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の晨光》且惜今朝

23、高考

　　了学之后日子就变得规律多了，每天六点起床，之后到学校早自习，上课，自习，之后还是自习。我没有再逃了自习回来，因为我知道苏晨不希望我对自己不负责。但是上了几天到十点之后，他主动说让我不要上晚自习直接回家来。我有点意外，以为他是因为对我太想念，但是马上发现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苏晨上演了“全体总动员”，找了他的朋友们每晚上给我补习。尽管那些人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但都是高材生，而且讲课很厉害。我很纳闷为什么学校的老师们要把课抻成那么长，我觉得两个小时的“晚课”比老师讲的好多了。也许是因为我到底年长一些，思维也成熟了。总之，当时看着就犯晕的物理渐渐学出了点兴趣，数学也不再那么枯燥乏味，因为这是我最爱的苏晨主讲的课程。
　　“我媳妇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们的事。”苏晨就是这样对他的朋友们说的。
　　于是，每周一的晚上七点到九点，收了工之后的孟凡来给我补习生物，因为••••••他是学医的，对他来说生物这门功课是绝对的小儿科。
　　“不准教些不健康的，不然我可不饶你。”这是苏晨送给“孟老师”的话。忘了说了，苏晨自小学习跆拳道，什么级别我在此就不多说了。反正“孟老师”点头哈腰的直把他送出书房外，直拍胸脯保证不会发生他担心的事情。
　　弱弱的说一句，我其实有点想知道什么是“不健康”的。但是没敢说。
　　李建军被拉来教我化学，虽然他学的是法律，但是据苏晨说他得过全国化学竞赛的奖，所以找他来教。一听到“全国化学竞赛”的名头，我立即对李建军崇拜的无以复加。笑的时候我就一直好奇那些参加国家竞赛的人究竟是不是人，为什么他们就那么聪明那么风光，为什么我们就资质平平？当孟凡闲闲的说出苏晨也在数学竞赛上获过奖之后，我就差对苏晨顶礼膜拜了。他们在我眼中，立马跟神一样的伟大。
　　“你们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我扳着孟凡的脑袋，非要打开看个究竟。我跟他们一周见好几次，不想熟也熟了，其中孟凡最好欺负，跟我也最热情。
　　“苏晨，你没看小暮欺负我啊？也不管管！”孟凡每一次都会叫苏晨。
　　苏晨根本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了就行，要不上哪找免费的家教去？”
　　“你们这对贼夫妻！”孟凡哀嚎不止。
　　左天自告奋勇的要教我语文，但是被苏晨谢绝了。
　　“我家小暮语文从来就不用学，背背古文就成了。”苏晨这样对他说。左天只好幽怨的离开，边走边埋怨苏晨有眼不识金镶玉。
　　苏晨的朋友中没人能教物理，所以他告诉我在学校只要学好物理就成，其余的回家学。后来在大家忙着准备模拟考试的时候，我没有参加，而是回家跟众位老师学习。最后一个月，孟凡和李建军非常仗义的放下工作，一天天的给我复习，当然还有苏晨，他还找了个很厉害的物理老师教我。总之，那段日子我真是学完这个学那个，闭上眼睛还能看到公式一样。就连做梦也是当天学的东西，我还梦见过李白。
　　“你就要成魔了。”苏晨听完我的梦，非常肯定的下结论。这段时间我就住在书房的沙发上，苏晨说不能打扰我，于是我就被“发配”到了这里。一天下来，除了讲课和吃饭的时候，我都看不见苏晨，虽然我们的确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过我们都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我们知道房子里有那么一个人存在着，驱散了所有的孤单。
　　为了两位“老师”能更方便的教我，苏晨让他们干脆搬来一起住，反正一整个单元都空着。他俩当然是高兴的，要知道他们因为要坚持自己的梦想而被家里人撵出来了，正愁没地方住。孟凡拉着我的手对我进行了十万分的感谢，李建军更是说“有小暮真好”，于是我们成了邻居。孟凡住三楼，李建军住四楼，还有过来凑热闹的左天住五楼。
　　我问苏晨：“你之前为什么不把他们叫来一起住啊？”
　　苏晨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这些人！当初他们非说要尝尝孤军奋战的悲壮滋味，现在反倒弄得是我不给他们地方住一样，真是一群白眼狼！”
　　众多“白眼狼”“好像”没听见，心安理得的在我们家蹭饭吃。但是，当苏晨要我安心学习而接替了大厨的职位时，他们就再也不来我们家吃饭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再感到寂寞了。多一个人，就少了一份寂寞。
　　七月流火，在酷暑的陪伴下，我又一次的参加了高考。两天的时间里苏晨反倒比我还紧张，一个劲的检查我的文具。这一次的感觉跟前两次不一样，第一次我感到不舒服，因为那时候我正在生病；第二次我觉得特别的紧张，因为已经复读一年了，不能再次失败；这一次我只感觉波澜不惊，怎么说呢，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因为我毕竟这么大了，又可以说是久经考验，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
　　没有家长的陪伴，苏晨就成了陪考的“家长”，在车上等我出来。最后一刻结束的时候，居然开始下大雨，我被瞬间淋透，在车上的时候只顾着擦头发。
　　“考得怎么样啊？”苏晨问我。
　　“就那样呗。”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考得怎么样，因为一旦交卷之后我就把题目忘得一干二净，也不记得自己答了些什么，所以怎么可能知道考成什么样？反正结束了。
　　苏晨忽然笑了：“我感觉自己像家长呢！记得当时我参加高考，考完了我妈问我考的怎么样的时候，我还不怎么高兴，觉得她烦。可现在，几年后我居然问了一模一样的话，感觉很奇妙。”
　　“别奇妙了，我快要饿死了，咱们吃什么去？”我怕他提到母亲再伤心起来，赶紧转移话题。
　　转眼之间，我们已经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期间我没听见过一次他妈妈给他打电话，也没见过有谁看望过他。只有朋友或是软件开发部门的人联系过他，我不知道他的亲人们都哪里去了，为什么没人关心他？
　　“吃烤鸭去？你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吃过地道的北京烤鸭吧？咱们去全聚德好了。”他发动了车子。
　　“好吧。”提到“全聚德”，我就想起了天晨，想起了那个自甘堕落的我，想起那场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艳遇”。他在我最感到绝望的时候陪伴了我，我不能说他不好。他跟我说的话，像是指引一样，成为绝望的黑夜中的一点星光。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是不是幸福。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他说的不全对。同性之爱并不是一场注定的悲剧，因为我就得到了幸福。悲剧不在于性向，而是在于你没找对人来爱。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
　　高考结束之后，我还是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至于成绩，无所谓了。才几个月的时间，能考上那个梦想中的学校简直是奇迹。
　　奇迹是什么？奇迹就是你对没把握的事情的一种不自觉的期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奇迹总是发生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
　　既然如此，我就不用想了。
　　高考结束，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