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龙息诞生之地》咔叽咔叽亚麻

4、信徒

　　沈冲:.....
　　沈冲不知道阿尧为什么看向自己..不，他可能知道。
　　因为阿尧的眼中分明地打了个问号“为什么啊？”
　　“..可能因为你让他有些..混乱吧..”沈冲不知道怎么和阿尧解释，于是，他把问题抛了回去“呃..那位真龙也没有给你感情吗？”
　　“有。”阿尧看着他，说“但我使用的还不熟练。”
　　沈冲:？这还分熟不熟练的？
　　“我懂了。”阿尧忽然越过沈冲，跨步走向了叶途靡“你——”
　　银灰色雪山服的兜帽随着阿尧的动作被晃下，一头半长的黑发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居然尾随了一曳水汽。
　　黑发中夹杂着几根极明艳，又极显眼的发丝，似乎在火红地烧着，盯着久了，竟不由觉得眼球愈发酸涩难忍起来。
　　“龙吐息..不对..”莫扉紧紧皱着眉“这是..”
　　“..噢。”阿尧抬手把帽子拉了回来，说“不好意思，记得不要碰到那些水汽。”
　　话音刚落，整栋研究所都鸣起了警报。
　　几人“...”
　　叶途靡痛苦都来不及痛苦了，猛然起身，按下门口的通话键“污染级气体泄露，排气封锁准备。”
　　下一秒，理智的机械女音开始倒数“污染源地点已记录，准备排气，3..2..1..”
　　倒数完毕，一个“泡泡”从头顶的排气孔里吹了出来——然后在碰到那个龙吐息类似气体后破掉了。
　　“...”阿尧垂目“其实它很无害的。”
　　“这个泡泡是我们所有紧急处理方案里最牢固靠谱的一个。”叶途靡语气淡淡地说“我会继续研究真正能对付真神的东西的。”
　　“你对付不了真神。”阿尧毫不犹豫地说“你们现在的设备，连正神的人间体都无法抗拒。”
　　叶途靡被气到了，沈冲却把重点放在了另一个地方上“真神？正神？”
　　“..你们有病啊还在聊？？”徒劳挥着外套想驱散那股水汽的莫扉大吼道“想想办法怎么弄它啊！！”
　　阿尧坚持道“它是无害的。”
　　“...”莫扉对着阿尧干瞪眼，但最终也说不出什么，只干巴巴地憋了一句“你的体质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只是高温度的水汽而已。”阿尧无奈道“我还没完全藏好龙吐息的外露，再过几天，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叶途靡若有所思“我确实忽略了它的耐热性，毕竟一开始制造它只是为了解决腐蚀性气体..导致它的耐热性只到3701.49K。”
　　莫扉＆沈冲:....
　　这个数据，很明显是努力地去提高过了。
　　莫扉“那这个水汽..”应该怎么办？
　　叶途靡“拿水浇呗。”
　　阿尧点点头。
　　“哦对了。”沈冲忽然回忆起“你刚才走向叶先生，是懂了什么？”
　　阿尧将视线移向沈冲，认真地回答他“只要他成为我的信徒，我就可以完整地读取他的情绪了。”
　　叶途靡“....”
　　“..”下一秒，沈冲突兀地问道“阿尧先生，伪神‘龙行’莉莉丝的正神是龙行神薇娅。”
　　阿尧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么，您的正神，是谁呢？”
　　你又继承了祂的什么意志呢？
　　是否残暴的神，遗愿是成为一个温和的神呢？
　　沈冲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成功捉住。
　　“..？”阿尧恍然“我还没有和你们解释过。”
　　“——我没有正神。非说的话，我就是自己的正神。
　　叶途靡“？”
　　沈冲“..？”
　　沈冲“..。”
　　沈冲“..！”
　　莫扉“？！？！？”
　　莫扉“你是正神？？”
　　“介于两者之间。”阿尧回答他们“沈冲，你刚才不是问我真神和正神的区别吗？”
　　沈冲愣愣地点头。
　　“正神，比如龙觉神卡米苏，龙行神薇娅，和龙幻神骨楼..这些神可以算是我的同事，是现今伪神可以一一对应的上位神。”
　　“而伪神，则是龙觉查理克斯，龙行莉莉丝，和龙幻林辉这些小朋友们，他们继承了正神的意志，在正神们死后才上岗。”
　　“..而至于真神——”
　　说到这，阿尧抬手从自己的领口里拽出了一条潦草地系着龙齿的黑色细绳。
　　“——真神，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条龙。”
　　三人齐刷刷把目光集中在了那颗灰白色的牙齿上。
　　沈冲第一个开口“可，阿尧先生，你自称为伪神..”
　　“...”看了沈冲一眼，阿尧这次开口的声音略低，带着似乎要刻进他们DNA一般的力度“我继承了古神的意志，诞生自龙的最后一声叹息..”
