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伪神（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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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呀？啥呀？”见两人不停地打着哑谜，林峰急的上蹿下跳“啥力量啊？我刚才咋没见着呢？”
“因为你不合格呗。”梵颖大咧咧地说“不愧是你啊零分。”
“我靠！”林峰跳脚“你什么意思？！”
梵颖略略“字面意思。”
叩叩。
“换班。”
闷在门外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两位配枪配盾，全副武装面色严肃的看守人员闪身进入房间，却在看见林峰和梵颖两个人松懈的状态后，齐刷刷地皱起了眉。
“C-414后勤林峰，B-137支队长梵颖！”
其中一个人厉喝一声，点名道“你们的护具呢？！”
梵颖一愣“交接人员没有让..”
“不要找借口！”那人粗暴地打断她“这是特殊存在看守房，层层封锁，而你，身为支队长居然没有需要做好防护的意思！不仅没有提醒他人，连自己也处于危险中！”
梵颖脸色一白。
“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男人严厉地看梵颖一眼，而后又转向林峰“至于一个后勤部部员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件事我也会彻查的，现在，请你们出去！”
“....”梵颖沉默地离开了，走之前抿着嘴看了一眼那人的胸牌。
林峰则气得发抖“你们..”
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男人身后的队友拎起丢出去了。
而从头到尾，阿尧只是目视这这一切。
关上门，那个坚毅的男人对着阿尧沉声道“我叫莫扉，负责看管你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你需要的热水我也带来了。”
男人身后的队友递出水后，也做了一个短暂的自我介绍“沈冲。”
手指短暂的触碰间，沈冲忽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
两人都在阿尧面前坐下。
莫扉见阿尧一直没有和他们对视，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去探究，而是说“我已经听A-111的队长说过你的情况了，我应该称呼你为——”
“阿尧。”
“——阿尧先生。”莫扉了解地点点头，说“毋庸置疑，阿尧先生，你的能力会成为我们任务中的一大助力。只是，身为一个个体，你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高，我们可能无法承担这个风险。”
顿了顿，见对方没反应，莫扉又接着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能让我们信任你呢？”
“你可以成为我的信徒。”
阿尧淡然地开口。
对于信徒，莫扉要比梵颖和林峰两个人了解得多，自然也没有他们那种忌惮，而是思索着说“信徒..这么说，你有特殊的办法可以让我们之间连结起这份关系？”
“方法不算特殊。”阿尧回答他，顺着莫扉的好奇，顺利地说完了刚才因为梵颖带着崔医生进门而被打断的话“我继承了古神的意志，诞生自龙息，是一位——”
他缓声吐出的两个字，在莫扉眼中却犹如深海中某种邪恶的东西终于张牙舞爪地苏醒了，无望的恐惧在瞬间死死裹住了他。
他听见祂说——
“伪神。”
沈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他，刚才还十分沉稳的他失声道“伪神？！”
天知道，目前为止他们接触到的，最高阶级的神也不过是已经死去的神——还是存放了有上亿年的龙骨，而且还不能近距离或者长时间接触，意志力稍微不那么坚强的人，只是看着大脑都仿佛要被撕裂。
而活着的、真切存在的神..哪怕只是伪神..
“龙吐息..”莫扉艰难地说“是你的..”
“不是我的。”阿尧纠正他“而是我。”
“伪神..怎么可能..”沈冲不可置信“那我们现在怎么..”还没死？
阿尧平静地，和缓地说“因为我们在谈条件。”
莫扉猛然清醒，抬头看向阿尧“你是说..”
