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修道者》玖虹j

8、第 8 章

　　程老爷子，也就是程炳竹的父亲，程柯的爷爷，程渠意可以说是程家真正的顶梁柱历经三朝而不倒的官场常青树，最高做到太子太傅，门下桃李故交满天下。
　　可惜太子太傅为官清贵，虽然地位高、名声好却没有什么实权，程老爷子隐退回乡后，也只能依仗自己的门生，幸好的是程柯的大伯程炳松，此时站了出来，成了江州总兵，这才保证程家不倒。
　　此次来的门生故吏，官至户部左侍郎，这可是从二品的大官，而且和太子太傅这种清贵文官不同，户部是国家的钱袋子，身为掌管着户部这个国家的钱袋子的侍郎，其中油水自然不少，相应的权利自然啧不小。
　　这种级别的门生，程家老爷子也不可能真的当作下属来使唤，于是就有了这场宴席，而程柯归家只不过是这场宴席的一个陪衬由头罢了。
　　父子三人踏入宴席，与其说是宴席不如说是家宴，并没有摆太多，只是一张大圆桌子，坐着程家家的嫡系人物，包括程家老爷子、程氏三兄弟，即程柯的父亲、大伯和三叔，以及程家的嫡孙程柯自己和程境远。
　　落座的还有两位陌生人，一位是中年男子模样周正，脸上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使得他增添了许多威严，一脸的不怒自威，细看却能看出他的愁眉不展，只是这种大喜日子还是露出一副淡淡的笑脸。
　　另一位是比程柯稍大一些的青年人，应该是程家老爷子门生的儿子，此时正紧锁着眉头，看到程柯三人进来还是强忍着露出笑容。
　　随着随着众人落座宴席就开始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源源不断地端上来，虽然只是小宴但准备的菜品可一点也不少，足足12道硬菜，24道小菜，36道茶点，程柯吃得不亦乐乎连连感叹，还是程家这种大户人家所专门培养出来的厨师有手艺。
　　和程柯的大快朵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位客人，不管是中年人还是青年人都有些味同嚼蜡，对于各种菜肴也只是浅尝辄止，反倒是不停地喝着酒，仿佛想要借酒消愁。
　　“怎么了？禅林，可是这菜不合胃口。”
　　程老爷子门生，魏晨昀，字禅林，开口的是程柯的父亲程炳竹。作为程家的家主，也就是宴席款待的主人看到客人愁眉不展，自然出面的是他。
　　本来继承程家的应该是程柯的大伯程炳松，但大伯年轻时离经叛道，明明出生书香门第却进入了行伍之间，还成功当上了总兵，自古文武不两立，一家人自然也不可能占了两边的派系，于是程柯的大伯就分了出去，另立了程家一脉，也算是为程家开了一条道路。
　　作为文官出身的程老爷子，自然是跟程炳竹一起生活。
　　“立节说笑了，程家的这些菜肴都是美食珍馐怎么会不合我的胃口，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有些遗憾罢了，不说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魏晨昀端起酒杯干净利落的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程炳竹也只得陪喝了一杯，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晚宴渐渐过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晨昀也总算打开了话匣子。
　　“云生兄，从今往后你我共在江州执事，还请多多包涵。”
　　程炳松，字云生。
　　“啊，可是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陛下体恤我看我多年劳累，把我从京城调到这江州来，想让我养老，以后我就是江州的布政使了，还请云生兄多多关照。”
　　程家兄弟大吃一惊，江州布政使和户部左侍郎都是从二品的官员，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差距，百姓常说，京城官高二品，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不是毫无根据。在天子眼前自然拥有更多简在帝心的机会，而在江州以后再想往上升一升却是难了，也难怪父子二人愁眉苦脸。
　　“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又是一杯酒吞下肚，魏晨昀酒量极好，即使灌了这么多美酒也只有一点醉意，喝酒不醉人自醉，一想到自家的前途，不免有些熏熏然了。
　　“可恶，陛下也真是糊涂，父亲不过说了一些实话，没想到仗义执言竟落到这步田地，这个……”
　　青年攥拳捶打了一下桌子，愤懑不平，自家父亲做的有错吗？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
　　“林秀，慎言！”
　　知子莫若父，魏晨昀大喝一声阻断了，魏林秀即将脱口而出的昏君二字虽然这里的人都值得信任，但是这种事是不能纵容的，一不小心可是会掉脑袋的。
　　“犬子年幼无知，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喝酒，喝酒。”
　　咔嘣
　　因为刚才的话，酒席上显得异常安静，程柯要咬碎骨骼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顺着声音大家都看向了此时正在和排骨奋斗的程柯。
　　只见程柯牙口极好，咔咔两下，就将坚硬的猪排骨咬碎，吮吸完其中的骨髓后将骨骼吐在盘中，这才抬头望向众人。
　　“大家怎么啦，快吃啊，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柯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清亮的眼睛仿佛在询问众人为什么放着玉盘珍羞不食用，反而在那里一个劲的喝闷酒。
　　“唉，贤侄真是好胃口，能吃是福。来来来，大家快吃啊。”
　　看着一脸无辜的程柯，魏晨昀苦笑一声，他倒是没有生气，毕竟这件事已成尘埃落定，也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改变，反倒是看着程柯这么大快朵颐，他的胃口仿佛也好了许多。
　　“混帐小子，现在客人还在，待会再收拾你。”
　　程炳竹脸都有些绷不住了，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色，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程家好东西这么多，你吃得完吗，没看到别人还在忧郁伤感吗？你一个人在这里大吃特吃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心里打定主意给程柯一点教训，程炳竹又不动声色地和魏晨昀交谈起来。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骆驼还没开始瘦呢，即使从户部侍郎平调为江州布政使，魏晨昀的级别仍然比他高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