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旋律》一根珠葱

10、第 10 章

　　厨房里，祁曈把准备好的虾鲜菇青菜胡萝卜放入砂锅中，盖上盖子焖煮几分钟。冰箱里的菜不多，做不出肥鱼大肉的丰盛菜肴，那天在超市唐茉辞说喜欢吃西兰花，所以她决定做蚝油西兰花和彩椒牛肉。
　　关掉花洒走出淋浴间，舒舒服服洗完热水澡的唐茉辞感觉浑身筋骨都被疏通了，她拿起收纳架上的浴巾把身体包裹住。擦干身体她又去翻收纳框里的衣服，是一套纯蓝色的丝质睡衣，睡衣上面放着的则是内衣内裤。唐茉辞拿出内衣内裤，中规中矩的款式因为白色蕾丝的点缀看起来有些小性感，这显然是一套新的，只是因为放在衣柜里不免沾上了祁曈身上淡雅的麝香和檀木香。唐茉辞凑近鼻子嗅了嗅，一股祁曈身上独有的香气进入鼻腔，酒吧那天模糊的场景和今天下午脑袋整个埋在人家怀里的场景在脑海里交替出现，她手里抱着衣服毫无遮拦地傻笑了起来。
　　砂锅里的粥冒着滚烫的泡，两盘菜也已经出锅端上了桌，祁曈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饭都做好了唐茉辞怎么还没洗完澡？她惶惶不安地朝浴室走去。
　　“洗好了吗？”突然间传来祁曈的声音把还在想入非非的唐茉辞吓了一大跳。
　　“好了，在穿衣服。”唐茉辞匆匆忙忙地套上了衣服。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想祁曈想到出神，她明明对祁曈很高冷，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心情都像吃了蜜一样甜。
　　唐茉辞一出浴室就闻到餐厅里散发着浓香四溢的饭菜香，没吃晚饭而且中午饭也没吃几口的她味蕾顿时被刺激。祁曈把粥盛好放在餐桌上，她系着围裙的样子和平常穿着正装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的她身上少了份距离感多了份亲切感。唐茉辞呆呆地站在门口如痴如醉地盯着祁曈，好看的手臂线条，完美的侧脸弧线，没有金丝眼镜遮挡的丹凤眼目若秋波。
　　祁曈舀完粥发现唐茉辞站在浴室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她的发丝还沾着水，发梢更是湿漉漉的滴着水，还打湿了睡衣的布料让衣服颜色变得深邃。
　　“怎么不吹头发？”
　　“我...”唐茉辞讲不出话来。
　　祁曈莞尔走过去，“我来帮你吧。”
　　两人重新回到浴室，外面的凉意进入浴室，热气和凉气中和让浴室的温度刚刚好。祁曈拿下毛巾架上的吹风机插上电，她比唐茉辞高半头，正好可以俯视唐茉辞的头顶。头顶感觉到一股暖风传来，发丝上是祁曈柔长的手指，被暖意冲晕头脑的唐茉辞身体微颤。镜子里倒映着长发飘飘的自己和聚精会神的祁曈，唐茉辞慢慢抬眼，眉目含情地看着镜子中吹头发的人，心中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是她25年来从未有过的，只是她怎么会对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吹风机的嗡嗡声戛然而止，浴室里瞬间安静得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祁曈放下吹风机，温柔地揉了揉唐茉辞的发顶。“走吧，去吃饭。”
　　唐茉辞回过神，跟着祁曈来到餐厅，刚刚淋过雨的她只想吃些清淡的食物，餐桌上的砂锅粥和两个清淡的小菜对极了她的胃口。
　　饿了一下午的唐茉辞吃得很急，她不停地向嘴里送着食物，嘴巴被塞得鼓囊囊囊的，咀嚼的样子像极了一直小仓鼠。祁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小白羊怎么这么可爱啊傻乎乎的。
　　唐茉辞抬起头对上祁曈的目光，她一边努力嚼着菜一边问：“你看我干什么？”被食物填充而噘起的樱桃小嘴如同在撒娇一般。
　　祁曈勾唇，“看你可爱啊。”
　　唐茉辞皱眉，眯了眯眼，“切。”她不再理会祁曈，把脸埋得低低地喝碗里的粥，不知道祁曈有没有察觉她愈发泛红的脸颊。
　　祁曈语气含笑，“生气了？那我不看了。”
　　对面的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脸埋得更低了。
