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の晨光》且惜今朝

34、打架

　　原本平静的大学生活因为有了许诺而变得••••••凶险莫测。

　　我以为他也就是摔了一下，可没想到他那么倒霉地摔下楼梯，之后右手手臂骨折。所以当他吊着右臂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确十分惊讶，伸手想摸摸看这是真的假的。

　　他疼得脸皱成一团：“刚接好的骨头，你别给我弄错位了！”

　　“你可真倒霉。”我由衷地感叹。

　　“这都是因为谁啊？”

　　“因为你意欲非礼，这就是报应，上天命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说实话，我原想他会生气，再不就是会打我，但是他没有。但可是，这样的局面让我越发地不安起来。这个小孩（他的确是比我小，按理说我应该是大四的毕业生了，而他却是大一），看起来很难缠，而且还有点危险。他不同于苏晨或是孟凡他们那样起码看着很善良的人，而是看起来就是危险人物。听宋如雨说他是大院子女，但是为什么解放军叔叔会有这么像□□老大的儿子呢？

　　他笑，用左手有点笨拙地点燃烟，不疾不徐地抽着，之后问我：“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如果能破财消灾那当然好。“只要你不因为一点骨折而做了全身检查脑CT什么的，我愿意负担你全部的医药费。”

　　“看你一身名牌，这么点小钱你一定不在乎，所以不如想点别的来补偿。”

　　“听说你家境很好，这么点小钱你也一定不在乎，所以还是算了吧？”不是我不想拿钱，而是我根本就不认为这是我的错。最重要的一点，他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解决建议，不然也不会不让我上课而把我堵在一间没人的教室里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我不想就这么算了，你说怎么办？”

　　“把你的医药单子给我，钱我如数赔给你。”我讨厌他这样看我，感觉就像是被捕食者盯住，本能地害怕。“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以为吓唬我就会有用。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我的错，你爱怎么报复都好，悉听尊便。”

　　“你挺厉害。”他依旧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要是厉害就不会在这里受你的威胁。”

　　“你认为我在威胁你？”他笑的时候倒不是那么吓人，“我本打算跟你示爱呢！”

　　“留着你的爱吧！我不需要。”不想多废话什么，我赶紧离开。这样的气氛有点诡异，我一点都不想跟他独处，那感觉就像是跟老虎呆在一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我一口。天知道他为什么纠缠我！也许我不应该过于反抗而引起他更深的兴趣，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表现得尤为明显。

　　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给苏晨，他工作那么忙我不应该用这样的事情干扰他。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但在许诺纠缠我长达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但是开口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苏晨，放学的时候你能不能来接我？”
　　苏晨正在看“晨光”的策划方案，头也不抬的问：“明天么？”

　　其实我想让他每天都来接我，但是——“明天行么？”
　　“你怎么了？”他从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凑过来搂我：“想体验一下被老公接的感觉吗？”

　　“那个，学校里有人纠缠我，我想••••••”这样的事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感觉自己还像个孩子，渴望着被人帮助，自己什么也做不成。“我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处理好这样的事，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求你帮忙的。”

　　苏晨看着我，十分的严肃。

　　我低头，后悔说出来。

　　谁知他捏住我的脸，强迫我抬头，表情虽严肃，语气却是戏谑：“这种事怎么不早点坦白交待？你说，是不是想要出墙了？”

　　我笑着也捏他的脸：“这不是争取宽大处理呢吗？”

　　苏晨的脸没有太多肉，捏着也不容易，我们像是孩子一样的闹了一会，重回正题。

　　“好了，明天开始，去接你回家，看哪个登徒子还敢觊觎我家小暮的美色。”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磨刀的姿势来。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有没有占你的便宜？”

　　“当然没有了。”反而是他摔下楼梯，骨折了。我把这件事讲给苏晨听，他才重新展露笑容，并且依旧捏我的脸让我发誓以后有这样的事马上就告诉他，不能一个人烦恼。

　　原本无比纠结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这就是爱人的伟大力量。所以说有些烦恼一定要早点说出来，不然你在心里百转千回的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相反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有苏晨这么大的靠山，一个许诺又能奈我何？貌似我越来越依恋苏晨了，这有什么不对呢？他也依恋着我不是吗？

　　从此以后苏晨都会在我下课的时候接我，送我回家之后又接着去上班。许诺当然看见了，目光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我更加不安了。倒不是因为许诺，他把眼睛瞪出来我都不怕。但是，我这不是在拖他的后腿吗？这就是让我更加不安的理由。

　　在学校的时候我会尽量跟同学在一起，避免遇见那个痞子小孩。但是我只跟宋如雨比较熟，所以只能跟着她，没几天她就无比哀怨地求我：“大哥，你放过我吧！我还想找对象呢，你这样大家都以为我在跟你交往！哎，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呢！”

