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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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全副武装、带着帽子和手套下来时，底下正两两一拨打雪仗，宋一洋和文科班一个小眼镜一拨，彭澍和黑子一拨。
“呦，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宋一洋一脸坏样。
“薛寒大新年的你跑米泽家干啥？”彭澍好奇地问。
“能干啥呀，你看米泽脸都红了。”对于他俩的事，黑子是最门儿清的。
薛寒赶紧攒了个雪球扔过去，目标太多，他先打宋一洋：“你们赶着去投胎吗？起这么早！”
“我们都没睡啊！”彭澍也扔来一个雪球，“昨晚准备叫你时发现你已经撤了。”
薛寒继续扔彭澍：“幸亏我撤了，要不得被你们折腾死。”
眼看着薛寒一人对宋一洋和彭澍，米泽上前帮他攒雪球。黑子这时也偷袭了一下小眼镜，场面一度混乱。
宋一洋找准时机，趁薛寒和彭澍对打的时候，灌了米泽一脸雪。米泽反扔过去一个雪球，没砸到。薛寒不干了，把帽子摘下来兜满了雪，去追宋一洋。
彭澍在米泽旁边坐下，说：“歇会儿，看那俩大活宝。”眼看着薛寒追上宋一洋，把帽子里的雪从他头顶扣下来。宋一洋转身抱住薛寒一顿揍。
“哈哈哈，”他俩笑得快喘不上气了。
“对了，寒子咋跨年来你家住？”笑完，彭澍一根筋地问。
“哦，他说要准备成人礼。”借口是现场的，米泽照搬。
“成人礼？报名还早呢。你俩弹钢琴？”
“哎彭澍，”黑子跑过来，“你要好奇，一会儿直接问薛寒。”
米泽心里暗道不妙，这些薛寒身边的人，应该也都多多少少看出来些啥了。但他不好说什么，低头堆小雪人。
薛寒跑过来，用一个小雪球砸了米泽一下，“堆雪人了？我来帮你。”
中场休息，大家都凑过来给雪人添砖加瓦。黑子欠欠地提了一句最劲爆的、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米泽一愣，这也太直球了。他正堆雪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像是粘在了雪人身上，半天没有动弹。薛寒却没感到意外，看着黑子，过了几秒，缓缓地说：“在一起怎么样，犯法吗？”
黑子被噎了一下，没吭声。
宋一洋马上站出来活跃气氛：“怎么可能犯法呢，我们是高兴啊，恭喜你们？”
他看看彭澍和小眼镜，都是一脸惊愕，只有黑子淡定的像个先知。
“去年打架那次我就猜到了，不新鲜。”黑子想证明他的前瞻性。
“那你猜错了，那时他只是弟弟。”薛寒也没有刻意隐瞒，“那次纯属看不惯你，别介意。”
看对话走向又有点剑拔弩张，还是宋一洋努力挑起了气氛组的重担，“那你们是怎么好的？可以略告知一二吗？”
“你们没谈过恋爱吗？”薛寒看看宋一洋、彭澍、黑子，还真都没有。“之后你们就知道了，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有什么可讲的。”
小眼镜反应像是慢了一拍，愣愣地说：“啊你们真的是一对儿？你们居然是…”
宋一洋推了一下小眼镜的脑门，“你这什么反射弧？这么长。”
最后还是彭澍给他们解了围：“哎一洋，下一个我看就是你了。你要追的那个女生，我们可以帮你呀！”
“去去去，高三呢！”宋一洋言不由衷地拒绝。
这下轮到薛寒乐了，“哪个女生？米泽他们班的？我们帮你约！”
中午薛寒和米泽还被迫请大家吃了一顿饭，跟喝喜酒似的，大家少不了起哄和混闹。米泽心里一直打鼓，觉得薛寒公开的太快了，还是这样一群毛头小子，万一有不靠谱的，后果不堪设想。等大家都走了，米泽捂着脸问他哥：“一下子大家全都知道了，可太突然了。”
“黑子一直憋着一口气，不听我说出来他不舒坦，会一直找茬儿。”薛寒拍拍米泽，“而且早上被他们堵在你家，确实也说不过去。”
“那…我们会不会有麻烦？老师会不会知道？”
“不会，他们有分寸的。即使黑子，即使在气头上，也不会乱捅出去。”薛寒边说边搂着米泽，“走吧，咱们去你说的那个公园玩爬犁去。”
米泽仍然担心地问：“那，那个眼镜…？”
“不会，”薛寒打断他，“放心吧，一洋的朋友我信任。”
这是一片露天的冰场，夏天可以划船，冬天可以滑雪橇。他们租了一个小爬犁，米泽先坐了上去，薛寒拉着他转圈。他俩的笑声融合着冰场上其他的欢声笑语，在潮湿的空气中不断飘远。
米泽忽然想到他的梦，这和梦里的场景好像。他想起自己最后陷进一片泥沼，猛地往下看，在薛寒脚边，果然有块透明的冰下方有些许裂纹。
“哥哥哥，快快！快往那个方向去！”米泽使劲冲薛寒喊。