　　今晚唐茉辞的胃口出乎意外的不错，一直吃饭不好的她今天居然把一碗粥喝得滴米不剩，酒足饭饱后唐茉辞满足地舔了舔唇，像一只刚吃完饭懒洋洋的小猫。祁曈被唐茉辞的样子逗笑，她暗暗笑着也喝完了自己碗里的粥。
　　“今晚留下来吧。”祁曈的话语不想是在询问反而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一会儿就回去。”其实唐茉辞是很想留下来的，可不在别人家里留宿是她一直的习惯。
　　“听话，你衣服鞋子都是湿的怎么回去？”祁曈声音低沉却温柔，唐茉辞听来就像猫爪轻轻抓挠着自己的心一样酥酥麻麻。
　　她想到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的确已经湿的无法再穿了，只能妥协。“那好吧。”
　　“走，我带你去房间。”祁曈起身，她在唐茉辞去洗澡的时候就收拾好了那间客房。
　　唐茉辞也起身紧跟其后。
　　祁曈家的房子不大，只有一百平左右，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家具整齐摆放着，木地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家的主人一看就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祁曈推开客房的门，在门口站定，“你住这间。”
　　唐茉辞走进房间，房间的主色调是灰色，灰色色调和祁曈那张性冷淡的脸相得益彰，床单和枕头整整齐齐地被整理好，遮光窗帘被拉了一半，剩下一半暴露在外的落地窗上布满了雨珠。
　　“早点睡，有事叫我，我在隔壁。”祁曈转身准备离开。
　　“晚安。”唐茉辞侧身坐在了床上。
　　祁曈离开客房后来到浴室，从脏衣框里拿出唐茉辞换下的湿漉漉的衣服，把她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又把门口那双湿漉漉的鞋用衣架夹子夹起来挂在晾衣竿上。然后把餐桌上的餐盘和碗筷拿到洗碗池前洗干净，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祁曈才拿着换洗衣服来到浴室。
　　唐茉辞躺在陌生的双人床上，床上的清香却让她感到熟悉，她爱极了祁曈身上的味道，给人疏离感却也让人安心。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在祁曈家过夜了，像做梦一般。从见到祁曈的那天起，她总是做出一些打破自己原则的事情，若是别人，那晚交杯酒的请求她一定会拒绝，只因那人是祁曈，她含笑的眼睛带着恳求看着自己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祁曈了。后来逛超市的那晚回去后，她失眠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祁曈笑着叫她“小笨蛋”和在她手心里写字的场景，因为实在睡不着，她只好拿出手机翻看祁曈的朋友圈，虽然里面只有两三条是配了照片的，她还是把那两三条仔细反复地看了好几遍。之后接二连三的相遇都让她的心在见到祁曈的那一瞬间为之一振，虽然未经爱情，但她知道这是什么，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叫做心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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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唐茉辞在充满祁曈的味道的大床上睡得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的头埋在祁曈怀里，她贪恋的嗅着祁曈身上的香味。
　　“祁曈~”她边贪婪地抱着祁曈边动情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香吗？”祁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口中的温热打在她的耳廓。
　　“香...”
