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Birthday~》鲸鱼A

2、第 2 章

　　文华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吊着日光灯的白花花的天花板，仔细看有水氤的痕迹，灯管里还有困死的小虫尸体。
　　房间外传来一对男女激动的吵架声，男人压低了声音却盖不住火气：“你这个贱货，结婚前就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了啊？！老子还当了次便宜爸爸！呸！”
　　女人冷笑着：“你看看你自己，又老又丑，如果不是……谁会跟你啊！”
　　“啪！”男人好像再也忍不住，动手了，女人歇斯底里地哭起来：“文建国！算我瞎了眼，以为还能和你好好过！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都一样！”
　　“你还有理了你，啊？！你说，里面那个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和谁也不和你！你有本事今天就砍死我们娘俩吧！”
　　文华完全被惊得目瞪口呆，文建国？爸？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费力了很多，转头一看，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十岁时的脸。

　　门突然被撞开，向月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文华看着那张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的脸，这时候的向月三十四岁，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说不出的韵味。
　　小时候，文华以为自己很恨她，长大了，才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背叛，向月，只是一个一直在追逐而得不到的人而已。
　　“小华，你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走……”看到她的脸的这一刻，文华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一次，可以把遗憾都抚平吗？
　　文建国随即冲进来：“你胡说什么！要走你走！小华是我儿子！”
　　文华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妈妈你不要走啊……”
　　突然之间，那么多年孤单的生活，那么多独自翻看童年的相片的夜晚，一起浮上心头。泪水真的就涌了出来。文华扑到向月怀里，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文建国。
　　你们……不要走啊……

　　回到十岁已经一个星期了，文华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母的脸色，那一天他假装大哭，化解了父母的一场火拼，但问题一直存在，一触即发。
　　好像十岁是一个分界线，隔开了温暖的童年和之后冷冰冰的岁月。这年文建国的生意不好做，向月的母亲病了问文建国要钱，文建国拿不出来，向月脾气不好，几句话不和就开始冷嘲热讽，文建国一怒之下，把向月年轻时候的事都拿出来吵，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向蔚蓝的存在是铁一般的事实。
　　现在是四月初，文华的外婆刚住院。小时候母亲很少带他们回娘家，文建国和这个岳母的关系也不是很好，现在想来，是因为向蔚蓝的缘故吧。
　　改善关系还是得一点一点来。文华拉着文建国的手：“星期天我想去看外婆，爸爸也去吧。”感觉文建国的身体一僵，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电视的向月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也可以看出她已经注意起这边的动静来了。
　　“哎呀……”文建国眉头一皱，还来不及拒绝，文华已经扭开了：“外婆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好可怜的！老师说女婿就是半个儿子啊，爸爸你怎么可以不去呢！”
　　三十岁了还装嫩，文华在心里默默地摸了把汗。
　　“要是爷爷奶奶生病了，爸爸也会很担心的，所以现在妈妈也很担心啊！”文华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果然这招一出，文建国就不说话了。
　　向月哼了一声，起身走进了房间。
　　文建国大怒，想跳起来，但是儿子挂在他身上，只好拍了拍文华：“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说服他们两人比想象中的还容易些，如果判断没错的话，这时候向月应该还是很在乎这个家的，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应该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
　　但不管是什么事，这一次，都不会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