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五章 石落浪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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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风。”
“是。王爷。”雷风立刻道。
宋杰煜顿了顿，方道：“让宋管家去一趟宋府。就说本王有事，要请宋大人过府一叙。”
“宋大人？哪位宋大人？”雷风疑惑道。
兰剑国虽然以宋为天家之姓，却也并无太多忌讳。本来嘛，这就是个极为平常的姓氏，兰剑国开国大帝曾经言明，“天家威严，该为百姓计，而不该令得数万百姓失却宗姓。”以此为由，并不曾禁过此事。其后兰剑国虽历经数代天子，然为遵从祖训，也就一直没有采取过什么措施。是以到了如今，宋姓依旧是个极其平常的姓氏，于民间宋姓之人，倒是比王家多得多了。
见得雷风的确一脸疑惑，宋杰煜也不便发火，只好耐着性子，冷冷地说出了个名字：“宋学石。”
……
“秦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破例在大清早的找我喝茶了吧？”沧水茶楼流云阁，宋学石看着面前杯中的清茶，含笑打趣道。
坐在他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哎，我说秦兄，你约我出来，不会就是要我看着你一人独饮的吧？”宋学石又道，“而且，你什么时候变了口味了？不止换了普洱，更是连茶点，也不点一个？怎么，你想以茶代酒，喝闷‘茶’？”
“你若不喜欢，只管叫些东西就是。帐都算在我身上，爱吃什么，只管叫。”秦忠叹口气，继续大口地喝着面前的闷“茶”。
“秦兄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关心你的心情啊。”宋学石笑道，话音未落，他人已在门外，“小二，立刻给我上几盘点心来！全都要你们店里最好吃的！快点啊！”
“哼！”秦忠冷哼一声，继续自斟自饮着，“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有良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要替你排解排解么？是你自己不给我机会的啊，怎么能怨我呢？”宋学石耸耸肩，神态自若地拉开门，将送茶点的小二迎了进来。
秦忠皱着眉头看着宋学石对着放到桌上的茶点开始胃口大开地大块朵颐，不由得心绪更乱。
终于，在宋学石扫荡完一盘茶点，将“狼爪”伸向第二只盘子时，他伸出折扇，“啪”地一声，稳稳打在了他的手上。
“哎呦！你还真下得去手啊！呼呼——”宋学石立刻缩回手，缓缓地吹着气，“不就吃你几块点心吗！你至于下这样的毒手……”
“行了吧你！”秦忠冷冷地打断了宋学石的话，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虚张声势，好令得自己分心，心里也不禁有些静了下来，于是笑道，“统共就这么几盘点心，你全吃了，我还要不要了！”
“你想吃就早说嘛！”宋学石嘻笑着将其中一只盘子向秦忠面前推了推，“秦兄请。不用同我客气，你就把这些点心当作你……”
“这本来就是我花银子买的！”秦忠咽下一颗面点，怒道。
宋学石哈哈大笑，不再说话。
秦忠也不理他。自早间开始，他就一直担心着胡使来朝的事，哪里还有心思去用饭。如今被这宋学石一闹，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烦乱，腹中谗虫却也复活般地闹了起来。
想起宋学石常挂在嘴边的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秦忠不禁心里苦笑。这厮虽然性子泼皮无赖了些，可是头脑倒是当真出奇地好，说出的话虽然戏谑，却也确有几分道理。
“怎么，终于吃饱了吗？”看着秦忠终于停了下来，宋学石笑道。
秦忠看了他一眼，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淡淡饮下最后一口茶，忽然怒道：“这茶真难喝！”
“哈哈哈……”宋学石大笑。
秦忠也笑了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今天上午驿馆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到一壶碧绿的碧螺春被小二端了上来之后，秦忠淡淡道。
宋学石笑笑：“既然不爱喝普洱，又何必勉强自己？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只饮清爽的碧螺春，才是你的本色啊。”
“你以为我愿意吗？”秦忠摇了摇头，轻嗅了嗅壶中香气，无奈道，“你也知道的，我只擅朝政，不通外交。可是自从……煜王爷半退之后，诸事不理，朝中上下竟无一人通晓此中之道。我不硬着头皮上，还能怎样？”
“唉！你倒也真是不易。不过……”宋学石放下茶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消息，你就更不得安宁了。”
“哦？莫非那个传闻是真的？”闻言，秦忠立刻抬起头来，透过茶杯上方滚滚的热气看着对面的宋学石，“那个兰剑第一的商人，五年间突然崛起的一大富豪，上官泽，来京了？”