“我需要知道龙骨的下落。”阿尧略带安抚地看了他一眼，但这个眼神却让莫扉呼吸一沉——他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阿尧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移开了视线“我无法感知龙骨的存在，龙息与龙骨之间，有着明确的楚河汉界线——或者这样说你们会更能理解一点——龙的一切，都是独立的。”
“而且。”顿了顿，阿尧说“你们不用太过紧张，我苏醒没有多久，力量还在恢复期。”
沈冲看了莫扉一眼，他不如莫扉权限高，但对伪神的恐惧却是死死刻在骨子里的——不如说，他对龙骨的恐惧远不及对伪神的恐惧。
他曾在S级高级机密档案室02室里无意间翻阅到了有关01室的内容。
01室单独在一个小岛上，小岛四季风和日丽，十分宜居，却没有开发，也没有给出具体的位置，只说在远离大陆的海上。
而那座岛上却没有它的环境那么美好，它埋葬并记录着所有在五百万年前曾与伪神死斗的，一个纪元的战士和牺牲者的名字。
沈冲手一抖，回想起那十五个直顶着天花板那么高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挤满了的文件夹里那一个个活生生的名字...
“我希望A-000..全体十一名成员都成为你的信徒。”
这时，在沈冲耳中有些失真的莫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阿尧问他“这对我来说只有好处，但对你们却不一定。”
“我需要完全信任你。”莫扉说“也需要你完全信任我的队友。”
阿尧想了想，说“那么，好。”
一个半小时完全是煎熬，特别是在知道了对面坐着的人是伪神之后。
“你们很紧张。”阿尧没有戳穿两人的恐慌，而是说“要先试着和我缔连看看吗？”
因为这句话，沈冲的手指一颤，让莫扉察觉到了，不由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主动说“那我来。”
莫扉对神与信徒的模式很熟悉，那就是信任与忠诚。
神无条件地庇佑祂的信徒，而信徒为神献上他的一切，他的生命，他的诚实，他的痛苦，他的谎言。
信徒的谎言，永远在神的洞察之下。
寂静的黑夜中，火树银花般的绽开了一场红雨。
凉丝丝的雨线落在他脸上，莫扉睁开眼，和梵颖如出一辙地觉得体感温度下降了。
但他没有看见那些“白雾”，而是看见了每个人身上溢散出来的生命力。
沈冲的生命力有些不稳定，却很凝实，自己的生命力则紧紧贴着体表，仿佛一层牢固的防护，而阿尧先生——
眼球忽然要裂开般地疼痛了起来，有威压如没顶的潮水铺盖下来，令他抬不起头，莫扉侧过脸，一咬牙，硬抗住了。
［不准窥视神］。
他被这样警告着。
“你看见的比梵颖看见的要少。”阿尧开口，声音平缓地传入莫扉耳中，比刚才听起来温和“但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而是你的心没有对我开放，莫扉。”
下一秒，嗡一声，犹如泡泡破开，溢散在空气中微弱的能量有如尘埃般浮出，莫扉一愣，目不转睛，他觉得自己能从中看见了——看见生命。
下一秒，缔连断开，从神坛跌入尘埃的感觉是那么真切，身体忽然沉重了许多，以平凡人的眼光去看世界，那种“看见真实”的感觉消失了，神的世界就好像骤然从自己身边消失了，神明，似乎比天空更高。
一种肃然的崇敬在莫扉心中油然而生。
然后，他问了个问题“阿尧先生，您能看到这么多东西..不会觉得世界烦扰吗？”
“我不用去看。”阿尧说“我对世界的感知与生俱来——你们只是看见了我部分感知的具象化。”
莫扉不由哽住。
如果梵颖在场的话，一定会说出那句让人心生巨大无力感的话——你还不算见过了神的力量。
“沈冲。”阿尧偏头转向沈冲，却没有去捉他的视线，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陈述道“你怕我。”
“为什么怕我？”
听到这个询问，沈冲猛地手上一用力，差点隔着手套给自己抠出血来。
阿尧慢条斯理地说“怕我的话，与你的缔连会有些困难。”
“...”沈冲忽然苦笑一声，了然道“有些困难..伪神..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伪神某种意义上就是邪神。”阿尧回答他“我们有别于正神，虽然我更偏爱磊落的手段，但也不是不会下三滥。”
沈冲纠结片刻，说“我知道一位，覆灭了一个纪元的伪神。”
“..”阿尧恍然道“查理克斯吗？”
沈冲一愣“什么？”
“伪神，龙觉，查理克斯。”阿尧和他说“擅长精神折磨和污染。”
“他苏醒得很早，也太早，心智还没有成熟，像小孩子一样。”说到这，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仇恨的血液渗透到地下，提前唤醒了我，我才知道这件事，在灾难后的第三天，把查理克斯按回去睡觉了。”
沈冲大脑嗡一声，一片空白。
面前年轻男人短短的几句话却透露了大量的信息:制造了一次灭世的查理克斯没死，而是继续沉睡了；同为伪神，阿尧并没有觉得查理克斯有什么不对，而是称他的行为为“不成熟的小孩子”；还有不知道几位伪神沉睡在地下，并且他们可能都同处于一个时间元...
