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旅》噬血倾城

5、第5章

　　同旅05

　　疼痛霎时传遍全身，我只顾着惊恐慌张，完全没有回旋之力。那彪形大汉不知道如何看穿我的行动，在我举刀瞬间转身扯过我的刀，然后用刀柄在我脑袋上狠命一敲。

　　我分明看见在灯光下显得暗红的花朵飞溅绽放。接着晕眩感滑溜溜地从脑袋上传遍全身。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脑袋一片空白几秒后，我才最后断定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左耳被热乎乎粘哒哒的液体灌满，太阳穴突突地疼痛。

　　太阳穴差不多可以说成是死穴了，平日里用力按一下都会觉得极不舒服，轻轻撞一下会觉得整个头颅的上半部分闷闷的疼。现在我却被彪形大汉拿刀柄狠命磕出了一个大窟窿，血汩汩地往外流。

　　这样想明白我的处境后，原本就疼痛不堪的太阳穴现在已然快让我昏过去，连拳头都不能握紧的无力感充斥全身。只要一想到我的太阳穴被开了一个大窟窿我就觉得无比惧怕死亡，原本以为自己看开了，其实一到紧要关头还是这么一副死样子，我这人果然天生贱骨，这下贱脾气轻易改不得啊。

　　我被彪形大汉击中之后顺势倒在他脚边，无法站立起来。

　　“呸！你也不看看我在这里混了多久，你那能闪精光的眼睛像是吸毒的吗！还和我买糖果咧，找死吧你！我早借着你的影子看见你举刀了，可怜的小孤儿！”他发狠地继续道：“看你这样子就是‘幸福’（孤儿院的名字）中的孤儿，一脚踩死了没人会觉得可惜！”他情绪十分激动，鼻涕眼泪都滚落在络腮胡子上。

　　原来他才是吃了“糖果”的人！

　　我一边暗骂自己失策，又在想着这下如何是好。Ray没人救了我也得死在今晚。不过这样也好，他死了我也死，在上帝的袖子里也能互帮互助不被大天使欺负。可是我又想着，假使我死了他没死，反倒烧成了脑膜炎可怎么得了？孤儿院里的人不会照顾他的，在世界上再多受几年罪才死对他太残忍了。

　　如果他会死，那么我现在就激怒那个大个子，死了一了百了。世界上让我操劳的东西太多，一个Ray就耗尽我几年心血。死了倒是轻松。

　　但他如果不会死，那么我该怎么才能活过今晚又给他搞到药呢？！

　　我承认，我真的很想活下去！我是个胆小的人，我正在以Ray为借口想方设法让自己找出活下去的理由。思维被疼痛再次淹没，我看了看这里的现实状况，我就算把活下去当成自己毕生愿望又能如何？要我一个被打破脑袋快要晕倒的小毛孩一脚踢飞一个刚刚吸食完毒品又狂性大发的彪形大汉再逃出生天？

　　我开始觉得自己很搞笑，在这种生死关头居然有心情开这种玩笑。我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那彪形大汉又一个猛子扑了过来，我想要躲闪，可是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耳边的温暖液体越来越多，我今晚可能就栽在这里了。那彪形大汉越来越近，我心也越来越急，准备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后挪一点，看能不能命大逃过一劫多活几秒钟。

　　双手想要用力，可是地上已然被我的血打湿，双手虚弱无力，竟然一个打滑重心不稳摔了一下。我脑袋一下子就被自己碰到了桌子腿上，昏迷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我自己，而是想着这下Ray是彻底没救了。

　　……

　　滴答，滴答，滴答。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脸上，暖暖的，但是湿湿的，我不喜欢湿湿的东西。我知道我死了，可是死人的脾气会不会变啊？我现在连自己都知道自己脾气巨变，感觉随时都很累，可是开始喜欢叫嚣。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死掉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肯定我现在是森错，可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森错。我唯一没变的，就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是我的生命，我的太阳，我全部的全部，那个人叫做雷若燃，我叫他Ray。

　　有人抓着我的肩膀摇晃着我。拜托，我人都死了你们还来折磨我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虐尸？别告诉我你要X尸，小爷我的贞操还好好留着呢，Ray都没享用的东西你们也别想享用。

