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の晨光》且惜今朝

18、朋友

　　由于对彼此渴念了很久，我们很没有节制的过了一个晚上，再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不可能是天还没亮，看看表，原来是天已经黑了。
　　“还想带你去买衣服呢，这么看来只有明天白天再去了。”苏晨搂着我的腰，“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吧，正好今天是我们之前约好的日子。”
　　“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起过你的朋友，我还以为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呢。”我小心翼翼的直起身，不确定是不是可以完好的走下床。这张大床真的很舒服，尽管我有择床的毛病也没觉得不舒服，照样睡得很好。我只醒过一次，感觉到苏晨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颈，很均匀。我知道他睡得很香，也就放心的接着睡我的觉。
　　“I’m a very appealing person!”苏晨正在穿衬衫，解开扣子秀给我胸肌，同时说了这么一句。他还挑逗性的冲我眨眨眼睛，妖媚啊。
　　“你会是个很好的0号，very appealing.”我笑。
　　他吓唬我：“你要是再敢这样说我就让你再领教一下我是1还是0.听见没？”
　　“听见了，我再也不说啦。”识时务一直是我的优点所在。还有一个强项，就是岔开话题，“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说了你也不知道在哪里，还问呢！我们约在过去常去的酒吧，你还没有去过酒吧吧？那是同志酒吧，没人会对我们大惊小怪，你不会觉得不习惯。”苏晨让我穿他的大衣。
　　“你真不是好孩子。”苏晨一米八三，我一米七五，就算他瘦他的衣服我穿也大啊。也罢，见他的朋友，穿什么他决定呗。我索性把这衣服松松的穿在身上，心里盘算着这么薄的大衣能不能御寒。
　　果然，风一吹就透，这也叫大衣？好在很快的上了车，我才避免了被冻透的命运。十二月份已经很冷了，尤其是下了雪之后。我的心里一直在想啊，这酒吧会是什么样子的。我当然是没去过，但是在电视里见过，好多人疯狂的跳着舞，里面都是非常嗨的舞曲，会很乱吧？
　　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还真是孤陋寡闻，里面没有很多人，也没放很嗨的曲子。萨克斯的曲子响起，带着点闲散的感觉，又似乎带着些忧伤。里面果然都是男的，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但是声音并不是很大。与其说是酒吧，我觉得更像是聚会的沙龙。若不是每个人面前摆着的酒杯，我真当这是一场普通的聚会了。
　　有人会偶尔抬头看我们，但是没有任何的惊讶，视线也没有定格。在这里，我们才能找到自己的真正存在吧。还有外国人，也是小声的交谈，拜不及格的听力所赐，我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聊些什么。
　　走到中间的位置，有人叫苏晨的名字，于是他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过去。叫苏晨的男生很••••••婉约？半长的头发，染成亚麻色，穿着粉色的半截袖，上面还有个兔子头。五官小小的，很精致，是不是不太像个男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看他端酒杯的手指，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
　　“哟，苏晨，你怎么找了个小孩？”“婉约”看着我这样对苏晨说。
　　“什么小孩，这是我之前的同学，跟我同岁。”
　　“你好。”我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谁知道他叫了起来：“唉呀妈呀，太年轻了，苏晨跟你一比可是沧桑多了。有什么保养的秘诀没？”他摸摸我的脸，“皮肤也好啊，就是穿得太土，不然••••••”
　　“孟凡，你乱摸什么？”苏晨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
　　“哎呀，受受无爱啊，你紧张个什么劲？你好，我叫孟凡，你可以叫我Jay,这是我的英文名哦。”他很礼貌的跟我握手，跟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苏晨插了一句：“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劝他把英文名改成GAY，更好听也更贴切一点。”
　　“苏晨，小心我给你剃成阴阳头！”
