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英树语

4、第 4 章

　　吃完饭，徐天云坐在那里玩了会儿狗，再看看一旁的小孩儿，也着实搭不上话，天色见晚，才拿起自己的书包，往回走着，一如往常平淡的回家路上，徐天云却比往常多了可以想的东西，他好奇小孩一个人的时候吃什么？破乱脏败的房子是他家人留给他的吗？他一直住在这里吗……

　　等回到家，天色晚的和黑漆漆的家里一个明暗度，隔壁住着的小姑正好出来撞见他，“天云，回来这么晚，来吃晚饭吗？”

　　“不用了，在外面吃过了。”天云回答完打开门回到家里，他爸不在家有两三年了，徐天云初二的时候父亲因为偷窃被抓，判刑一年，那一年他几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初三那年唯一照顾自己的爷爷也去世了，葬礼上是徐天云最后一次看见父亲，葬礼后没多久，徐天云从学校回来，发现空无一人的家里只剩下父亲留下的字条，只是一句简单的‘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刚开始他试图去揣测父亲的想法与意图，他长这么大从来不理解自己父亲，可学会了接受，像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一样，学习接受，没有什么比这更快的了。

　　徐天云将书包扔到沙发上，整个人倒下来，自己和沙发融为一体，淹没在漆黑的房间里

　　倒下去竟然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又清醒过来，手边的手机拿起举在脸上，一点白光落在脸上，徐天云眉头皱了起来，微信有人加他，他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人是谁，一片黑的头像，网名一个井号键。
　　徐天云起身冲了个澡，把书包里的作业抽出来，百无聊赖地写起来，居然学到了12点才罢休，完了直接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感觉真是不赖。

　　第二天照常上学，还没到校门口，就被前天那几个男生当街拦住，又是西校那几个混混，不用想都知道又是王超找的人。

　　徐天云当作没看见，从他们中间走过去，却被身旁一人一手推住肩膀往后推了出去，一大早就找上门来，徐天云踉跄两步，肩膀滑落的书包顺手扯下直接甩在了那人脸上，劈头盖脸砸过去，毕竟打架已经在所难免，先发制人才是上策。

　　果然，引来了教导主任，这是是县城最好的高校，在高校门口打架怎么可能不被注意。

　　那几人还没还手，就被教导主任质问哪个学校的，怎么没穿校服？便逃之夭夭了。徐天云要离开时，被教导主任叫住，“那是什么学生？别惹事儿啊。”

　　王超这时候从徐天云后面出现，也没穿校服，教导主任睁只眼眼闭只眼，转头盯向其他学生，劈头盖脸的训斥同学衣物不正。徐天云也得以逃脱，也放慢了步调隔开了和王超的距离。两个人对视的几眼满是厌恶。

　　放学结束，徐天云莫名其妙就绕到学校后门的废弃铁厂，等打开铁门的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这里了，不禁冷笑一声，抬头却看到小孩和狗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

　　徐天云笑起来，“你...们这是在等我吗？”

　　小灰狗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徐天云，他脚步轻快，两三步便跑到小孩旁边，蹲下把狗抱起来，乐的不可开交。

　　小孩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徐天云不得不把自己的目光也分给小孩，“今天吃饭了吗？饿吗？”

　　小孩脑袋一歪，仿佛徐天云说的外语，听不懂。

　　“aren't you hungry？”徐天云又换英语问了一遍，小孩的脑袋倒向另一边，

　　徐天云放下怀里的狗，“难道我要学狗叫吗？再不然我可不会其他外语了。”徐天云笑着调侃道，随即竟然真的学狗叫了两声，小灰狗的声音还有点奶，徐天云学的浑然天成很像样。

　　小孩居然听懂了！跟着学狗叫了两声，徐天云惊呆了，完犊子，真懂狗语啊？我瞎蒙的。笑意瞬间收敛，“什么意思啊？”这次换徐天云瞪大眼睛歪脑袋。

　　小孩笑了一下，两侧嘴角的酒窝很是明显，像是一场烟花短暂的盛放，又瞬间消失。

　　徐天云的神色也随着小孩短暂的笑瞬间释然，没了设防，‘真好看。’心里默默想着，口边居然呢喃出声。

　　随即收敛了涣散的眼神，干脆光明正大的说，“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多说话，笑一笑，走，给你点外卖吃。”

　　随后，两人进了小黑屋，桌子上多了几个破裂边角的杯子，地上也多了个麻袋，想来小孩今天又出去采风了。

　　徐天云拿过王超被扔到手机没扒拉两下，就没电自动关机打不开了。

　　很快，外卖就送到了，徐天云点了很多，平常一个人吃很从简，有时候还会自己做饭，爷爷去世，父亲留下的也有一笔钱，虽说不缺钱，但一个人吃饭，无聊之下吃什么都没心情。

　　小孩在一旁坐着，一动不动，看着徐天云一边笑着一边将食物摆了一桌子，旁边的小灰狗却没那么淡定，在地上转着圈时不时叫着，很明显闻到了饭菜香味。

　　徐天云把饭和筷子递给他的时候，小孩想饿狼扑食般猛的抓住了伸过来的米饭，连同徐天云伸过去的手感受到了猛烈的抓力，小孩抓到饭的手随即又向后畏畏退缩去。低着的头，眼睛向上看着徐天云，像是犯了错的小狼狗，徐天云不禁笑起来，心想，‘当初怎么就觉得他是只橘猫呢？分明就是只黄毛小狼狗。’

　　好像小孩做什么，徐天云都会忍不住笑。他把桌子上点的各种炒菜都往小孩面前推了推，又加了几块骨头给小灰狗的饭碗里。

　　跟小孩一块吃饭，还是单独自己吃饭，相同的是都没有说话的人，可是徐天云很开心，看着小灰狗摇着尾巴，小孩碗放在口边扒拉着米饭的样子，好像自己养了两只宠物。

　　小孩中间吃太快呛到，咳嗽起来，徐天云把一旁的可乐快速拧开递给他，小孩却只是自顾自的咳嗽着，两只眼盯着徐天云直发愣，徐天云做样子喝了一口，又递给小孩，小孩放下手中的米饭，颤颤巍巍的接过徐天云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口，咳嗽的更猛烈，却还是将可乐倒进了自己的口里，被呛出来不少，一边咳着一边喝着可乐。

　　徐天云看不下去，‘这小孩分明就是喝可乐上瘾了。’一把将可乐抢了过来，“别喝了，先缓缓。”

　　小孩一开始还握着可乐瓶不松手，被徐天云瞪了一眼后便乖乖松了手。眼睛却盯着徐天云手上的可乐目不转睛。

　　等小孩不再咳嗽，又拿起饭碗，眼睛依旧盯着可乐，徐天云没办法，把可乐又递给小孩，小孩的脸上又涌现出干涸中一缕泉水般的笑容，徐天云不自觉地拿出手机，对着小孩一连抓拍好多张。

　　徐天云走的时候，小孩和小狗送他到铁门外，小孩和小狗站在铁门内，一动不动，徐天云回头笑着说道，“小孩，你不是来送我，是来锁门的吧？”说完自顾自摇头走回家去。

　　晚上回家后，徐天云躺在沙发上，手机里扒拉着小孩的照片，没几张却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