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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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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观星台
市垣星移,遮住了紫薇。
北辰变动,七星火昧。
无数万里天外,诸天星宿闪着自己的光芒,遮天蔽日的耀紫色,极尽琼华的赤红色相争。
他放下手中的白子,移步星辰之下。
衣诀翩翩,道骨仙风。
“卦象说,天卯星降世,亦福亦祸。”
紫楼不喜与人交往,平日也不常出门,以至于满朝文武有一半以为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道。
这位执黑子的李相几年前刚认得时,将他认了紫楼的儿孙辈。
但见他着一席白衣,原先还好心提醒:“你尚且年轻,还是不要穿一身的素白的好,现今天师安健,你也不想诅咒祖辈不是?”
李秉,已故丞相之子,状元,现今丞相,大忙人隔三差五就找这闲人博弈一盘,至今数年年,从未赢过。
“诶诶诶,紫楼你可不要分心,否则这盘棋我就要赢了。”
李相在紫楼面前是个心大的,左右想不过他,便不想了。
但好歹也是多年棋友,不敢说完全了解,可是紫楼此时的忧心太过明显。
“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秉没了嬉皮笑脸,语气沉沉。
仔细回想刚才紫楼呢喃的一十二个字。
“什么意思?”
紫楼不再望向碧海沉天、无数星辰。
转头看向李秉,抿了抿嘴唇:“人不同,解不同。”
“那你就把你的解释说给我听听。”
紫楼理了理刚才起身时弄皱的衣袖:“我从未见过天卯如此耀眼,天卯数百年一出,星位诡异,上一次,还是太祖皇帝将大晋的龙旗插在蛮夷十六旗王庭中时。天卯意味着血战的胜利,是极凶极祥之兆。”
李秉听了紫楼不疾不徐的将大晋日后百年算了个遍,将天下苍生的命运毫无波澜的出口,顿时急了眼:“当今天下太平,皇上无意出兵,这星星此时出现,何意?何解!”
紫楼摇摇头:“我算的是预占卜,天卯是神星,即便百年不显,即便跌落尘埃,也无可撼动。”
“那……此事可要告知皇上?”
李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做事都要先和紫楼商量着来,若不问过紫楼,心里便会不安。
“今日是上元,这样的事情告知了皇上,是损国运的档口,你若不怕脑袋搬家,可以一试。”
“明日再说吧。”
紫楼扶了扶袖子,优雅的转头走了。
“你这脾气,好歹我也是你的客人,从不在要招待我,真是没点主人的样子,难怪就我一个朋友。还不是因为我脾气好的不得了。”
李秉盯着紫楼成仙了的背影,“恶狠狠”的说。
然后看了眼棋盘,越看越不顺眼,索性用宽大的袖子胡乱的将黑白双子摔在地上。
这可苦了服侍的道童。
况且这偌大的观星台紫楼只收了一个道童。
九二暗暗摸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这叫什么?
这叫欲哭无泪。
李相爷诶,您耍小脾气到师父跟前耍啊,在背后要我收拾算什么事?!
若往常,紫楼在时,一定是紫楼勒令李秉收拾好,可师父倒好,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