　　“我才不会找你做头发呢！”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正常很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有点学生气。他们本来就是学生嘛，这比那个“婉约”正常多了。
　　“这是李建军，这是张暮。”苏晨似乎不太擅长介绍朋友，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好，你好，想不想照相？我给你打七折。”
　　苏晨面色凝重的对他说：“不准再推销了。这是我媳妇，要照相你也得给我免费！”
　　“是是是，职业习惯啊。”李建军的个子和苏晨差不多，人倒是健壮多了，所以显得更魁梧，不像孟凡那样阴柔。“姓左的还没来啊，罚他买单好了。”
　　“可以，我买单。”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来了之后人就齐了。看起来是个忧郁的男生，眼下很流行这样的帅哥呢。苏晨跟我说他叫左天，看到我他说了这样一句。“这是谁？脸上带着迷茫，眼睛里却闪着小鹿一般的光芒。”
　　一句话，孟凡捂着嘴，很痛苦的说：“不行了，我要吐了！谁把这酸诗人撵走？”
　　“我也觉得反胃。”李建军白了左天一眼，又问苏晨：“你不觉得胃不舒服啊？”
　　“不觉得啊。”苏晨很严肃的回答，“我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左天撇撇嘴：“你们一帮乌合之众，根本欣赏不了我的才华。罢了，我又何必对牛弹琴？”
　　“这下F4到齐啦！”孟凡直接无视他，兴致勃勃的说着。“总算是又聚首了，国外有什么好的啊，都出国出个什么劲啊？都几年没见了？我还以为这间酒吧早没了呢。”
　　“你不也才从日本回来？”李建军问了一句。
　　“我那是去学习什么叫做潮流什么才是一流的发型设计！哪像你们啊，都出国鬼混。”
　　我插了一句：“F是什么意思？flower？”
　　“是fuck。”李建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释。“年少无知的时候的事了。”
　　“让我正式一点介绍吧！李建军，顾名思义，建军节那天生的，军人后代，现在成了一照相的。”苏晨调侃着对我说。
　　“是摄影师。”李建军不服气的更正。
　　“这位是高官子弟，如今是一打字的。”
　　“是创作。”左天也很不服气的声明，接着说：“我的笔名叫昨天。”
　　“这位家里世代行医，父母均是脑外科医师，如今就是一剃头的。”
　　“是发型师。”孟凡更加的不服气，“脑外科和发型师，没差多少啊。”
　　“敝人家里经营房产生意，如今乃是一无业游民。”苏晨说完他们又来调侃自己，所有人都笑了。
　　我笑说：“这就叫做人各有志吧？”他们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最快乐。其实工作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人非要用物质来区分一切。只要喜欢自己所做的，那就是一种幸福，他们拥有幸福，我羡慕还来不及。
　　“哇，苏晨，你媳妇比你有深度多了！”孟凡抓起我的手摇啊摇的，啧啧称赞。
　　他们是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的话说。通过他们的谈话我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性格，虽然各不相像，但有一点很像。那就是，他们都很坦率，有什么说什么。这是我所欣赏的性格，所以并没有觉得与他们有距离。他们的话题自然是我插不进去的，因为那是属于他们的回忆，但是能再一旁倾听就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了。特别是苏晨一直握着我的手。
　　回家的时候，苏晨问我：“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我问他：“有这么开朗的朋友们，你怎么就不开心呢？多有意思的一帮人啊。”
　　“这一帮人凑在一起才有意思，之前都各奔东西，哪有什么意思？如今都回来了，你也来到我身边，我就不会不开心了啊。小暮，他们能够反抗家里的安排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功夫。都是一样，看起来开朗，其实眼泪都在心里。”
　　“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开心。”
　　“跟你在一起更开心。”苏晨笑着捏捏我的下巴，“我们来做最开心的事吧！”
　　我觉得自己正在慢慢融进苏晨的生活，真的开始进入了他的世界。在此之前我以为我们永远不可能来到一个世界，可是一切皆有可能，我在奔跑，朝着苏晨所在方向。
　　心有了方向，人就不会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