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の晨光》且惜今朝

19、同伴

　　和苏晨买衣服的时候，我真是看的眼花缭乱的。究竟是什么牌子我就算是学英语的也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贵的离谱。苏晨根本都不看价钱，让我试穿了一件之后就买了很多相同size的衣服，还有裤子，还有鞋。我感觉我们不像是在逛这么高档的商场，而是在血拼。
　　“不用买这么多吧？”我皱着眉问他。
　　“反正衣服要每天穿的啊。你没看见家里的另一个厅里都是我的衣服裤子鞋吗？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啊。”
　　“什么？还有一个厅？不是二室一厅的房子吗？”我怀疑的问。
　　“不是吧？我就算是加了个帘子你也不至于看不见吧？”苏晨比我还怀疑的问我。
　　“是那幅画挂着的地方吧？”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那是装饰呢，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啊。怪不得，我还纳闷你的衣服都放哪里了呢！”
　　苏晨摸摸我的脑袋：“看来我找了个笨媳妇。”
　　“你想不想横尸街头？”我白了他一眼，抱着衣服就往车的方向去。被价格震惊的我迷迷糊糊的换了个彻底，却还没看到穿的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我感觉我穿的不像是衣服，像穿着人民币呢。
　　“把东西放进车里，咱们继续征程！”
　　“不是吧？还要逛？”我只差跪地求他放过我吧。
　　“是啊，不是还没买鞋呢吗？”
　　当我最终坐在车上的时候，两条腿已经不像是我的了。“我说你怎么那么能逛啊？比我妈还厉害。”
　　“一个人没什么事就去买东西，久而久之就锻炼出来了啊。”苏晨发动车子，一点也没有累的表情呢。
　　他这句话让我又是一阵心酸，要是我早点来陪伴他就好了，他就不会有那么多孤单的回忆了。原来我看他写的日志时我还有些不以为然，我认为他是好日子过多了强说愁而已，可真正的开始了解他我才发现过去他有多么的孤单。即使衣食无忧，却没有人在他身边，心疼他、关心他。这在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我以为他一直过着王子般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爱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在亲眼看见他吃到我做的饭的表情时，我忽然就那么的难过，难过到连呼吸就觉得困难。
　　沉默蔓延，似乎带着感伤。我开口打破沉默：“苏晨，别再买这么贵的东西了，这哪里像是过日子啊？”
　　“我是GAY，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既然如此我留那么多钱干什么？”
　　“有道理。”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是我们都要面对的问题，断子绝孙是不是就是上天的诅咒？我们可以平静面对，欣然接受，但是不代表我们的家长也可以接受。我突然想到自己退学这么大事情并没有告诉爸妈，而且也没告诉他们我到了北京，要重新准备高考。我不敢想象他们知道我是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做会有怎样的反应，暂且不去管它。现在的我只能接受幸福。
　　“对了，你猜我妈那个美国老公知道我是个GAY之后说了什么？”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说什么？”
　　“他说，Good。这是他的口头禅，表示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他还说服我妈不要干涉我，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是我最感谢他的地方。”
　　“听起来是很cool的人。”
　　“是啊，人很不错，但是那里不是我的家，在异乡我只会感觉更加孤独，所以呆了一年我就回来了。”苏晨想到什么似的，对我说：“我拜托左天给你把户口迁到北京来，之后我就给你找补习班学习。这都一月份了，准备今年的高考有点不现实，先学着吧！今年不行就明年接着来。”
　　“户口都能迁过来？”我知道北京户口是非常难得的。
　　“是啊，合理利用资源嘛。对了，明天带你去买书，英语和语文不用补了，我先给你讲讲数学。”苏晨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这个你拿着，想买什么就去买。”
　　我摇头：“我不要，我已经接受你太多的馈赠，不能再用你的钱。何况我家里每个月都给我打生活费。”
　　“这不是馈赠，这是我的责任。小暮，是我硬要把你拉进我的世界，所以我要对你负责任。何况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他就那么温柔的看着我，把卡塞到我的手里。“我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要带着你过什么样的生活。”
　　苏晨真是行动派的人，第二天就带我买了一大堆的书回来，每一本都那么干净整洁，非常漂亮，看着心情就好。我这个人有个怪癖，喜欢洁白干净的印刷。模拟考试的时候只要是白白的纸整齐的铅字我就能答得很好，如果是那种老师写的黄黄的纸的话，就会答不好，感觉没心情。
　　如今这些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房里，大大的书桌似乎在邀请我在学习。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我决心好好学习。因为这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可以跟的上苏晨的脚步。他一开始给我讲数学我就明白了，他当年说自己是靠了父亲的钱才进了大学的那件事根本就是扯淡！这小子学的非常好，连微积分都解得好，不过高考也不考这个，于是我给了他一记非常精准的白眼。
　　没几天就是该放假的日子了，我该回家去了。很奇怪，明明已经和他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但我却觉得似乎昨天他才把我接到这里。心里万般不愿意离开他，但是却不得不走，春节是无论如何不能不回家的。这代表，我的苏晨要一个人过节。
　　“没事的，十岁起我就一个人过春节了，你还担心什么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舍不得你啊。”我搂着他的脖颈，在上面落下一个深深的吻。“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好不好？我无法说服自己离开你。”
　　“小暮，春节是属于每一个家庭的。这是私人空间，我不能逾越。我不是孩子了，不需要担心我害怕孤单，我们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总要学会面对不是吗？”苏晨回吻我，很快燎起激情之火，把即将来到离别融化在彼此的呼吸声中。
　　没错，我们不可能时刻在一起不分开，因为我们毕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以相互依赖，却不能说就可以负责彼此一生。尽管爱你一生一世是很动人的语言，但也只是一种语言而已，我们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才学会如何处理现实和想象的落差，最终明白只有自己才能负责自己的人生。
　　我们是同伴，但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