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旅》噬血倾城

6、第 6 章

　　同旅06

　　“蓝血贵族？”我迷迷糊糊地重复这个陌生的字眼，可是嘭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我的思维。

　　又出什么状况了？没看见我正烦着吗，还来打搅小爷我的冥想沉思，找死！想到这里我微微吃了一惊，看来这次经历让我性格变了。

　　嘭，又是一声巨响。X的，今天怎么了，老是出些状况打断小爷我。我不耐烦地微微睁开了眼睛，小爷我也愣是被吓到了。

　　我的思维还在无边无尽的混沌之中，神游太虚正神游得爽，身体却在与那个彪形大汉打斗。见鬼了还是怎么的，小爷我根本没有意识啊！

　　大汉夺过匕首呼呼向我脑门劈来，意识中的我惊慌大叫，诶呀Ray呀（这是森错内心中的口头禅，改编自诶呀妈呀）小爷我今夜也就该归位了。可是归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的身体飞速做出了反应。我双快快向下一蹲，然后急速发力，小爷我就华丽丽地飞扑出了危险区域。

　　意识中的我见到这种状况，心想，也许我也像苍蝇人一样被一只变态老苍蝇暗中咬了一口，成了宇宙无敌武功盖世霹雳苍蝇侠！苍蝇侠的□□一定能够本能对危险做出反应，小白如我，我不得不承认这次刺激有点大了。

　　我还在无比小白地享受着短暂的飞行，一秒，两秒，三秒……我是不是该落地了？早死了的牛顿说过的万有引力难道是放屁的。我命中注定该要鄙视牛顿。我这么想着，把为了享受而闭上的眼睛睁开了。

　　这是今晚的第几次惊吓了？

　　我居然还在空中，不过已经越过了一个两米多高的柜台，而且还没有丝毫下降的趋势。身体轻盈得像是被用过的废旧塑料袋，被龙卷风吹在半空中，飞啊飞，飞啊飞。忽然，我感觉身体自行下降了一点，我准备用手臂挡脸，开玩笑，小爷要是这样摔下去脑浆子不爆出来也得破相！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我居然是停在了离地面大约十厘米的高度。晃晃悠悠像一个巨大的晴天娃娃！

　　诶呀Ray呀，今天小爷我还真见鬼了！而且还被鬼附身了！不过幸好这只鬼还有点良心，晓得我快要被那个大个子弄死了，特意来救我这个寄主的。于是我也就任他用我的身体了，反正不会死，就当作看一场惊险电影得了。

　　我在空中像一条蛇，嗖嗖嗖地滑向了那个彪形大汉，那个大汉眼睛睁得太大，足以塞进一颗鸡蛋。我一把抢过了匕首，双脚轻轻点地，从大汉面前飞过他的头顶无声息地在他背后漂浮降落。

　　“你…你…不可能！一定是我吃了太多‘糖果’出现的幻觉！”那个大汉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来，揉揉眼睛企图自欺欺人。那样子滑稽至极，如同一只大猩猩正在撒娇。

　　小爷我也认为这是你的幻觉。我自己都快被自己吓死了，我整个就是一只反重力猴子，在空气中上蹿下跳蹦来蹦去。

　　这一分神，意识又落后于身体了。身体已经开始进一步行动了，意识中的我看着架势估计得出人命，不是那大个子被我弄死就是我被自己吓死。我赶紧默念“别冲动，别冲动，千万别出人命！”

　　“森错，这是你的愿望？”那个低沉温柔的华丽男音传来，我差点被吓得灵魂出窍，三魂七魄飞了两魂六魄。

　　“马修？”我小声叫唤了几下。那个大汉以为我在叫同伙，更加恐慌地希望与我拉开距离。看他那架势估计是想跑出杂货店到外面求救，要是喊了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我估计我会被认为是异类被乱棍打死，再不然就是那个大个子被当作精神病患者关进医院。

　　“我在你身后。”那个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今夜真是大狂欢，吓死人不偿命。

　　我正想回头，又被那熟悉的“嘭”声打断。今夜是第几次了，我已经无力去数。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冷汗从背后冒上来，我的世界瞬间黑线化。

　　那个彪形大汉躺在杂货店正门口，四敞八仰只差没口吐白泡。他脑门上一个硕大的红包闪闪发光活色生香。

　　他晕了过去，被自己撞晕的。看起来估计是想要逃出杂货店，结果太过匆忙忘记了世界上有种危险的东西，叫做玻璃门。一脑袋撞上去，他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也好，省的我动手。我也不晓得现在我的身体被什么控制着，要我动手的话估计会胳膊腿手臂到处乱飞的。

　　现在那个惹事的彪形大汉已经自行了结了，我也就顺利成章地在空中漂浮着转过身去，一张脸出现在眼前，然后我才看到那张脸下面还连着个身子。至少是个脑袋没和身体分家的角色，我好歹这样安慰安慰自己。

　　“咳咳，那个，你就是马修？”我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一些，但转念看看自己的脚下，漂浮在地面以上十厘米，正常人都会被我吓跑的，哪里还管的上我是不是礼貌。

　　“没错，正是本人，森错。”他对我一笑，充满男性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为什么能够像ET一样飞来飞去？”我心里一直盘算着如果我被苍蝇咬了成了苍蝇人的话，是不是也会有一部关于我的电影大卖？我已经开始构想电影海报的结构了。

　　“因为我。”他回答得干脆，好像理所当然一般。语气就跟我们孤儿院院长庄思飞叫我照顾森错一样肯定。

　　“你？你该不是什么超人之类的吧？刚刚我在那个黑不隆冬的地方看到你是不是所谓的心电感应？”我试图用贫民区学校里教本上的知识来解答这一切。其实我心里慌张，这家伙出现后我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接着就是身体自主做出一些违反力学规律的举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知道我和Ray的名字！这家伙来头一定不简单。