　　于是，我只好为了宋如雨的美好恋情识趣地消失。

　　如此持续了一个星期，我觉得作为一个按年龄应该大学快毕业的人来说，没道理会被一个小孩影响。所以，当我再见到许诺的时候，没有躲闪而是迎上去。“我有话跟你说。”
　　许诺让跟班的立刻闪人，之后问我：“什么事？”

　　“你看见了吧？我有男人，所以请你不要再用那么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们了。”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顿时语塞，胆小啊胆小，怎么开始语无伦次了呢？“就是说，你别再骚扰我。”

　　“我就是要骚扰你，怎样？”

　　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不许。”

　　苏大人居然比约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他在这么大的校园里是怎么找到我的。于是我赶紧朝他走去：“走，咱们回家吧！”

　　“他看见我来了还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能就这么走了吗？”苏晨不肯走。

　　许诺无所谓地笑：“想打架？”

　　“所以说小孩就是小孩，只想着打架解决问题。”苏大人的冷笑重现江湖，杀伤力一点也不比那个痞子小孩差。

　　我承认我很没有解决危机的能力，也没有良好的反应和随机应变的功力。呆呆地看着较劲的两个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句我说的话，是个单音节：“啊！”

　　因为许诺出人意料地揍了苏晨一拳，用的是没骨折的那只手。而苏晨不怒反笑，跆拳道当然是用在这个时候了。我眼看着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拼命地拉架，但是无济于事。

　　我听见许诺说了一句：“别以为我喜欢他，我就是看不上你那拽样子！”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苏晨不多说话，干脆用拳头说话。

　　没办法，我给李建军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我知道许诺身边有好些跟班，如果他们都来了，苏晨就算是跆拳道世界冠军，恐怕也难不吃亏。谁打苏晨，还不如来打我！

　　“你们两个，都住手！想被开除学籍吗？”当然这话是对许诺说的。

　　但是，他们把我当空气，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打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那里，短时间也不会有人报告给学校。我头一次感谢人性的冷漠，因为我不想被开除，不想被驱逐出这个我好容易考进来的地方。不知所措，这个词用在此时，非常贴切。

　　李建军在接到电话的五分钟内赶到，我觉得他从来没这么帅过。只过了五分钟，但我好像过了好几年似的。同行的还有孟凡，和他的男友。

　　李建军一看跟苏晨打架的人，立刻来了精神：“臭小子，哥的人你也敢打，活腻了不成？”

　　这一吼让许诺一愣，看到李建军之后连忙停手：“军哥，我••••••”

　　“在学校里不好好念书，就知道打架！”李建军碎碎念，堪比孟凡。

　　我拉住苏晨，好奇地问李建军：“你认识？”

　　“都是一个院的，能不认识吗？”

　　对啊，他们都是解放军叔叔的儿子。

　　苏晨的左脸被打肿了，说话都有点困难：“他欺负小暮。”

　　一件李建军举手正准备打人，许诺赶紧说：“我没有我没有，你看我这胳膊。我一下都没碰他，倒把自己摔成这样。”

　　“那是你小子活该倒霉！”李建军扯住他的耳朵。

　　苏晨在一旁闲闲地加了一句：“他还看我不爽，居然偷袭我。”

　　“我根本就不是偷袭，我是当着你的面打的。”
　　“还敢顶嘴！”李建军加大了拧耳朵的力度。

　　许诺惨叫连连：“军哥，我错了行不？你这一来从此我在学校没法混了！”

　　“不许再骚扰小暮，听见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你就让你家在八宝山给你选块地吧！”

　　“许哥，我们来了，给你报仇来了！”许诺的跟班团到了，一看见我们就挽袖子准备开打。

　　许诺正好把一腔怒火撒在他们身上：“都给我滚蛋！谁他妈叫你们来的？”之后他就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路过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建军的恐吓。

　　孟凡笑说：“李建军啊李建军，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今天最帅了！”

　　苏晨点点头：“我也有同感。”

　　“同感什么啊？快走，买点冰块给你敷脸。”我急急忙忙地往超市跑，没有冰块只好买了一大堆雪糕回来给苏晨冰敷。剩下的雪糕就分给他们吃了。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孟凡的男人要请客吃饭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小暮的电话就来了。正好我们在附近，于是就飞来了。”

　　这时候孟凡的男人开口了：“你们好，我是关晋，貌似我出现的时机不太对••••••”
　　“没有啊，这才是最对的时候，因为这是苏大爷最冲动的一次，也是李建军最帅气的时刻啦。晋晋，我的朋友很棒吧？”

　　晋晋？我和苏晨还有李建军顿时咽了一下口水，来适应一下这个比较那啥的称呼。

　　温和的关晋看起来很好相处，人是很帅的那种，比我们这些人都帅。他显然非常适应这个称呼：“凡凡，你的朋友真的很好，你很幸运。”

　　晋晋，凡凡，这两个人不愧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