　　停停停！小爷我都说了我死了，你们还来摇晃我干啥？！连死了我都不得清静？死前就被Ray牵住，成天围着他打转转，完全没有了自己。好不容易熬过了疼痛的死亡过程，你们还来烦我，小心小爷变成吸血鬼一口一个咬下去。

　　“森错，森错，森错……”有个极富雄性魅力的声音低沉地念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TNND，你没念烦小爷我都听烦了。

　　“森错，森错，森错……”你怎么老是叫我啊，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死人，找我干嘛？！

　　“森错，森错，森错……”还别说，这家伙的声音还真好听，低低的，沉沉的，听得舒服。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开始习惯这种声音。

　　“睁开眼睛，森错，睁开眼睛……”啥？你叫我睁开眼睛？小爷我可是个死人啊，死人睁开眼睛能够看到东西吗？我倒是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好听地叫着我的名字？

　　“你可以，森错，你可以的……”我可以？那我就睁咯。反正已经死了，世界上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睁睁眼算什么。想着，我就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我却发现眼皮重得像孤儿院煮饭的大铁锅。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亿万斤的重量总让我徒劳无功。

　　“你可以的，森错，你可以的……”连续不断的声音仿佛催眠，“我可以”这个信息不断冲击我的大脑，然后我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对自己说：“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我感觉到我全身已经被汗水透湿，眉头在不停抽搐。

　　“森错，我想你能看见我，森错……”

　　你想我能够看见你，我也想看见你。这个信念在心中坚定，然后我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希望能够睁开双眼。

　　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一点，慢慢的，慢慢的，我有了一点感觉，能够控制□□的感觉。

　　我猛然睁眼，接着原本平静躺在地上的身躯开始剧烈喘息，仿佛刚刚溺水被救，身上汗如雨下，精疲力竭。

　　“森错。”那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我顺势看过去。那个男人我并不认识，连印象也没有。他长着一张很男性化的脸，下颌线条很直，又有金色胡须短短地长在下巴上。金色眉毛有着沉稳的气息。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里是哪里？”我躺在地上问着，我现在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连抬头都不行。

　　“我叫马修，是蓝血贵族。”

　　“我还是红血贱民呢。我不是被那个死大个弄死了吗，怎么没进天堂？难不成天堂里面不受用身体赚钱的人？”我想着反正我都死了，再也没必要唯唯诺诺了，于是乎因为Ray和孤儿院而被压抑了十数年的锐气锋利划出，说话开始毒辣起来。

　　“你没死，可是你快死了。”

　　“啥？！小爷我没死？！没死怎么到这个黑咕隆咚的鬼地方来了？我没死应该躺在杂货店里等着被死大个捅死啊。”我回嘴道：“而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快死了你还说得这么镇静！”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要救雷若燃。”

　　“喂喂，那边那个大帅哥，你怎么知道雷若燃的？难不成你是孤儿院里的人？”我一听他说出Ray的名字，我就心里发紧。这个人肯定不是一个好惹的，兴许一根指头就能灭了我和Ray。

　　“你别管，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救雷若燃？”

　　“废话！小爷不想救他干嘛深更半夜跑到杂货店打劫来了？！还快死了！”

　　“你一死，我会马上杀死雷若燃。”

　　“你说什么？！你XXX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咬死你！你信不信！你别看小爷我现在站不起来，等小爷恢复了铁定一口一下咬死你！”

　　“你不想他死你就得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永远。”

　　“你说能活就能活？！你以为你谁呀你，还永远呢，以为我是吸血鬼吗！我XXX就一个穷得要死的孤儿，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你想活下去吗？”

　　“废话！小爷难不成想死啊！”这个男人真奇怪，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好我快死了，可以尽情地骂。

　　“你不会后悔？”

　　“谁会后悔活着啊！你这人有毛病吧你！”

　　我刚说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从晕眩中回过神来后才发现已经被这小子抱起来。这小子长得还真是不错，近距离观看更是让我暗吞口水。可是，我总觉得场景很怪，有什么错了。

　　马修的脸朝我靠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对了！就是这个不对！他平白无故亲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