　　“那你喜欢吗？”
　　“喜欢...”唐茉辞在祁曈怀里痴痴地笑着。
　　下一秒脸颊被祁曈捧起，对上祁曈那双柔情的双眼，唐茉辞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脸颊愈发滚烫，把祁曈的掌心也染得发烫。
　　“怎么这样就害羞啦？”祁曈美眸如月，语气间满是宠溺。
　　唐茉辞被这样的祁曈撩得动情，她慢慢凑近，看见祁曈那张越放越大的脸，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嘴唇上就触到一朵温热的柔软。
　　唐茉辞睁开眼睛的时候心脏还跳个不停，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深蓝...她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祁曈家，又回想起刚刚的梦，唐茉辞的脸又开始变得滚烫。
　　这是做春梦了？梦里的对象还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唐茉辞羞赧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接下来的时间一夜无梦，手机闹铃响起来的时候她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起身下床，唐茉辞踩着拖鞋走到窗帘旁拉开另外半边窗帘，她对着窗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晨曦照进房间也照醒了她朦胧的睡眼。
　　走出客房来到客厅没有看到祁曈，透过厨房的花玻璃门看到了祁曈系着围裙做早餐的身影，里面的人似是也看到了自己，拉开玻璃门走出来，“早上好呀，去洗漱吧。”
　　清早祁曈的脸上未施粉黛显得有些憔悴，乌黑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白皙的皮肤嫩得看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唐茉辞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去了卫生间。
　　唐茉辞手里捧着凉水连续在脸上浇了好几次，凉意袭身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脑子里也不再回想梦里的场景了。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祁曈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她了，餐桌上的餐盘里摆着三明治和煎蛋，煎蛋是规则的圆形，旁边挤了一小抹番茄酱，看起来味道好极了，唐茉辞这边放着一杯热牛奶，而祁曈面前则是一杯黑咖啡。
　　“怎么不吃？”祁曈见唐茉辞没动筷子，以为是她不喜欢。
　　“为什么我的是牛奶？”
　　祁曈看了一眼唐茉辞面前的牛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咖啡莞尔道：“因为小朋友喝牛奶才能长高啊。”
　　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讲起话来还是这么不正经，唐茉辞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敢看祁曈一眼，过了一会儿她拿起餐盘里的三明治，味道出人意料的好吃，虽然里面只加了番茄生菜和火腿片，但被烤的焦脆的土司和新鲜的食材搭配在一起竟然比外面买的料很足的三明治还要好吃。不得不承认祁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做的饭菜不仅卖相好，味道更是配得上这好卖相，就像她的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她的穿搭和妆容容不得一丝挑剔，唐茉辞知道这不是强迫症，这只是一个自律的人的基本素养。
　　吃完饭离上班的时间还早，祁曈站起身收下来昨天晚上洗的衣服，因为洗完后她用烘干机烘过一遍再加上后半夜雨停了，早上太阳出来了，现在衣服已经干得透彻。唐茉辞这才发现祁曈帮她洗了衣服，准确说应该是她这才想起来她的衣服。
　　“已经干了，去换衣服吧。”祁曈拿着刚收下来的衣服递到唐茉辞手里。
　　唐茉辞接过衣服，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到客房。她脱下家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把家居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她从包里拿出粉饼在脸上扑了些粉，又给自己涂了口红，气色瞬间变得红润了起来。
　　再次走出客房，祁曈也已经梳妆完毕了，她今天的穿搭又是中规中矩的工作套装，只是这样的穿搭放在祁曈身上瞬间气质满分，卡其色的女士衬衫下面搭着一条欧式高腰黑色裤子，让祁曈因为身高优势本就很长的双腿显得更加修长，黑色的清复古包包，脚上是一双裸色高跟凉鞋，脸上画着带有女王气息的淡妆，未经染色的黑栗色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胸前，犹如黑色的瀑布垂悬在半空。
　　“走吧，我送你。”说着祁曈走向唐茉辞，把钥匙塞进她的手心。
　　唐茉辞低头看着手心里多出来的钥匙，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她跟着祁曈走向玄关，昨晚湿透了的运动鞋也已经被洗干净晾干了，唐茉辞蹲下身子换好鞋，两人一起出了门。
　　祁曈家离医科大附属医院很近，一般来说只需要五分钟的车程，但一大早医院门口堵车，略微耽误了时间，却也在十分钟之内到达医院门口。医院门口不能停车，所以唐茉辞一等车停下就二话不说地打开车门，正当她一条腿准备迈出去出去的时候，祁曈叫住了她。
　　“等一下。”
　　唐茉辞不解地回头，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祁曈打开汽车扶手盒拿出几个小零食一样的盒子塞进唐茉辞的手里，唐茉辞被这突如其来的零食吓了一跳。后面的汽车已经开始鸣笛了，唐茉辞知道不宜久留，她长腿一迈快速下了车，“再见，路上小心。”她冲祁曈喊完就关上了车门。
　　手里塞满了零食，唐茉辞一边走一边拿出零食包装看了起来，是两盒提拉米苏的巧克力棒和两包她那天在超市想买却不好意思买的网红威化饼干，唐茉辞又惊又喜，她猜不透祁曈是怎么知道她喜欢这个的，难道祁曈也被种草过？她不再多想，心里却美滋滋的，那天过后她也没有再见过别的地方有卖这款威化饼干的，没想到第一次吃到的这个品牌的威化饼干还是祁曈送的。她把零食放进自己的随身包里，满面春风地迈步走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