薛寒没看到裂纹，以为只是玩耍，回头看一眼，说：“好嘞，坐好喽！”抓起绳子跑了起来。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速度有点快，米泽又怕失控，马上喊：“哥哥哥，快停下！”
薛寒放慢脚步，不解但又宠溺地回头看米泽，“你现在有点猖狂啊，给你男朋友一遍又一遍下不同命令。”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米泽忙站起来，想跟他哥解释，但冰面太滑，他一不小心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薛寒虽然马上伸手去扶他，但还是忍不住笑，“过年还早呢，要磕头呀？”
米泽站起来后，直接一头扎在薛寒蓬松的羽绒服上，太丢人了。
薛寒笑着拍他，“你发号施令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你先在哥这儿练练手，之后再同样对班里同学就行。有底气了，这才像个班长。”
米泽在他哥胸前蹭蹭头：“也就你惯着我，别人都不听我的。”
虽然是撒娇，不过米泽确实觉得，有了薛寒后，自己的确自信了许多。
“呦，我们小树熊这么可爱，谁会不听啊。”薛寒心情好，也故意逗他。“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别人，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儿，你说不说是你的事儿。对不对呀？”
冬天日头短，阳光快要下山了。“走咱们回家。”米泽把手揣在薛寒羽绒服的兜里，心满意足地迎着夕阳的余晖往家的方向走。
*
快要期末考试了。放学米泽去老师办公室汇报工作，出来后楼道里已经寥寥无人了。他去了趟洗手间，刚要出门却被班里的王赤堵在了里面。
“米班长，最近都没有关注我们呦。”王赤个高，把他往角落里逼。
米泽努力让自己镇静，显得没那么慌乱，“王赤，你要干什么我们出去说。”
“不，就在这儿说。”王赤摇头晃脑，“我看了期末考试的座位表，你坐我前面。”
“又怎样？”
“数学考试，你找个小条写上答案扔给我。”王赤家里听说是有点背景，但典型的虎父犬子。
“不行，这是作弊。”米泽一般说话都很客气，但想起薛寒告诉自己的，要先学会果断地拒绝，所以这次口气坚决。
王赤知道米泽是装做有底气，实则嘴硬心软，他继续做着工作：“没有人会知道，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只要考试能及格，我送你个文曲星怎么样？”
“你怎么蹬鼻子上脸呢？你作业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了，考试你还想走捷径！”米泽觉得他太过分了，底线都不要了，还会贿赂收买。自己必须亮清原则。
果然，王赤见惯了好说话的米泽，没想到这次会碰钉子。他看嬉皮笑脸沟通不管用，直接呲牙：“再给你两天你好好想想，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如果最后鱼死网破，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起开！你再缠着我我就让老师知道了！”米泽虽然不是不害怕，但他不信，在这么一个重点高中还能正压不住邪。
“晦气！”王赤踢了米泽肚子一脚，摇着胳膊走了。米泽在厕所蹲了良久才站起来。他在知会老师和不动声色中纠结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后者。毕竟没有实质证据，对于这种家庭，打算撕破脸之前，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
期末考试当天，王赤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探头悄悄跟米泽说：“别忘了给我小条哦！”米泽没理他。考试过程中他感到王赤每隔几分钟就会来踹他的椅子，米泽不胜其烦，也没客气，直接举手跟监考老师说：“请您让后面的同学不要踹我椅子。”
……
交完卷子，趁没人的间隙，王赤啪地一声拍在米泽桌子上，“你给我等着！”
米泽惴惴不安，不再敢独来独往了。一连几天小心谨慎行事，没给王赤任何机会。
但这几天的提心吊胆让他如临深渊，晚上做梦他又梦见之前那片草地了，薛寒不知道去哪了。一阵风吹来，以前飘着的彩色气球像是不堪忍受，一个个爆裂了。
米泽有点慌，尽管这只是个梦，他觉得在事态变严重前应该找机会隐晦地告诉薛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