爱，自己的后代能不耳濡目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