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英树语

7、第 7 章

　　身后多了一人一狗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徐天云尽管能感受到身侧的触感，却还是时不时转头确认下小孩的存在。

　　到了超市，店员很是亲切的告诉小孩，“小朋友，宠物不能带进去的哦。”还是无情的把他们拦在了入口处，徐天云看着小孩没有撒手的意思，干脆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去，感觉就算问了小孩也不会回答，徐天云放弃自讨没趣，现在为止，想让小孩说话还在靠随机播放。

　　俩人走出门外，小孩俯身把狗放到了地上，拽住了旁边不以为然往前走的徐天云，徐天云回头看着小孩这反应，“灰姑娘扔在外面没事儿吗？”

　　小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点着头。没了刘海的遮挡，和一个无欲无念的小和尚一般，简直惹人爱。

　　徐天云不可思议地笑着，蹲下来摸了摸小灰，“灰姑娘，你一个人能行吗？”

　　然后抬头看了眼小孩，意识到灰姑娘也不会回复他啊，自己这是犯什么傻呢。尴尬的摸了把额头，起身。

　　小孩却拽了他衣袖，“没事儿，丢，不了”小孩声音总是头强尾弱，声音慢慢消下去。

　　但徐天云还是挺意外的，小孩主动回复了他，想一想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好歹小孩是个人，比和狗对话还是希望大点的啊。

　　两个人又走回超市，小孩俩眼放光，但也还是紧贴着徐天云，到了零食货架边，却是寸步不移，小手死拽着徐天云的衣服，盯着地面。

　　徐天云回头，“想要？”

　　小孩没反应，

　　“想要就说，否则就走了。”徐天云满脸笑意，话里却满是严肃。

　　“小孩怯生生抬头看了一眼徐天云，指了指货架上的巧克力。

　　“知道这是什么吗？”徐天云弯下腰来凑近小孩儿，

　　小孩儿点点头，

　　“那这样，你告诉我这个的名字是什么，我就给你买。”徐天云哄骗的口吻有些吊儿郎当。

　　小孩儿的嘴唇翕合，“巧，巧克力。”

　　“呵，乖。”徐天云得逞的摸了把小孩的光头。在货架上拿了两盒，还顺便拿了几包辣条，

　　小孩之后一路跟在徐天云后面盯着他手里的购物框，像是生怕有人偷去一般。

　　出了超市，灰姑娘果然还在原地，徐天云跑过去，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抱起了灰姑娘，“诶呦喂，灰姑娘，你这么惨啊，没王子来拐你啊？”

　　“它，太灰了，长得丑。”小孩儿结巴着说着，把地上的购物袋猛然提起，两手有些费力的拎着。

　　“诶呦，小哑巴要开始变小结，结，结巴了啊，两盒巧克力就把你收买了？”徐天云绕有意味的嘴角一侧上扬。

　　小孩儿没看他，死命盯着狗，徐天云算是读懂了他的暗号，不说话就看狗，没狗就看地面，“得嘞，又变回小哑巴了，灰姑娘，走，回家喽。”

　　徐天云把灰姑娘像抱小孩子一样往天上高高一举，又凑在自己脸边蹭了蹭，闻着心满意足的沐浴露味道，表示很满意，一瓶沐浴露没白糟蹋。

　　到了家，小孩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放，双手背在身后乖巧的等着徐天云行动，把巧克力递给小孩儿的时候，就看着他双手捧过，坐在地上，撕起了包装，徐天云也随手撕开一包辣条啃起来，还拿了一根逗灰姑娘，灰姑娘没动心。

　　小孩儿闻着味道，盯上了徐天云。

　　“想吃？”徐天云晃了晃手里的辣条，

　　小孩舔着着一小块的巧克力，点点头。

　　“那你叫一声哥哥，我就给你。”徐天云像是抓到了小孩儿的开关，总觉得小孩儿就该有小孩儿的样子，如果吃的都不受诱惑，那他就不是小孩儿。

　　果不其然，小孩儿叫了，嘴角边挂着巧克力融化的液体，“哥哥。”