　　至此，沈冲终于明白了。
　　“伪神阿尧”的“神”之一字，指的从来不是龙觉神龙行神那些正神——祂指的，原来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位——真神。
　　“..真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知道谁喃喃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阿尧“..祂很像你们。”
　　沈冲＆莫扉＆叶途靡“？”
　　阿尧改口“或者说，很像人类。”
　　“祂生前总觉得，作为一只龙，祂还是不能完全的成为人类。”阿尧说着，指了指自己“所以祂干脆就死了，把这个愿望交给了我，并要我一边学习变成人类，一边把祂给拼回来。”
　　沈冲“？”
　　莫扉“？”
　　叶途靡“？”
　　阿尧说完，把龙齿塞了回去“差点忘了，这是污染级龙骨。”
　　三人“？？？”
　　沈冲上下摸摸自己“啊？啊？我没事啊？”
　　莫扉扯开自己的领口往里看“是不是内伤？”
　　叶途靡则是皱着眉，迅速唤醒了一个机器。
　　阿尧表情无辜，态度自然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等几人都慌完后，才说“它刚在龙吐息里滚过，目前只要在我身边，暂时就没有危害。”
　　沈冲“..真神让你学的真的是怎么做人，不是怎么不做人吗？”
　　阿尧疑惑地看着他。
　　召集了十个研究员放下手头工作过来“拯救研究所”后，叶途靡终于带着三人走进了他的个人研究室，没有再卡在门口。
　　“那群老东西要我伪造一张能证明你身上携带有超污染级污染物的检查单，用来打发你走。”叶途靡一边打开仪器一边说“我会照做。”
　　阿尧点点头。
　　意外的配合招来了叶途靡古怪的一眼，他指了指那个胶囊仓，说“躺进去。”
　　阿尧迈进去一只脚。
　　机器“吱——————”
　　叶途靡“....”
　　阿尧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
　　“下三滥。”叶途靡咬着牙说“你踏马本身就是个污染物吧？”
　　“我是龙吐息。”阿尧说“至圣洁之物，肮..不干净的人类无法接受我的洗涤，将我恶名化为污染物——圣洁的高级龙骨，不也被你们称为污染级龙骨？”
　　“..”叶途靡憋了半天“说辞儿倒一套一套的。”
　　叶途靡一巴掌关了机器，手打了一份报告单出来“拿着你的检查单，离开我的实验室。”
　　阿尧原谅了叶途靡的无礼，毕竟神是没空管那么多的。
　　临走前，他指尖打转，一阵暖呼呼的微风温柔地绕研究室飞行了一周，然后回到了他的手里，而叶研究员先生的机器一片飘红，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莫扉乐了“草，快走快走！”
　　“..”沈冲一时语塞“阿尧先生，没想到您的报复心还挺强..”
　　阿尧疑惑地看着他，目露迷茫。
　　沈冲闭嘴:好，还是个会装的。
　　两人带着阿尧一路走得快飞起来——哦，除了阿尧是真的脚不点地地在飞。
　　莫扉眼尖看到了“我去，你还会飞？”
　　阿尧看向他“莫扉，你刚才的表现和你展示给我的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样。”
　　莫扉哽住。
　　阿尧若有所思“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莫扉祸水东引“沈冲可比我人面兽心！”
　　沈冲“？别乱用成语。”
　　莫扉想了想“衣冠禽兽？人模狗样？”
　　沈冲“合着我就离不开畜生了？”
　　“我懂了。”阿尧又懂了“你们在世人口中被称为——相声演员，对吗？”
　　两人“...”
　　这时，莫扉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绕到了阿尧身后，开始推着他走“我们走快点，然后你话少点，好吗祖宗？”
　　结果推着推着莫扉就发现——他和阿尧之间其实还是隔着一“层”风！
　　莫扉故作深沉“我们之间有所隔阂。”
　　阿尧想了想，撤掉了那点小风，靠上了莫扉的掌心“还有隔阂吗？”
　　莫扉“..没了。”
　　手中不再轻飘飘地仿若（确实）无物，而是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虽然得偿所愿，但莫扉反而觉得亏了——为什么？
　　沈冲在心中连连摇头:第一次见到自己上赶着当苦力的。
　　阿尧体贴地问“沈冲，你也需要吗？”
　　沈冲“..不用了，我没有觉得和阿尧先生有隔阂。”
　　阿尧“你在撒谎，沈冲。”
　　沈冲“..我不想当苦力。”
　　莫扉恍然大悟。
　　阿尧思索“..我懂了。”
　　沈冲脑内警铃一敲。
　　下一秒，平地卷起两窝风，托起了莫扉与沈冲。
　　沈冲“....”