　　“不是，我是蓝血贵族。”他对我再一笑，双眼充满莫名的宠溺，嘴角往一边翘起，下巴男性化的线条被杂货店里的灯光承托得更加惊心动魄。

　　“蓝血贵族？你刚刚在那个黑不隆冬的地方说过，可是现在是民主时代，哪里还有贵族这种剥削阶级！”我以为他是拿一个外号来糊弄我。现在的我不把一切搞清楚绝对收不料场，这个样子会孤儿院？！不被庄思飞买到科研院去我把我名字倒着写！

　　“你将来也会是蓝血贵族，在你人类计年成年之后。”他简单地吐出这几个字，却不知道我为了理解这几个字死了多少脑细胞。

　　他看到我苦着脸飘在那里思索，便好心地解释。他一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误了我一辈子，整整一辈子呀！

　　“蓝血贵族是血族中的一个分支，血族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吸血鬼。但我们更喜欢称自己为血族，因为我们深信我们的血统天生比人类高贵。”他浑厚低沉的声音沙沙哑哑，脸庞不住抬高，仿佛古代中国大臣们说起皇上那样，目光向往且深情。

　　“……哦，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帅哥吸血鬼，真是写日记的好材料啊！”我头上估计挂着三条黑线，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我可以相信基因突变，但那些传说中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碰到！

　　马修看我的眼神中忽然闪现出一丝精光。他继而说道：“果然不错，连这种场面都能够冷静应付，是个当血族的好料子。”他估计自动忽略了我语气中的讽刺。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定定地看着他。他纯蓝色的眸子真好看呐，深邃又有情。我注意到他眼睛里又一丝精光闪过。

　　“咳咳！”我忽然间觉得气息不畅，然后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从全身每个细胞内传来。漂浮在离地面十厘米的身体开始晃晃悠悠的。我刚刚准备保持住平衡，但身体在空中一个列跌摔了下来。

　　刚刚还充盈着身体的神秘力量如同来时一样，迅猛地从身体内流逝。脑袋上刚刚被彪形大汉砸出来的窟窿又开始流血，被那群变态女折磨的伤痕也有了疼痛的反应。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马修，他站在我面前，镇定的目光中掺杂了一部分担忧。我想伸手向他求助，但是手臂仿佛千斤重，喉咙也嘶哑到冒烟了。

　　接下来，渐渐变强的疼痛感蜂拥而至，极细密地布满了全身的每个毛孔。我大吼一声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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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困顿的意识开始清醒。我睁不开眼睛，心里慌乱极了。我刚刚好像说了许多失礼的话，做了许多失礼又暴力的动作。印象模模糊糊，看得到个大概，但是又不能准确记得。就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

　　“森错，森错，森错，你该起来了。”这个声音，我听过！

　　在我不能睁眼甚至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我觉得我只能依靠这个声音了。我努力回想着刚刚那段回忆，好像是别人胡乱插进去的一样，我根本没有自己做过那些事情，也不可能做到！

　　“森错，森错，森错，你该起来了。Ray他很危险，他需要你。”

　　Ray！对了，我是为了Ray的药钱才遇到这一切的！我遇见了一个自称蓝血贵族的男人，他叫……马修！

　　“马修！马修！我现在怎么了？”我慌张地在脑子里想着，希望那个人能够听得到我的心声。

　　“森错，你得起来。我不准备现在给你初拥，所以你必须依靠人类的力量打破自己的自我保护。”

　　“自我保护？”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不禁问道。

　　“自我保护就是你体能中的血族因子被激发后你的心灵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置的一个类似于结界的屏障，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你要从里面出来，面对现实。你还要活下去，活到十八岁，然后照顾好Ray。”

　　是的，我一定要活下去！Ray他不能就这样继续受苦下去。

　　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全身透出了冷汗。

　　【假如我能够选择

　　我希望我能长生

　　你也不死

　　假如我能够给你一切

　　那么我会输光自己

　　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拥有

　　一整个完美的世界

　　因为

　　你是我的太阳

　　你是我的所有

　　你是向日葵

　　即便在别人看来不是

　　但是你在我眼中是完美的存在

　　你理应拥有最完美的一切来陪衬】

　　我用尽全力，全身肌肉颤抖不停，骨架有一种错位的感觉。

　　然后，我看见了一丝光线，接着是一大束光线，最后，我睁开了眼睛。

　　马修蹲在我身边，眼神关切。

　　可我心里急躁，只想赶快治疗好Ray。

　　“马修，你告诉我，你所谓的蓝血贵族是真的吗？”我嘶哑着问他。

　　“千真万确，以该隐的名义起誓。”他信誓旦旦地看着我。

　　“那么，你对我的帮助也能理解为利用吧。”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可是不住颤抖的身体泄露了我的恐慌。

　　“……也可以这么说。”马修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

　　“我能接受并会十分配合你们的利用，不过请你一定治好Ray！”我有些激动地说，现下，能够寻求帮助的，也只有他了。我宁愿将自己卖于他，只要Ray能够过得好一点。

　　“你确定？”马修有些惊异地看着我，帅气的脸庞在杂货店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动摇。

　　“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反正只是一个孤儿，再怎么作践也不为过。可是Ray他那么好那么好，我不能看着他受一点点苦。只要他能过得好，再怎么作践我也划得来。

　　他愣了一愣，说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值得吗？”

　　“值得……吗。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会尽量让自己觉得值得。”我知道我这一句话将我自己卖了出去，代价是无比沉重的。

　　“这么做也许不对，但是……我接受你的誓言。”他温柔地看着我，把脸埋向我的颈动脉。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一道冰蓝色的光线在我们身边炸裂，炫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