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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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死神的独白
没有人愿意称呼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为伏地魔。他或许认为自己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就真的能逃避我的掌控，这简直可笑至极。不过我无需亲口告诉他神的力量，现实会替我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重重的耳光。我在人类的漫长历史中埋葬过许许多多伟大人物的灵魂，汤姆.里德尔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他没有获得成功，死后也只有人们的唾骂跟随着他，我在带走这样的灵魂时通常不会花时间察看他的人生，但这一次我破例了。
我想，死神也是需要消遣的。
最普通不过的里德尔身边有一个比他还要普通的女孩子。她在他生命里唯一的重要性就是被迫成为他第一个杀死的人。如果我是里德尔，我想我也不会记得她；但我是死神，我带走了太多人的灵魂，我需要消遣。
于是我走进了那个女孩的人生。她的名字叫麦朵.伊丽莎白.沃伦。
【一些释义】
【桃金娘（Myrtle），意为有闪亮叶片、粉红色或白色花朵和蓝黑色浆果的灌木。——《牛津词典》】
【桃金娘在世间散播芬芳时，她也散播善行。——《以斯帖记》】
1.
我敢说麦朵.伊丽莎白.沃伦是世界上最配不上自己名字的女孩。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时她才十一岁——她个子不高，满脸粉刺，身形臃肿，戴着一副呆板的眼镜，看起来跟美丽完全没有关系。当然，我并没有说她丑陋；等她到了十六七岁，花季的雨滴会改变她，她会像那个年纪的每一个女孩一样变成一朵绚丽的鲜花。
很可惜，麦朵没能活到那个时候。
2.
麦朵第一次走进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生命是在1940年9月1日晚上的霍格沃茨礼堂。那时她坐在四角凳上，头上顶着又破又旧的分院帽。我坐在天花板虚幻的云朵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汤姆。
汤姆.里德尔那时十四岁，跟周围的朋友愉快地聊着天，看起来对分院仪式没有一点兴趣，当然也不会注意到坐在所有人面前手脚发软地等待着分院帽审判的麦朵.沃伦。
我上一次遇见汤姆是在他出生的时候，我没有多注意他就带走了他母亲的灵魂。每一个婴儿在我眼中都没有多大分别，他们都是最干净最无趣的，只有将死灵魂的回忆才会吸引我。
但汤姆是不一样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一点孩子气，如今他才十四岁就有了四十岁的模样。如果他选一条更好走的路，那至少他死后人们对他的评价会好那么一点。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与众不同的三个理由：】
【一、他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纯血巫师和麻瓜的儿子。】
【二、他身上有很多别的巫师没有的天赋和运气。】
【三、他是迷情剂的产物，也就是说他不懂爱。这一点使他和我有些相似，但相似仅仅是相似，就像我只会是死神，他到死也只会是人。】
3.
麦朵紧张地扫视着整个礼堂，天花板上漂浮的蜡烛晃得她眼睛发晕。但是她清楚地看见了他——英俊的人总是很容易被注意到，哪怕她又饿又紧张又恐惧，在那个瞬间她甚至把自己也忘记了。
麦朵在火车上才勉强分清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那个男孩打着银绿相间的领带，她知道那代表着斯莱特林。由于紧张，此刻她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太多东西，于是她默默祈祷：
求求你，分院帽先生，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去吧。
我把麦朵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于是我对那顶老帽子说：“别那么做，她会过得很伤心的。”
我把这句话作为死神的仁慈的代表。就算她终有一死，我也有能力让她在走向死亡时过得舒心些。她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十一岁女孩，没做什么错事。
【麦朵.伊丽莎白.沃伦不能进入斯莱特林学院的几个理由：】
【一、她是个纯粹的麻瓜，就像汤姆?里德尔是个纯粹的巫——哦，不对，这是他自己瞎编的谎话，他的血脉里没有任何纯粹的东西。】
【二、她太单纯了，她的父母显然没有教会她如何在战争中独立生存。】
【三、她身无所长、姿色平庸，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所有人的尊重。】
4.
命运总是喜欢跟麦朵开玩笑，比如她活了十一年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女巫，比如她没看几本书就莫名其妙地戴上了眼镜，比如她满脸的粉刺永远没有消除的预兆。
再比如，分院帽明明听到了我和她的请求，却喊出了连我都没想到的学院的名字。
“拉文克劳！”
我必须承认的是，即使是比人类全知全能的死神也有搞不明白的东西，命运之手对人类的操控就是其中之一。
5.
掌声雷动，不过麦朵知道这些人鼓掌仅仅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礼貌而已。她昏昏沉沉地走向那群打着蓝领带的人，连往那个男孩的方向瞟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欢迎来到聪明人的世界！”
麦朵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从小到大没有人夸过她聪明，她觉得自己会在拉文克劳过得很开心。
一个合格的死神只会袖手旁观，一个有善心的死神偶尔会对某些我怜悯的灵魂送出衷心的祝福。既然麦朵这样觉得，我作为一个合格而有善心的死神只能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默默祝福她。
6.
那个男孩依然在和朋友们说笑。他优雅地抿着唇微笑，在麦朵有限的眼界和文学知识里，他可以被形容成一个王子。
“我想你盯着看的一定是汤姆?里德尔，对，就是那个特别英俊的男孩子。”
“他从一年级开始就是个万人迷，人又聪明，女孩子们都喜欢他。”
“听别人说，他以后有可能打败格林德沃呢，那个德国的老坏蛋。邓布利多很欣赏他，那些个纯血大家族出来的人也喜欢跟他交朋友。”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天之骄子？”
“是的，没错，他就是个天之骄子。”
【一些释义（再次）】
【格林德沃：我从盖勒特.格林德沃手中带走过许多灵魂，他很有可能是汤姆.里德尔未来的偶像。他们的确有过交集，那是格林德沃临死的时候。汤姆毫无仁慈地杀死了他——一种诡异的传承。那时汤姆也算是个老人，他大概已经不记得麦朵是谁了。】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的老对头，他们年轻时有过一段大概只有我知道的往事。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少有的一个我不愿意带走的灵魂，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麦朵不愿意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他。】
【纯血巫师：一群跟汤姆和麦朵都毫无关系的人，但汤姆很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
【注：麦朵.沃伦对以上所有词汇的意义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