“而且……”宋学石点点头，补充道，“他是和靼剌王子铁棘儿，同辇而行。”
“咳咳……”刚喝了一口清茶的秦忠立刻剧烈地咳了起来。
宋学石抢过面前的茶点使其不致遭遇“飞来横祸”，同时摇头叹道：“身为堂堂兰剑丞相，你可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是左丞相！”秦忠停下了剧咳，不及喘气，便立刻怒道，“我只是区区左丞相而已！兰剑上有皇帝陛下，下有文武百官，各台御史，凭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去处理啊！凭什么！”
宋学石轻笑了笑，没理会他。
秦忠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见宋学石毫不理会，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叹道：“那个上官泽，不是从不涉足京城的吗？五年前他携大笔银两自关外入境之时，我倒还曾经担心过。可是这五年来，他的势力虽是日渐增长，生意也日益扩大，却从未有向京城发展的趋势啊！怎么突然就来了呢？这……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更怪的，是他同靼剌王子的关系。”宋学石咽下口中点心，“好心”提醒道。
秦忠点点头，皱眉道：“是啊！这靼剌王子是第一次来我兰剑，本来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会认识他呢？”
“他的财富，不是在靼剌，刺恒和山阙发展起来的吗？也许是在做生意的时候相识的呢？”宋学石道。
“不可能！五年前我派人彻查过他的来历，只得出他在这三国均有生意，却都是独自一人白手起家，”秦忠摆摆手，“其间并无人相助。而五年前他来兰剑后便再未离开过了，要想与靼剌深宫的王子结交，谈何容易。”
“原来那上官泽竟如此厉害吗。”宋学石放下手里的空壶，毫不客气地拿过秦忠面前的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下去，方道，“如此看来，明日上官之约，我倒要盛装出席，以示隆重了。”
“什么约？出席哪里？”秦忠也说累了，于是从宋学石手中抢回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边喝边道。
“你不知道吗？”宋学石看着他将茶举至口边欲饮，方笑道，“上官泽约我明日前往他的府邸一会。”
包厢里有片刻的安静。
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和大笑声一齐响起。
良久，包厢里终于再度恢复了宁静。
宋学石喝了口茶。秦忠在看着他。
宋学石吃了块点心，秦忠在看着他。
宋学石放下茶壶叹了口气：“秦兄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说吧。你再继续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的。”
“放屁！我会爱上你！”秦忠终于开了口，却是一阵大骂。
接着，他却没有急着询问什么，而是淡淡道：“如此说来，宋兄真是厉害啊！就连向来不涉京城的上官泽，也能初一见面便将你引为知己，这份儿默契，这种手段，这样的……”
“停！停停！”宋学石赶紧放下茶壶，打住了秦忠的话，“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下去了秦兄！你就是把我夸到天上去，我也绝对不会收回我说过的话的！”
“那就将今晨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秦忠看了宋学石一眼，知道他既已打定了主意绝不为官，那纵使再劝，也是无用，只好佯怒道。
宋学石点点头，心里略有些感动。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之前驿馆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真的没有施展什么手腕儿去结交他。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懒散，实在不耐烦同人勾心斗角的。这次一起去，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宋学石补充道，“本来嘛！我不过从五品的一个小官儿，连站在前面的资格都没。谁知道……唉！”
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这长长一段介绍的宋学石一口气还没叹完，便被一块“飞来点心”砸了。
“哎呦——秦兄，这可是你今天第二次对我暴力相向了！”宋学石怒道，“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是欠揍！砸你还是轻的！老……我都想拿这茶壶砸死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子！”秦忠怒道，一手竟真的执起了茶壶。
宋学石连忙伸手去拦：“哎——别别！这可不是玩笑的！砸坏了的话日后你有了麻烦，谁替你解决？你手痒的时候，谁陪你下棋？你……你耍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五章 石落浪惊