　　莫扉“哇！”
　　距离集装车只有三步之遥，车门口站着四位全面武装的A-111的队员。
　　明明此刻几人脸上的表情都风平浪静，沈冲却已经预见到自己下半辈子将要被嘲笑着度过的时光。
　　但阿尧不懂，阿尧只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但沈冲却很难伺候地消沉了——果然莫扉才是自己真正忠诚的信徒。
　　回到车上，沈冲手中攥紧了阿尧的报告单，开始了长达半个小时的自闭时间。
　　而莫扉则很兴奋，完全抛开之前威严队长的伪装，围着阿尧左一句“牛逼”，右一句“我趣”，连“先生”的敬语都省了，一口一个“阿尧”。
　　“直呼其名是感情的升华。”阿尧仔细计算着“现在我们的关系是——相互认识的神与信徒。”
　　莫扉:？我们不是朋友吗？
　　也许是阿尧与文书记录中所有的神都不一样，在与两人短暂的接触中，他飞速学习，变得与人越来越相近，甚至开始有假作是掩不住而外露的情绪，导致莫扉总会一不注意忘记了他其实——是个神来着。
　　沈冲则没有这种落差，他从来牢记阿尧不可能和他们一样，神和信徒是永远的主从关系...只不过阿尧是一个过于主观化的神罢了。
　　莫扉有些受打击，但阿尧不是很在乎，他学会了新感情，打算熟练一下。
　　阿尧“你可以把梵颖带回来吗？”
　　莫扉“？”
　　“如果是您的要求的话。”沈冲说“当然可以，但是需要我们的陪同。”
　　三分钟后，四人重新聚集到了那个特殊存在看守房里。
　　梵颖严严实实地武装着自己，好像一堵墙一般走了进来，大声说“B-137支队长梵！颖！报道！”
　　沈冲“坐。”
　　莫扉靠在一旁抱臂假寐，继续装他的威严大队长——他甚至事先和阿尧说好了不要拆穿他，免得阿尧嘴上不把门，全给秃噜出去了。
　　“是！”
　　梵颖“咣”一声坐下。
　　阿尧“梵颖，太吵了。”
　　梵颖动作一滞，轻轻地把盾靠墙放好。
　　莫扉“？”
　　莫扉知道自愿的信徒对自己的神服从性会更高，但梵颖这也太自愿了？
　　梵颖:笑死，甚至是自己上赶着。
　　刚一放好盾，梵颖就抛开了旁边的两位监护员，迫不及待地说“阿尧老大！能再来一次吗！那个花！那个雾！那个火！”
　　“？”莫扉莫名道“你给她变戏法了？”
　　“可以呀。”阿尧却没理莫扉“你喜欢那个花吗？我还有其它方式你要看吗？”
　　莫扉:？？
　　沈冲怜悯地看了被晾着的莫扉一眼，心知肚明这只是个先来后到的差别，却没有开口和他解释。
　　“还有其它方式！什么方式呀？”梵颖一边说着，还敏锐地发现了阿尧的不同“老大你活泼了好多！”
　　“是吗？”阿尧伸出手“那我给你看最漂亮的一种。”
　　梵颖立刻住嘴，无师自通地摘下了手套，把自己的爪子搁了上去。
　　红色的图腾从两人重叠的掌心中绽开，缠绕着梵颖的手指一路游进了她的袖口，荆棘藤条一般的红色纹路上忽然冒出了小小的花苞，下一秒，黑色花芯的不知名花朵盛放开，红烈烈的，仿佛要在她的皮肤上烧起来。
　　梵颖琥珀色的眼中忽然染上了一抹火一般的红色。
　　松开手后，被灼烧过的感觉似乎仍残留在皮肤上，梵颖有些呆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视角其实和莫扉和沈冲看见的都不一样。
　　她看见一株荆棘藤缠绕成的树自两人双手重叠的地方向上伸展，银色树干上漆黑的叶子茂密地交叠摇曳，不时飘落几片，好像烧烬的纸张，脆弱无比地散在空中，紧接着，花柱为黑铁色的，血一般浓艳的红花突然怒放开，仿佛要淹没那片黑海，翻涌成一片艳红...
　　那片刺目的红，久久地辉映在她的视网膜上。
　　“好看吗？”
　　阿尧唤回了她的失神。
　　“..好看！”梵颖连忙双手捏住了阿尧还未收回的手“再来一次！”
　　阿尧反手点点她的手腕，说“你想看，再唤出这个图腾就好了。”
　　梵颖这才发现，自己掌心下方的手腕处，多了一朵小小的黑心五瓣花。
　　这时，阿尧才扭头对莫扉说“这个叫做变戏法吗？”
　　莫扉:没记错的话这个叫做信徒协议。
　　莫扉故意泼冷水“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绑定了的神与信徒。”
　　梵颖“耶！”
　　莫扉:？
　　为什么又觉得自己输了？？
　　为什么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