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Birthday~》鲸鱼A

19、第 19 章

　　一路无话。文华想问些什么，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今天那个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对于最难堪的那段日子，恨不得全部埋于地下才好，连带着所有的知情人，眼不见为净。
　　车子在宿舍楼下停住，文华正要下车，詹沛然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文华转过头，看见他的眼睛是真诚的：“没事，我也不知道。”
　　詹沛然犹豫了一会儿，那样踟蹰的表情和他给人的干练印象格格不入：“小蓝他……其实心里很苦。”
　　文华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然苦，那个少年，赤手空拳地在悬崖上攀登着，有多少人等着在他坠落时发出嘲笑，有多少人在背后以恶毒的语句中伤他。
　　他承认他所表现的那一点点善意，也许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更何况很多时候，他其实只关心自己的事。
　　“他是gay，你知道吧？”
　　文华点点头，他从上辈子就知道，所以并未花多大力气就接受了，却忘了向蔚蓝面对自己性向的时候会多么恐慌和不知所措。他不说，他就不问，一直以为，这样的相处才是轻松而理智的。
　　詹沛然看他沉默，便忙着澄清：“其实gay和普通人也是一样的……”
　　文华点点头：“我知道。”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么，他现在……有……有人陪着他吗？就是……”
　　觉得“男朋友”三个字还是有点怪怪的，但是詹沛然理解了，脸色一瞬间变得复杂，文华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盯着他的嘴唇，好像在盼望他说出什么来。
　　有，没有，或者是更劲爆的，我就是？想听到哪一个呢，文华，你，想听到哪一个？
　　正在拼命和纷乱的思绪作斗争，身边的人已经叹了一口气，拖过仪表盘上的便条纸写些什么：“我们这次来，是作为Z城旧城改造项目的顾问，前期的洽谈已经结束，明天回S城。”
　　把那张纸递向文华，“这是我们酒店的地址和房号，12点退房。”

　　文华看着电梯里镜子映照出自己一头乱发，苦笑着用手扒了几下，皱皱的牛仔裤和帆布鞋，差点进不了这家以高档闻名的酒店。
　　五年了，以为可以随时光而淡去的问题，原来还是要做一个了结。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居然和詹沛然碰了个面对面，两人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詹沛然居然没有关房间的门，文华慢慢走进去，在床边看见了某个人的身影。
　　一边把资料往公文包里塞，一边说着：“马上就好！姓詹的你别催我了！”脸色也许是最近太忙碌，有一点点睡眠不足的苍白。昨天坐着，今天才看出来他比几年前又高了不少，还是很瘦，好像那年拼高中掉下去的肉，就一直没能长回来。
　　文华看着忙乱的他，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那人突然抬起头，和文华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文华努力笑了笑：“你今天就走啊。”
　　向蔚蓝好像也不惊讶，低下头继续把文件赛入包里：“恩，有事吗？”
　　“有。”
　　文华慢慢地走近他，发现自己已经和他差不多高。
　　“我问你，为什么五年前的夏天，在老房子里，你要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