　　徐天云一瞬间耳边听到了幻觉一般的一阵空鸣，心生喜悦，“给，给，给你。”徐天云把一整包辣条塞给他。

　　小孩儿开心的一手辣条，一手巧克力，像拥有了全世界。

　　后来，小孩儿没再说要走，只是在家里也要寸步不移跟着徐天云，晚上就牵着徐天云的一根手指入睡，攥的充血，比手铐都牢靠，早上醒来，徐天云觉得自己那根手指都没知觉了。

　　小孩儿无辜的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我都都被你拽麻了，你说你拽一根，你握着我整个手不行吗？”徐天云抱怨着下床，在要出房门的一刻，小孩儿迅速蹿下来，又成了徐天云的小尾巴。

　　“我去厕所你也跟着啊？”徐天云回头，把小孩儿推到门外，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徐天云看着马桶想起来，昨天小孩儿去厕所，徐天云就站在他旁边，真的是莫名有种老父亲的赶脚。

　　两个人早饭吃过泡面，在沙发边开始大眼瞪小眼，不过都没灰姑娘的眼睛大，还格外有神。

　　“你什么时候才能适应啊？”徐天云一边从书包里拿自己的作业出来，自言自语。

　　小孩儿在逗狗，也没理会。

　　徐天云把自己的语文课本往旁边一推，“小孩儿，你认字儿吗？”

　　“来照着这个读一下。”徐天云指着语文课本的一行字，看小孩儿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把茶几下小孩儿偷偷裹在自己破衣服里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小孩儿见势要上前抢，“你照着读出来我就给你巧克力。”

　　小孩儿空中抓了两下，自己也意识到没优势，乖乖坐了回茶几边的小椅子上，小孩儿不太喜欢坐沙发，总是霸占着茶几边的小凳子，坐在上面抱着狗，那凳子还是徐天云爷爷给小时候的他专门做的。

　　徐天云哄着他，自己先念了几句，小孩儿死死盯着书，却不买账。

　　徐天云干脆做自己的作业，时不时瞟两眼看到小孩儿认真盯着书的模样，觉得好笑，像个小狼狗在被驯化。

　　徐天云写完作业，已经一点多了，小孩儿一动不动在那里也一连几个小时。

　　“小和尚，你打坐呢？”徐天云笑着凑近他问道，

　　小孩儿吓了个激灵儿趴在桌子前的姿势端坐起来，旁边睡着的小灰狗也被惊醒。

　　徐天云在一旁熟练的点着外卖，小孩儿已经又舔起自己的巧克力。

　　一个小时后，小孩啃巧克力啃的忘我，徐天云拿外卖回来，他都没挪地方。

　　“好了，别舔了，一口吃了吧。”徐天云的催促自然毫无效力。

　　徐天云外卖连晚饭的量一起点了，小孩儿往常碗里会留一点就不吃了，这次看外卖这么多，居然不停的吃，徐天云赶紧把最后一份盖浇饭送回冰箱，小孩儿才把第二份盖浇面吃完，停工。

　　“你不撑吗？”徐天云傻眼的问，

　　小孩儿打了饱嗝儿代替回答。

　　吃饱了就犯困，两人一条狗横七竖八的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午饭本来就吃的晚，睡了三个多小时，一觉睡到七点多。

　　徐天云睁眼时，黑漆漆的房间里闪着四只黑眼珠子，在自己两侧，吓得他原地弹起。

　　打开灯后，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安抚自己，“你们俩真是我祖宗，我以为诈尸了，吓死我了。”说完慢悠悠走去厨房觅食。

　　身后一个人一只狗组成一条长长的尾巴，徐天云把中午剩下的盖浇饭当炒饭热了一下，又煮了两包泡面给自己，把盖浇饭给小孩儿之前，自己吃了一勺子，又给狗扒拉了些，心里暗自笑道，“人不如狗啊，养了俩祖宗。”

　　但很快，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周末结束，明天他要去上学，这俩祖宗在家能行吗？

　　小孩儿老是要跟着，怎么和他说啊？

　　下午睡的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小孩儿和狗闹腾了半天，仨人干瞪眼逗乐，就到了十二点，要说玩了什么，是真没有，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这还是徐天云在爷爷走后，第一次在这个房子里感到开心。

　　那晚，他梦见爷爷欣慰的对着他笑，夸他是个乖孙，乐于助人，让他永远这么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