莫扉和沈冲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什么东西。
“那么你也能..”
灭世二字哽在喉中说不出来，但阿尧却很清楚沈冲想表达什么。
“我能，但我不会做。”阿尧说“我的苏醒没有提前，也没有延后，那么我就只有一个使命——找到世界上最后一具真龙骨。”
“找到之后，你要干什么？”沈冲现在脑子很混乱，他无法理解旁边的队长为什么在听到阿尧的回答之后就冷静下来了，只觉得头疼欲裂，愧疚感和罪恶感一拥而上，几乎要将他逼疯“你想做什么？它能怎么样？对世界怎么样？对人们怎么样？谁会死？谁又要死？死多少人？一个小岛还放得下那些名字吗？”
“沈冲。”阿尧开口，同时制止了他继续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伤害“龙骨的拼凑不会对你们产生任何的影响。”
沈冲浑身一震，哑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下一个伪神也只会在灾难后才出现吧？”
“龙骨，是我们对祂最后的纪念，也是我的使命。”阿尧动作温柔又不容抗拒地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两人对上视线“不会有下一个伪神的苏醒——龙神之下，无论是正神还是伪神——他们沉睡时信赖祂，苏醒时，追随祂。”
新春的第一声爆竹被抬得高高地点亮，映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噼里啪啦地炸开来。
水气蒸腾，裹住了沈冲，在光的折射中，他仿佛看见了每一个人的过去。
一路走来都正气凛然行无差错的队长，坎坷不安却坚定向前的梵颖，越挫越勇从不言弃的林峰...
下一秒，脑中仿佛有电流闪过，刺得沈冲闷哼一声，抱头闭上了眼。
他听见阿尧的一声叹息。
“怎么都对我感到好奇呢？”
恍然间，［不准窥视神］的准则被烙印在了沈冲的本能里。
再醒来时，他居然躺在椅子上，而队长和阿尧则坐在了一边。
“你睡了32分钟。”莫扉提醒他。
“..对不起。”沈冲下意识地看向阿尧，之前还觉得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脸，此刻却忽然有人气了起来。
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队长会那么快就冷静下来。
信任与忠诚，无保留与无防备。
在信徒对神无条件依赖的规则下，他当然觉得，阿尧肯定是有区别于那位查理克斯的，他并不残暴，也不像小孩子。
车子停下的前一秒，阿尧重新半阖上了眼睛。
“在见那群老毕..专家之前，我们需要带您来研究所做个简单的检查。”莫扉解释道“主要是为了确定您身上是否携带有对人体有害的元素。”
阿尧理解地点点头。
下了车后，莫扉和沈冲就一左一右虚举着盾走在阿尧前面..但在外人看来，原本明明是看守者盯着被看守者转移阵地的行动，却硬生生地被两人走出了一种保镖保护着首富下飞机的感觉。
下地后直奔特殊污染物研究所，通过了层层密码与保险，两人甚至带着阿尧跑了段酷，最后才真正来到研究所的大门，准备扫脸进入。
“对了。”进门前，莫扉说“我们的叶研究员先生，很讨厌别人精神控制他..包括古神与信徒的从属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伪神（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